立夏之后就连着下了几天雨,天气倒没有因此转冷。
雨水对土地是最好的养料,趁着雨后空气清新,二妮和大郎、赵氏把后院的空地都翻了个遍。
随后在距离后院最近的那块地里播下了花生种子。
花生种之前先泡了种子,是用温水(二凉对一开)浸泡半天,让芽头长出来,保湿,其后就放在厨房的角落里,使它进行闷种催芽,一昼夜之后花生种子冒芽。
播种时就将种子播在湿土上,花生一般是肥地宜稀,薄地宜密,所以那二斤左右的花生二妮就种在一小片地里,想着等它熟了一次之后收获了有了种子来源再继续发展她的花生大业。
“娘,蚕宝宝喂好了,我去把泔水倒了。”二郎的声音从前院传来,赵氏应了一声。
家里的蚕宝宝虽然是二妮提议养的,不过这活却完全是大郎和二郎兄弟两的,想之前母女三人为了做络子结饰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兄弟俩照样没把蚕宝宝给饿着,就是平常二得没边的二郎也认真了许多。
二妮刚把花生种下,把土翻好之后,秋儿姐就来了。
“哝,这是刚做好的鞋子,这迎春花我自作主张地换了两种颜色,一种是淡黄的,一种是淡粉的,这样绣在宝蓝色鞋面上也好看一些!”
二妮是个不长情的人,她每次发明一种新物件之后都没有心思继续发扬光大,这回的靴子也是如此,她因着想要做卤鸡这一块,平常又喜欢往山上跑,这回的靴子就干脆交给了秋儿姐做,一来是她的绣工出众,二来么也是不愿意这技术外流的原因。
其实这靴子就是加长了筒子而已,若是要学,会针线的女子各个都能做出来,只不过二妮追求的是新颖和创意,每次鞋面上绣的东西都不同,她笔下的线条都比传统的花样来得好看,所以这靴子才能有人买。
二妮翻看了一遍,三双靴子完成地都很好,特别是那双棕色的鞋子,这颜色一般只是被上了年纪的妇人穿,不过二妮在她的鞋跟处硬是给加上了粉色的蝴蝶结,鞋面上绣着水粉的不知名的花朵,棕色老气的靴子一下子就年轻了不少。
“秋儿姐,以后还是你做吧,你先歇息一下,回头我把下回做的靴子的样式给你!”
秋儿姐自然说好,两人又商议了怎么改进这单调的男士靴子,男士靴子总不能绣花吧,可是不绣点竹子、青草之类的太单调啊。
二妮就想着这一季的除了底色和上回的一样之外,一律在前面由外而内绣上一丛水草,随后快到脚跟,也就是筒子拔高的地方也这么绣,嘿嘿,要的就是这股不伦不类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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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天大雨之后,第三天就出现了大太阳,二妮几个便迫不及待地去落叶山上了。
果不其然,路边的小野花、野草的破败了不少,还有树上的不知名的花和叶子飘落在地上。
二妮难得文艺了一下,有些淡淡的忧伤,这“零落成泥碾作尘”大抵就是如此了吧,不过见到野茶树上冒出的芽头,二妮则是开心不已。
吃足了水分的芽头虽然是二次生长,不过并不比上一回的差,起码这色泽和个头都很不错。
兄妹四个二话不说就开始摘,这次有了经验,碎掉的少了,动作也加快了。
四人每人占据一个角落,从各个角落朝中间进发,这样的有目的有分配的采摘不仅毫无遗漏,而且效率非常高,这还没感觉到累呢,茶叶已经摘完了。
这回只摘到了大半竹篓,不过二妮心里还是挺满意的,估摸着这些量可以炒出两布袋多的茶叶了,这下半年和明天一整年都不用去买茶叶了。
摘完茶叶之后就顺路往小山坳里走去,落叶山上的小狭路很多,只是因着方向不同,这沿路的景色也略有不同,当然里边的东西更是喜人。
这回去的便是上回发现的茶花那里,这摘的野茶花都让二妮晒了干妥善保存了。
茶花刺多,大家伙儿的布手套倒是随身携带着,这茶花因为被遗忘了很久,已经老去了很多,有些已经落了地,已经还长在上头,不过颜色都带着暗黄和枯萎的破败之色。
“想不到这些野茶花的生命力这么强,这两天这么大的雨都没把它打下来。”大妮犹自感慨,这一小片茶花开着白色和粉红色的花,很是美丽。
二妮深觉可惜,“地上不是就掉了一层吗,哪里是这么强的,哎,要是早些来就好了,还能多摘几回。”
大郎一马当先,放下背篓后就走上前去,“好了好了,掉了就掉了,咱们快摘吧,小心手别让刺给扎手了。”
摘野茶花要比茶叶难多了,因着这东西小,稍微不留神这一小朵就掉了,而且它是生长在小水潭边上的,地上的土又滑,怎么说呢,这喝杯花茶也是怪不容易的。
忽然,二郎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道,“奇怪,这花和叶不是一家子吗,这茶花和茶叶,为什么就是分开的呢,这是个问题,你们说,是不是因为它们的爹娘分开了呀?”
一瞬间,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像瞬间定时器定格在那里,对哦,这还真是个问题,为何花和叶分开了呢。
大妮和大郎眼睛里都流出了困惑之色,纷纷朝二妮看来,二妮歪着头,“这么高深的问题我怎么会懂,我只知道茶花泡茶很香而已,不过二郎你定是没有好好看书,否则那日为何钱大夫一见我摘了银耳就说出了它的价值非凡出来!”
二妮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问题,她前世又不是农业大学毕业的,她能知道这些都已经是生活阅历和经验的累积了,她在没有度娘和十万个为什么的古代活得多不容易啊,干脆开始胡诌。
二郎再次眨巴眼睛,“对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定是我没有好好看书,我今天回去要写三篇大字,念两页书!”
二郎握着拳头宣誓,大妮和大郎则默默地鄙视二妮,眼神很直接:其实你也不知道吧,哈哈,我是不会揭发你的,哼哼!
二妮一概不理,哼,咱不懂放心里好么,这样拆穿真的好么!
小水潭周边的野茶花都让四人给摘了,不过总体也不多,差不多十四五寸的布袋子装一大半一袋的装了两袋子。
摘完野茶花之后,四人就找了一个一个空处坐下,二郎挑了一个老树桩坐下,背靠着大叔干,双手慵懒地往两侧一搭,“总算可以歇歇了,刚刚花蕊弄在手指头上了,怪黏糊的。”
大妮从背篓里拿出装水的竹筒来,四人喝了水,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说些没营养的话题。
比如:大郎嫌弃二郎的坐姿,“不长骨头么,就不能好好坐?”
二郎撇撇嘴,挪动两下之后就正襟危坐,保持不到三秒钟就滑下去了,“哎,我是一条黄骨鱼没有骨头……”
大妮拿出了早上做好的刀切馒头,又拿出一份猪肉干来,二郎眼疾手快地一样抓了一个,砸吧砸吧吃得开心,然后就开始做好奇宝宝,“二姐,这馒头不加糖为什么会甜呢?”
那是因为有淀粉啊!淀粉是葡萄糖的高聚体啊!不过要是二妮回答了,二郎肯定会问淀粉是什么,什么是葡萄糖?还有种回答是嘴巴咀嚼的时候释放的唾液淀粉酶会让人的味觉感到甜味……
不过这些“高科技”的东西该怎么跟二郎解释,二妮索性装深沉,默默地吃肉干不搭理他……
补充能量之后,三人又去摘青梅,青梅上回都让摘得差不多了,今天来完全是让它的酸爽吸引,抱着宁可多走路也要不放过一颗的心态来的。
幸好,树上真的还有些青梅,不过长得都有些高。他们今天上山是做了万全准备的,看那捞鱼的长柄渔网就能看出来了。
不过这东西可是新做的,捞过鱼的捞青梅,即使不腥心里也是有反应的吧。
大郎挥舞着长柄渔网,看到哪里有青梅就往下拍,兜下来的青梅就会掉入这网里。
而大妮、二妮则抱着竹篮在树底下跑,按照二妮的想法,这泡酒的青梅大多是“缺胳膊缺腿”残疾货,所以树下若是有残次品,只要不是碎成了渣渣,二妮和大妮都会把它们捡起来。
这总量鸡这么些,若是都酿了酒她们拿什么做腌梅啊,所以这些残次品就是下批青梅酒的首选原料了。
即便是这样,二妮还觉得亏得慌,上回来的时候就知道摘树上的,不晓得捡地上的破的,结果就是用了好多好青梅酿酒了,真的好可惜哦!
二郎依旧是爬了树,他的爬树本事一流,斜坐在树杈上,张着手和胳膊开始摘。
这地上的青梅还真有不少,姐妹俩猫着腰起起蹲蹲捡了好久,结果两人的篮子倒在一起,足有大半背篓。
二郎见状,挠挠脑袋,说出了一句自认为很有哲理的话,“哎,总算知道为什么树下的小动物多了,就是他们知道树下时常有好东西掉下来呢!”
大郎把网兜一收,拍拍他的肩,“二郎,过两天咱们来抓抓野**,好久没有抓过,手痒了!”
然后这话题就让二郎歪到了哪里的野鸡多,哪种野鸡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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