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南返回京城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窗外的景致已从江南的烟雨朦胧变成了北方的开阔爽朗。凌燕坐在车厢内,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刻有 “景” 字的墨玉棋子,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离开苏州府前萧景珩的话 ——“回京城后,三皇子定会联合党羽反扑,你需谨慎应对,万事有我”。
青黛端着刚温好的茶水走进来,见凌燕神色凝重,轻声道:“小姐,还有半日就能到京城了。您这一路都在担心朝堂上的事,其实有七皇子殿下在,三皇子就算想反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凌燕接过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神:“我担心的不是三皇子的反扑,而是父皇的态度。三皇子毕竟是皇子,父皇若是念及父子之情,从轻发落,不仅会让三皇子的党羽心存侥幸,还会让朝堂上的势力重新洗牌,到时候侯府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正说着,马车突然放缓速度,秦风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大小姐,前方有京城来的人,说是永宁侯府的管家,有要事禀报。”
凌燕掀开车帘,只见管家正站在路边,神色焦急。见到凌燕,管家连忙上前:“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侯爷和沈大人在府里等您很久了,三皇子回到京城后,就联合了几位大臣,在朝堂上弹劾您和七皇子殿下,说你们在江南滥用职权,诬陷皇室宗亲,陛下已经下令,让您和七皇子殿下回京城后立刻进宫面圣。”
凌燕心中一沉 —— 三皇子果然提前布局,想恶人先告状。她对管家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府禀报父亲,说我和七皇子殿下傍晚时分就能到京城,让他不必担心。”
马车继续前行,凌燕将三皇子弹劾的事情告诉了萧景珩。萧景珩坐在对面,手中拿着一卷书,闻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三皇子倒是会颠倒黑白。不过他忽略了一点,我们在江南不仅查封了他的军械和粮草,还带回了胡三和几名私盐贩子的供词,这些都是铁证,足以证明他的罪行。”
“可三皇子的党羽在朝堂上势力不小,若是他们联合起来狡辩,父皇说不定会被蒙蔽。” 凌燕担忧地说。
萧景珩放下书卷,看着凌燕,语气笃定:“放心吧,我已安排好了。御史台的几位御史已经收到了我们在江南收集的证据,会在朝堂上呈给父皇。而且,苏州府的王知府也会亲自进京,为我们作证。三皇子这次,插翅难飞。”
傍晚时分,马车终于抵达京城。凌燕刚回到侯府,永宁侯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神色焦虑:“婉儿,你可算回来了!三皇子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说你和七皇子在江南私自抓捕官员,滥用私刑,还说胡三的供词是你们伪造的。幸好沈大人在朝堂上据理力争,才暂时压制住了三皇子的气焰。”
“父亲,您别担心。” 凌燕将江南的事情详细告知永宁侯,“我们不仅有胡三的供词,还有三皇子与胡三的通信记录,以及苏州府王知府的证词,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三皇子的罪行。明日进宫面圣,我会将这些证据呈给父皇,让三皇子的阴谋彻底败露。”
第二日清晨,凌燕和萧景珩一同进宫。皇宫的朱红大门缓缓打开,长长的御道两旁站着身着甲胄的士兵,气氛庄严肃穆。两人穿过太和殿,来到御书房外,太监进去禀报后,传来皇帝的声音:“宣凌燕、萧景珩进殿。”
御书房内,皇帝坐在龙椅上,神色威严,旁边站着几名贴身太监。三皇子和几位大臣已经在殿内等候,见到凌燕和萧景珩,三皇子眼中满是怨毒,却又强装镇定。
“儿臣(臣女)参见父皇(陛下),父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燕和萧景珩行礼道。
“免礼。” 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朕听说,你们在江南私自抓捕官员,诬陷皇室宗亲,可有此事?”
三皇子立刻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父皇,儿臣冤枉啊!凌燕和七弟在江南滥用职权,不仅查封了儿臣的产业,还逼迫商人伪造供词,诬陷儿臣谋反。儿臣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惩治凌燕和七弟!”
“三皇子,你休要狡辩!” 萧景珩上前一步,语气冰冷,“你在江南与柳家残余势力勾结,贩卖私盐,囤积军械,意图谋反,这些都是胡三和几名私盐贩子亲口招供的,还有你与胡三的通信记录为证,你还想抵赖?”
说着,萧景珩将供词和通信记录呈给皇帝。皇帝接过,仔细翻看,脸色渐渐阴沉。三皇子见状,连忙说道:“父皇,这些供词和通信记录都是伪造的!凌燕和七弟为了诬陷儿臣,故意伪造证据,儿臣恳请父皇明察!”
“是不是伪造的,一问便知。” 凌燕上前一步,对着皇帝行礼道,“陛下,苏州府的王知府已经进京,他亲眼目睹了三皇子在江南的所作所为,还参与了查封军械和粮草的行动,不如让王知府上殿作证,是非曲直,自有分晓。”
皇帝点头,下令传王知府上殿。王知府很快走进御书房,跪在地上:“臣苏州府知府王远,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远,你在江南亲眼目睹了什么?凌燕和萧景珩所说的,是否属实?” 皇帝问道。
王知府抬头,语气恭敬:“回陛下,臣亲眼目睹了三皇子在江南的据点栖霞山,那里藏有大量的军械和粮草,还有数百名死士。凌大小姐和七皇子殿下在江南清剿逆党,查封私盐,都是依法行事,并无滥用职权之举。三皇子与柳家残余势力勾结,贩卖私盐,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臣可以作证!”
三皇子听到王知府的证词,脸色惨白,身体开始发抖。他知道,王知府的证词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再狡辩也无济于事。
皇帝将供词和通信记录扔在三皇子面前,怒喝:“萧景瑞!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朕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野心勃勃,为了争夺储位,不惜勾结逆党,贩卖私盐,囤积军械,意图谋反!你对得起朕的养育之恩吗?对得起大靖的百姓吗?”
三皇子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镇定:“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是一时糊涂,被柳家的人蒙蔽了双眼,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儿臣恳请父皇饶命,儿臣再也不敢了!”
“饶命?” 皇帝冷笑一声,“你犯下如此重罪,若是饶了你,如何向朝堂上的大臣交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来人啊,将三皇子萧景瑞打入天牢,择日宣判!”
几名侍卫走进御书房,将三皇子架起来,拖了出去。三皇子的哭喊声响彻御书房,却再也无人理会。
处理完三皇子,皇帝的目光落在凌燕和萧景珩身上,语气缓和了些:“凌燕,萧景珩,你们在江南清剿逆党,有功于社稷。朕决定,赏赐凌燕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封你为‘明慧县主’;赏赐萧景珩良田千亩,珠宝百箱,加封为‘靖王’。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朕提。”
凌燕和萧景珩连忙行礼:“谢父皇(陛下)恩典!儿臣(臣女)只求父皇(陛下)能严惩三皇子的党羽,还朝堂一个清明,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
皇帝点点头:“朕会下令,彻查三皇子的党羽,凡是参与谋反的,一律严惩不贷。凌燕,你先退下吧,朕有话要对萧景珩说。”
凌燕退出御书房,心中松了一口气。三皇子被打入天牢,他的党羽也将被清剿,朝堂上的局势终于暂时稳定下来。可她也明白,储位之争并未结束,三皇子倒台后,萧景珩成为了储位的热门人选,接下来,他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算计。
回到侯府后,沈从安早已在府中等候。得知三皇子被打入天牢,沈从安欣慰地说:“婉儿,这次多亏了你和七皇子殿下,才能将三皇子的阴谋彻底揭露。三皇子倒台后,朝堂上的势力会重新洗牌,侯府也终于可以安稳一段时间了。”
“舅舅,恐怕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凌燕坐在沈从安对面,语气凝重,“三皇子虽然被打入天牢,但他的党羽在朝堂上还有不少残余势力,而且其他皇子也不会甘心看着萧景珩崛起,定会暗中使绊子。我们必须继续保持警惕,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沈从安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被封为‘明慧县主’,身份地位都得到了提升,以后在朝堂上也更有话语权。而且七皇子殿下被封为‘靖王’,势力也进一步扩大,有他在,侯府的安全也多了一份保障。”
接下来的几日,朝堂上掀起了一场清剿三皇子党羽的风暴。皇帝下令,凡是与三皇子有勾结的大臣,一律革职查办,情节严重的,甚至被打入天牢。一时间,朝堂上人心惶惶,不少大臣都选择了明哲保身,不再轻易站队。
凌燕也没闲着,她利用自己 “明慧县主” 的身份,在京城的贵女圈中周旋,收集着各种情报。她发现,三皇子倒台后,五皇子虽然表面上没有动作,却在暗中拉拢三皇子的残余势力,试图壮大自己的力量。而其他几位皇子,也各有各的打算,都在为争夺储位做准备。
这日,凌燕受邀参加国公府举办的赏花宴。宴会上,贵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朝堂上的事情。凌燕刚走到花园,就看到五皇子的妹妹 —— 安宁公主正站在牡丹花丛旁,与几位贵女谈笑风生。见到凌燕,安宁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敌意,却还是走上前,假惺惺地说:“凌县主,好久不见,听说你在江南立了大功,被陛下封为县主,真是可喜可贺。”
凌燕淡淡颔首:“多谢公主夸奖。公主今日打扮得如此明艳,想必是有什么喜事吧?”
安宁公主脸上一红,随即又恢复了高傲的神色:“本公主的事情,就不劳凌县主费心了。倒是凌县主,与靖王殿下在江南形影不离,想必关系不一般吧?只是凌县主不要忘了,靖王殿下是皇子,你与他走得太近,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凌燕心中冷笑 —— 安宁公主这是在警告她,不要与萧景珩走得太近。她语气平静地说:“公主多虑了,我与靖王殿下只是盟友,在江南共同清剿逆党,并无其他关系。倒是公主,近日与兵部尚书家的公子走得很近,想必是有什么好事将近吧?”
安宁公主脸色一变,没想到凌燕会知道她的事情。她恼羞成怒地说:“凌县主,你竟敢调查本公主的私事!你不要以为自己被封为县主,就可以目中无人!”
“公主误会了,我只是偶然听说罢了。” 凌燕微微一笑,“若是公主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凌燕转身离开,留下安宁公主站在原地,脸色铁青。青黛跟在凌燕身后,小声说:“小姐,安宁公主肯定是受了五皇子的指使,故意来找您麻烦的。五皇子现在暗中拉拢三皇子的残余势力,肯定不希望您和靖王殿下联手,所以才让安宁公主来警告您。”
“我知道。” 凌燕点头,“五皇子的野心不小,三皇子倒台后,他就把萧景珩当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我们以后与萧景珩合作,要更加谨慎,不能让五皇子抓住把柄。”
正说着,萧景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县主,好久不见。”
凌燕转过身,看到萧景珩身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身边跟着秦风。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显得格外温润如玉。
“靖王殿下。” 凌燕屈膝行礼。
萧景珩走上前,笑着说:“不必多礼。刚才看到你和安宁公主说话,她是不是为难你了?”
“殿下多虑了,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罢了。” 凌燕摇摇头。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安宁公主向来受五皇子的指使,她来找你,肯定是五皇子的意思。你以后离她们远一些,免得被她们算计。”
“多谢殿下提醒,我会注意的。” 凌燕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花园的小径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萧景珩看着凌燕,语气温和:“父皇近日在朝堂上多次提及储位之事,还询问了大臣们的意见,不少大臣都推荐我为太子候选人。只是五皇子也拉拢了不少大臣,父皇现在还在犹豫。”
凌燕心中一动:“殿下是想让我帮忙拉拢大臣?”
“不是。” 萧景珩摇头,“我知道你不喜欢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我不想让你卷入其中。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你和侯府,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凌燕的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抬头看向萧景珩,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脸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一切都显得格外美好。
就在这时,秦风匆匆走来,低声对萧景珩说:“殿下,宫里传来消息,陛下让您立刻进宫面圣,说是有要事商议。”
萧景珩脸色微变,对凌燕说:“我先入宫,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人通知你。”
凌燕点头:“殿下路上小心。”
看着萧景珩离去的背影,凌燕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 皇帝突然召见萧景珩,肯定与储位之事有关。而这,或许意味着朝堂上的局势,将迎来新的转折。
回到侯府后,凌燕一直心神不宁。直到深夜,萧景珩的暗卫才送来消息 —— 皇帝召见萧景珩,是为了商议立太子之事。皇帝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没有反对大臣们推荐萧景珩为太子候选人,只是让他继续积累功绩,稳固朝堂上的势力。
凌燕松了一口气,却也明白,这只是储位之争的开始。五皇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他定会联合更多的势力,与萧景珩展开更激烈的争夺。而她和侯府,也将再次被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之中。
夜深了,凌燕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未来遇到多少困难,她都会与萧景珩并肩作战,守护好侯府,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人。她相信,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就一定能度过所有的难关,迎来属于他们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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