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大人亲自带队,以少胜多,击溃了凶悍的匈奴前锋!
凭借离阳铁剑、马术三件套,他立下了赫赫战功!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兵士士气大振,难民心中更添安全感,就连那些原本心怀鬼胎的士绅,也不得不重新掂量这位年轻郡守的分量。
李聆风站在城头上,望着北方依旧缭绕的狼烟,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
“刘莽还没找到?”
他对身边的凌春低语。
“匈奴来的时机,未免也太巧了。”
凌春不语,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聆风命人取来舆图。
“八千主力未动,前锋受挫,匈奴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李聆风指着粗糙的舆图,指尖落在北方的连绵丘陵。
“他们吃了亏,下次再来,就不会是散漫的劫掠,而是有备而来的攻城。”
凌春的眉头紧锁,“城防虽已初步整顿,但城墙年久失修之处甚多,守城器械也严重不足。”
“张彪旧部虽被压制,但难保关键时刻不出乱子。”
“所以,不能一味死守。”李聆风目光锐利,“传令,即刻起,实行坚壁清野!”
半个时辰后,整个坝上郡,到处都是颁布郡守命令的兵士:
城外所有零散住户,强制迁入城内或指定营区,带不走的口粮、水井一律填埋或破坏。
周边三十里内,所有可能被敌军利用的林木,尽数砍伐,运回城中充作滚木擂石。
加大巡逻范围,所有可疑人等,一律扣押审查。
一时间,坝上郡城外尘土飞扬,人喊马嘶。
尽管过程难免引起一些怨言,但在兵士的强力执行和李聆风‘与城共存亡’的决心面前,无人敢公开反抗。
那些心有积怨的士绅,本想借此事发难,可没曾想,家家户户门前,都有十数位随时准备战斗的兵士。
士绅们再一次哑了火。
而此刻的坝上郡,则化为一座战争堡垒,正在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效率被构筑起来。
然而,就在这紧张备战的关头,暗处的冷箭,再次悄无声息地射来。
首先是粮仓。
一夜之间,刚刚入库由赵氏‘捐献’的数千石粮食,靠近仓门的几十袋竟莫名其妙地出现了霉变。
好在发现及时,霉变尚未蔓延开,可散布出去的流言,却是最为致命的!
“李郡守强征的粮食是霉变的,他想毒死我们!”
尽管凌春立刻弹压,并公开销毁霉粮,但流言的种子已然播下。
紧接着是水源。
城内的几口主要水井,接连被发现投入了死鼠秽物,虽未下剧毒,却足以引发大规模的恶心与恐慌,守城最忌水源不净。
最后,是军心。
几名原本就心怀不满的张彪旧部中层军官,在营中散布‘匈奴不可战胜’、‘朝廷援军无望’、‘李聆风是要拿我们当炮灰’的言论!
虽被凌春以雷霆手段拿下,当众军法处置,但那股不安的暗流,已然在部分兵士中涌动。
“先生,这是有内鬼在搞破坏!”凌春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发白,“而且,对我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李聆风站在城头,望着北方阴沉的天空,寒风吹动他的大氅。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
“粮食霉变,需要特定的湿度和环境,非仓吏配合难以短时间内做到。”
“水源被污,需要对城内水井位置极为熟悉。”
“动摇军心,更是需要精准把握底层兵士的情绪。”
“能做到这些的,绝非普通细作。”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凌春,“刘莽或者说,他背后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他们想在我们与匈奴决战之前,先从内部瓦解我们。”
“查!”
“就从看管粮仓的仓吏,负责城内巡防的旧郡兵头目,以及那几个被抓军官的平日往来查起!”
“宁可错抓,不可放过!”
“凡有嫌疑者,斩首,悬尸!”
凌春心头一凛。
虽有兵士描述过李郡守筑京观之事,可凌春却不太相信。
因为早在京兆府监牢时,他便于李聆风相识,更是奉女帝口谕护李聆风安全。
他知道李聆风此人胸怀毒计,可心中有,和使用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太安城国士府那太平祥和的日子,凌春也参与其中。
渐渐地,他觉得李聆风,并非黑心毒士。
直到此刻,他才醒悟,眼前这位李先生,绝非善类!
他只是对身边那些没有危害的人很好,仅此而已。
神情恍惚一瞬便恢复,凌春拱手,领命离开。
一场内查,在坝上郡展开。
气氛压抑的,比将要压境的匈奴大军还要浓郁。
每个人看彼此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审视与猜忌。
与此同时,匈奴大营。
匈奴大帐内,探子单膝跪地,将坝上郡里的乱象一一描述出来。
左贤王听着探子的回报,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看来,这位新郡守的不过如此。”
“传令,休整一夜,明日拂晓,全军出击!”
“三日后,全力攻城!”
“我要看看,这座内部已经生虫的城池,能挡我草原儿郎几时!”
这一夜,李聆风没有休息。
他亲自巡视城防,检查每一处可能被忽视的角落。
在经过一处偏僻城墙段时,他脚步微微一顿。
墙角下,散落着几块看似无意掉落的砖石,但其松动的方式,却透着种人为的规律。
蹲下身,李聆风用指尖拂过砖石边缘的擦痕,眼神骤然转冷。
“凌春。”
“末将在。”凌春抱拳。
“加派双倍人手,秘密看守这一段城墙。”
“另外,把匠造处新打造好的‘铁蒺藜’带来,在城外这片区域多撒一些。”
“先生,您怀疑......”
“不是怀疑,”
李聆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望着城外无边的黑暗,语气森然。
“是肯定。”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既然他们想在背后捅刀子,那我们就给他们准备一个,带刺的刀鞘。”
“关门打狗,好过乘胜追击。”
“这次,我要彻底拔出坝上郡的疮。”
“这次,我要打疼匈奴,让他们有来无回,不敢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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