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后,李聆风才发觉,刚才那不是流星,而是一支响箭!
待李聆风眯眼眺望远方时,面色骤变!
竟有滚滚黑柱借着夜色的掩护,直冲天际!
那黑柱,实为狼烟!
狼烟自最北端的烽燧台冲天而起,一道,两道......
沿着边境线,一道道向南传递。
东城门,浑身浴血的斥候,还在猛夹马肚。
离阳马口吐白沫,蹄子都要跑断了。
等斥候冲入郡守府时,只得嘶吼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匈奴......”
“前锋......”
“已破三十里!”
李聆风面色阴沉,快步走下阁楼。
朝堂的暗流,内部的倾轧,在这一刻,都被这来自外部的冰冷刀锋逼退。
战争,这个最古老也最残酷的清算方式,降临了。
郡守府内,气氛绷紧到极致。
凌春一身戎装,快步走入,“先生!经斥候探明,是匈奴左贤王部下,约八千骑,全是轻骑,来去如风,已洗劫了两个边境屯堡!”
“八千骑。”李聆风站在舆图前,手指划过匈奴入侵的路线,眼神冰冷。
坝上郡的边防,果然如同他预料的那样千疮百孔!
竟让对方如此轻易的就深入三十里。
“郡尉张彪呢?”李聆风皱眉问道。
“仍被关在偏殿。
凌春语气带着不屑。
“他的几个副将则按耐不住,嚷嚷着要出兵‘迎敌’。”
“末将看,他们是想借机逃跑,或是想要趁机搞事。”
“让他们躁。”李聆风淡淡道,“传我命令,没有我的郡守令,一兵一卒不得擅离军营,违令者,以通敌论处!”
“我们的兵,练得如何了?”
凌春眼中闪过一丝傲然,“回禀先生,五千三军营将士,早已憋着一股劲!”
“新式离阳剑锋利无匹,马术三件套更让骑兵如虎添翼!”
“虽未经大战,但士气可用!”
“好。”李聆风点头,“谢锤,你的伤?”
“早好了!”谢锤捶打着胸膛,牵动伤口也只是让他龇了龇牙,“先生,让俺打头阵!俺要砍了那些狼崽子的头!”
李聆风没有下令出击。
他走到窗边,看着城外尚未完全安置好的难民营地,面色凛然。
“凌春,你带两千步兵,携强弓硬弩,依托城外新修缮的矮墙和工事布防,保护难民营地,防止匈奴骑兵迂回掠袭。”
“要死守城池,万不能出击。”
“末将领命!”凌风抱拳领命。
“谢锤!”
“在!”谢锤拱手。
“你带五百最精锐的骑兵,随我出城。”
“先生,您要亲自出击?”凌春一惊。
“不是出击,”李聆风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是去‘迎接’我们的客人。”
“不把他们打疼,他们怎么会知道,这坝上郡,换主人了!”
半个时辰后,封闭的郡城门,缓缓开启。
李聆风一身轻甲,外罩黑色大氅,骑在凌羽所赠的大宛马上。
他身后,是五百铁骑。
好似巨熊的谢锤,护卫在他侧,腰挂离阳铁剑,手握渗人陌刀。
这是李聆风特意吩咐匠造处为谢锤打造的兵器。
半刻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微弱的阳光照在离阳铁剑上,反射出森冷的光泽。
马术三角套让骑兵与战马融为一体,散发着更加沉稳厚重的杀气。
李聆风带队,没有冲向烽火传来的北方,而是悄然绕向西南。
这几日,除了征粮,李聆风就派人勘察方圆五十里的地形,然后记录在舆图上。
由他率领的五百铁骑,直奔一处名为‘落马坡’的谷地。
这里是匈奴前锋南下劫掠的必经之路,两侧坡缓,适合骑兵隐匿。
而等待,是战场上最煎熬的部分。
寒风呼啸,时间一点点流逝。
又过片刻,远处传来了闷雷般的马蹄声,烟尘渐起。
匈奴骑兵出现了。
这支匈奴骑兵大约千余人马,他们队形散乱,大声呼喝着,马背上挂着抢来的财物,甚至有些马后还拖着哭喊的百姓。
很显然,这些匈奴骑兵刚刚进行了一场愉快的‘狩猎’,丝毫没有将孱弱的坝上郡守军放在眼里。
李聆风伏在山坡后,冷冷地观察着。
他看到了对方因满载而松弛的警惕,看到了那散乱的队形。
“听我号令!”
李聆风压低声音,高举右手。
“谢锤,待其过半,你带两百人,直插其中段,把他们拦腰斩断!”
“其余人,随我冲击其前队!”
“记住,速度要快,出手要狠!”
“用我们手中的剑,告诉他们,此路不通!”
这时,匈奴前锋已进入了伏击圈。
就在其队伍中部通过谷地最狭窄处时,李聆风猛地挥下手臂!
“杀!”
谢锤发出一道震天咆哮!
只见他单手抬陌刀,一马当先,好似利箭一样激射而出!
其身后的两百骑兵,以极快的速度从侧翼俯冲而下。
几息后,谢锤率领两百铁骑狠狠撞入匈奴骑兵的队伍中间!
新式马具带来的稳定性,和离阳剑的无匹锋锐,让离阳骑兵第一次在正面冲锋中不落下风!
陌刀劈砍,人仰马翻。
精铁剑毫无花哨地劈砍,凭借着无匹的锋利和重量,轻易就能斩断匈奴人手中的青铜弯刀,破开他们皮甲,砍掉头颅!
刹那间,人仰马翻,鲜血喷溅!
整个匈奴骑兵瞬间慌了神。
几乎同时,李聆风率领另外三百骑兵,冲向匈奴队伍的前部。
当然,李聆风的剑术只能算三流,但其眼光毒辣,专挑对方头目模样的骑兵下手。
李聆风则安然无恙,只因身边亲卫拼死护佑。
匈奴人被打懵了。
眼前这支骑兵,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们从未听说离阳有这样一支装备精良、下手狠辣的骑兵!
那锋利的铁剑,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每当匈奴骑兵想要以弯刀格挡的时候,却连刀带人被一齐斩断!
战斗激烈,却短暂。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突入谷地的近千匈奴前锋便被斩杀近半,余者溃不成军,狼狈逃窜。
谢锤杀得兴起,还要追击,却被李聆风厉声喝止。
“清理战场,收缴战马武器,带上我们的人,撤!”
李聆风看着远处卷起的更大烟尘,知道匈奴主力即将到来。见好就收,挫其锐气足矣。
这时,有兵士前来,拱手道:“大人,匈奴俘虏怎么办?”
李聆风嗤笑,“一个不留,以尸身筑京观!”
不久,一道不大,但很刺目的京观,筑好了。
匈奴旗,则被剪成两半,挂在了京观两侧。
血腥之气久久不散。
五百骑兵来去如风,带着缴获和少许伤亡,消失在落马坡的另一侧。
当匈奴左贤王率领主力赶到时,只看到满地的尸体和狼藉的战场,咬的牙根作响!
匈奴驰骋草原,何时被人如此侮辱过!
四百余人,竟被筑成了京观!
这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是在打整个匈奴的脸!
“离阳人,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骑兵!”
左贤王看着手下呈上来被斩断的弯刀,以及皮甲上那平滑可怕的伤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一次的劫掠,代价远超他的预估。
坝上郡城头,凌春看着李聆风率队安然返回,这才松了口气。
当五百骑兵带着血与火的煞气,以及大量缴获入城时,整个城池都为之震动!
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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