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建设兵团就地转为战备状态。”
“所有工坊全力生产军械弹药。”
“所有粮食、布匹、药材,全部列为军用物资统一调配。”
“另外,以我的名义向天下发布募兵令。”
“凡我大晋子民,年满十六,身无残疾者皆可应征入伍。”
“凡入伍者,免除全家三代赋税,分田五十亩。”
“战死者,抚恤金再加十倍。”
“我要在三个月之内,为陛下打造出一支百万雄师。”
幕僚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大人,竟然想以一个新政实验区之力。
去对抗那四十万凶名赫赫的匈奴铁骑。
这已经不是疯狂了,这简直是在找死。
“大……大人,万万不可啊。”
“我区虽经发展,但终究底子太薄,兵力更是不足五万。”
“如何能与那四十万匈奴虎狼之师抗衡啊。”
“为今之计,我们应该立刻向京城求援,请求陛下派兵增援。”
幕僚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然而,张居正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求援?你觉得陛下需要我们的求援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以为陛下为何要将我等派到这北方之地?”
“你以为陛下为何要在这灾区,建立这样一个独立于帝国体系之外的实验区?”
“你以为陛下耗费如此巨大的心血所打造出来的这把刀。”
“真的只是为了对付江南那些土鸡瓦狗吗?”
张居正的每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幕僚的心上。
幕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个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猜测,在他心中升起。
“大人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在陛下的计算之中?”
“从黄河决堤,到平定灾区,再到经济改革。”
“甚至是,匈奴南下。”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陛下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
幕僚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
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才能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算计,才能将整个天下都当成自己的棋盘。
将所有的人都当成自己的棋子,这种视众生为刍狗的感觉。
张居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那片正在被战争阴云所笼罩的北方天空。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混杂着狂热与敬畏的复杂光芒。
“陛下的心思,我等凡人无需揣测。”
“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执行。”
“不折不扣地执行陛下的每一个命令。”
“因为,我们是陛下的刀。”
“而刀的宿命,就是为主人斩断一切敌人。”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幕僚。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要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来向那个给了他这一切的男人证明。
他张居正,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他是他手中最锋利也最听话的一把刀。
而与此同时,京城,紫禁城,养心殿。
刘启正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那份来自北方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那四十万即将兵临城下的匈奴铁骑。
在他眼中,与一群待宰的羔羊并无任何区别。
在他的下方,内阁六部所有的高级官员,全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匈奴南下,四十万大军,这对于刚刚经历了天灾人祸、元气大伤的大晋来说。
无疑是一个足以致命的打击。
在他们看来,这场战争根本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
迁都,议和,割地,赔款。
这些屈辱的字眼,在他们的脑海中盘旋。
然而,没有人敢将这些话说出口。
因为他们知道,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是多么的厌恶这些词语。
整个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位年轻帝王的最终裁决。
许久,刘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军报,他缓缓地从龙椅上站起。
一股如同实质般的滔天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仿佛被架上了一把无形的铡刀。
随时都可能落下。
“诸位爱卿。”
刘启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匈奴人来了,四十万控弦之士,号称要饮马黄河,踏平中原。”
“他们还带上了从我们这里偷过去的火炮技术。”
“他们觉得,自己赢定了,他们觉得我大晋无人。”
“你们觉得呢?”
刘启的目光如同利剑,扫过底下跪着的每一个人。
没有人敢与他对视,所有人都把头埋得更低了。
“怎么,都哑巴了?”
刘启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嘲讽。
“平日里一个个不都挺能说的吗?”
“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全都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兵部尚书,你先说。”
刘启的目光落在一个穿着绯红色官袍的老者身上。
兵部尚书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
他挣扎着抬起头,嘴唇哆嗦了半天。
才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臣……臣以为,为今之计只有坚壁清野,固守待援。”
“匈奴人劳师远征,粮草必不长久。”
“只要我们能拖上三个月,他们必然不战自溃。”
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目前最稳妥,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然而,刘启听完却笑了,笑得无比冰冷,笑得无比失望。
“固守待援?拖上三个月,你是在跟朕说笑吗?”
“你知不知道我们的长城防线,在那所谓的火炮面前跟纸糊的有什么区别?”
“你知不知道一旦让那四十万铁骑冲进中原腹地,会对我们的百姓造成多么毁灭性的灾难?”
“你知不知道,就在我们在这里商量着怎么当缩头乌龟的时候。”
“北方的边关已经有三座城池被攻破了。”
“数万的将士和数十万的百姓,正在被那些畜生肆意地屠杀。”
“而你,这个大晋的兵部尚书。”
“除了在这里跟朕说这些懦弱无能的废话。”
“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刘启的每个问题,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兵部尚书脸上。
让他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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