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没有再理会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你们呢,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朕应该当个缩头乌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被屠杀?”
没有人敢说话,但他们闪烁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打心底里认同兵部尚书的提议。
在他们看来,牺牲一部分人保全大部分人。
这是最理智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刘启气极反笑。
“好,好得很,看来朕之前杀的人还是太少了。”
他猛地一拍龙椅,那由千年金丝楠木打造的龙椅扶手。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他们知道,皇帝这是动了真怒了。
“既然你们都是废物,那朕就教教你们。”
“遇到这种事情,到底该怎么做。”
很快,几个小太监就抬着一个巨大的沙盘,和一块同样巨大的黑板走进了大殿。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不明白皇帝在这个时候拿出这两样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刘启没有解释,他走到了那巨大的黑板前。
他的字龙飞凤舞,充满了力量感。
而他写下的内容,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对匈奴全面战争,总体战略纲要》
一阶段:战略诱敌。
放弃长城外围所有无险可守的据点。
将兵力收缩至雁门关一线,以空间换取时间。
把匈奴主力引入我预设的战场。
二阶段:中心开花。
集结我军所有新型火炮及神机营,组成中央突击集群。
在决战之时,对匈奴中军王帐实施饱和式斩首打击,一举摧毁其指挥中枢。
三阶段:分割围歼。
在匈奴指挥系统陷入瘫痪之后。
埋伏在两翼的左右两大骑兵军团,迅速穿插包抄。
将失去指挥的四十万匈奴大军分割包围,然后聚而歼之。
四阶段:战略反攻。
在全歼匈奴主力之后,我军将不做任何停留,携大胜之威出关反攻。
兵锋直指匈奴王庭,朕要毕其功于一役。
彻底解决这个困扰了中原王朝数千年的心腹大患,朕要让匈奴这个名字。
从今以后,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刘启一口气在黑板上写下了整个战争的详细计划。
从战前动员到后勤补给,从战术安排到战后处置。
每一个环节都详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
他们引以为傲的治国安邦之学,在皇帝这套体系化的现代军事理论面前。
简直就像小孩子的涂鸦一样幼稚可笑。
那根本不是人和人的差距,是人和神的差距。
“都看明白了吗?”刘启放下粉笔转过身。
用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扫视着底下那群已经彻底石化的官员。
“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靠你们那些虚无缥缈的仁义道德。”
“也不是靠你们那些可笑的妥协和退让。”
“而是靠绝对的理性和铁血的纪律。”
“将整个国家拧成一股绳,变成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
“才能将那些敢于挑衅我们的敌人碾成齑粉。”
说完,他走到了那副巨大的沙盘前。
“现在,朕宣布几项任命。”
“姜禾。”那个一直默默站在刘启身后的绝色女子,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她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朕命你为此次对匈奴作战的前敌总指挥。”
“节制北方所有兵马,朕给你十五万精锐。”
“朕给你全国最好的装备,朕只有一个要求。”
“三个月之内,提着冒顿的人头来见朕。”
“你,能不能做到?”
姜禾抬起头,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个足以让百花都为之失色的笑容。
她的声音清脆而又坚定。
“臣,遵旨,此战,不破匈奴,誓不还朝。”
底下跪着的大臣们,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疯了,这个皇帝疯了,他手下的女人也跟着一起疯了。
十五万对四十万,还要主动出击,甚至妄图三个月内直捣王庭。
这不是在打仗,这是在送死,是把大晋最后一点家底都拿去填无底洞。
几个老臣嘴唇哆嗦着,想出言劝谏,却又被刘启那冰冷的眼神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们很清楚,在这个年轻帝王做出决定之后,任何反对的声音,都只会被当成噪音处理掉。
而处理噪音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发出噪音的人,永远闭嘴。
刘启没有再看底下那群已经吓得如同鹌鹑一样的大臣,他只是挥了挥手。
“都退下吧,做好各自的分内事,按朕吩咐的去办。”
“朕不想再听到有任何不同意见,也不想看见谁阳奉阴违。”
话音落下,他直接甩袖而去,背影从大殿消失。
只留下整个殿里死一样的安静,所有文武百官脸色灰败,低着头没人敢多说一句。
他们心里明白,现下起,大晋的战车已经加速冲向北方,接下来的路注定血雨腥风。
杀出一个新天下,也可能死在半路。
而他们这些被绑在车上的人,除了硬着头皮跟着,没有半点选择。
两个月之后,京城。
刘启带着他在黄河救灾时手下的学员们,安安静静地回到了京城里。
这次归来,没有哪家在明面上张罗欢迎盛大仪式。
可整个京城早就变了气氛,不知不觉最大的一股压抑流转进了权利中心。
京里那些老牌家族,各家关系盘根错节,好几代人都在六部九卿混迹的世家们。
一听皇帝回来了,马上表现得分外“热情”。
他们各种名义联名参拜,说着要接风捧场,把陛下夸得天底下只剩一个主角。
有些直接自发组织家丁丫鬟,往朱雀大街上一挤。
挂上彩灯愣是搞出来一场太平盛世的景象。
可表面上再热闹,他们心底早乱成一锅粥了。
全城里的暗流跟得势的时候完全两个样儿。
这些根深蒂固的世家早就什么事都打听得门儿清。
从各个地方的线人那儿把黄河边上的一桩桩事全盘托出。
什么皮剥人头血流成河,什么新法动了旧贵族根基。
就连那整江南大族差点灭门这种狠辣手段,全数拨开细看。
每一样让他们夜里睡不踏实,背心凉得跟趟冰水似的。
到这时候,他们不是看见皇帝耍心眼。
是真的觉得这年轻人要连根直接把他们全扫出去,拿几十上百年的积累全算旧账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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