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红的烙铁贴近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和焦糊的气味。手指被一寸寸地夹断,惨叫和哀嚎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
“在处里是制造混乱的吧?”
“说,你们的同伙还有谁?”
“发报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接应?”
工藤大郎冰冷的问题,伴随着无尽的酷刑,一点点摧毁着丁三的意志力,在梅机关那些专门摧毁人体与精神的刑具面前,薄得像一张浸透了水的草纸。
“说,同伙还有谁?”
蘸了盐水的皮鞭带着尖啸声,再次狠狠抽打在他早已血肉模糊的背上。丁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剧烈地痉挛着。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这无尽的痛苦从躯壳里打出来了。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他的声音嘶哑微弱,带着哭腔。
“不知道?”行刑的倭国特务冷笑一声,放下皮鞭,走到炭火盆边,用铁钳夹起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那暗红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恐怖。
“丁三,看来你还是不够清醒。”
“不,不,我说,我说。”丁三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烙铁,瞳孔因极度恐惧而放大,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嘶喊起来:“是……是有人给我钱,很多钱,让我……让我在文件失窃那天制造混乱……对,制造混乱。”
工藤大郎坐在一旁的阴影里,冷冷地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是谁给你的钱?还有谁参与了?”
“是……是……”丁三的精神已经彻底混乱,求死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只求速死,不要再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他开始像疯狗一样胡乱攀咬,脑海中闪过所有与他有过节、或是他单纯看不顺眼的人名。
“是总务科的王胖子,他……他负责望风。还……还有行动队的赵老四,他以前就说过皇军的坏话。
还……还有电讯处的李小姐,我见过她偷偷摸摸发报。对,就是他们,都是他们干的。”
他每说出一个名字,工藤大郎的眼神就冷冽一分。对于这些“口供”,他并非全信,但在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原则下,这些名字立刻成了新的线索和猎物。
“记录下来。”工藤大郎对旁边的书记官吩咐道。
很快,76号特务处乃至其他部门引发的抓捕浪潮。
总务科的王文禄,因为几年前和丁三争抢过一个舞女,被丁三记恨至今。他正在办公室里核算着永远也算不清的账目,宪兵就闯了进来。
“王文禄,跟我们走一趟。”
“太君?这是为什么?我冤枉啊。”王文禄吓得胖脸煞白,手里的算盘“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丁三已经招了,你还在狡辩?带走……”
行动队的赵四,因为上次分赃时和丁三起了冲突,此刻正在赌场里吆五喝六。门被踹开,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赵四,你的事发了。”
“丁三那个王八蛋,他血口喷人。”赵四目眦欲裂,但挣扎是徒劳的,直接被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电讯处的李敏,仅仅因为拒绝了丁三的追求,也未能幸免。她在宿舍里被带走时,哭得梨花带雨,反复申辩着自己的清白,却无人理会。
一时间,76号内部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平时与丁三关系不睦,甚至只是有过几句口角的人,都感到大难临头,走路都低着头,
紧接着,曹建明也顶不住了,他原本还试图维持一丝体面,但在看到丁三的惨状和意识到绝无幸理后,也终于松口,承认了“部分”指控,只求能停止那永无止境的痛苦。
一份沾着血污的“认罪书”被递到了。消息很快传回76号,莫士群被武田毅雄工叫到梅机关,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训斥。
“莫处长,你的得力助手。哼,怪不得之前多次行动消息泄露,原来内鬼就在你身边,你负有不可推卸的失察之责。”武田毅雄的斥责毫不留情。
莫士群低着头,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只能应道:“嗨,是属下失职,请将军责罚。”
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丁三的“坐实”,让他也陷入了被动。
几天后,丁三和曹建明以“通敌叛国”罪被公开处决。枪声响起的瞬间,这场由白屹淮和陆晚缇一手策划的“借刀杀人”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
傍晚时分,陆晚缇和白屹淮并肩走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上,慢慢向家的方向踱步。除掉了两个心腹大患,连呼吸都感觉顺畅了许多。
晚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陆晚缇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憧憬和疲惫:
“阿淮,看着他们倒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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