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清澈的眼眸认真地看着他:“离开这个鬼地方,远离所有的阴谋、算计和杀戮,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舒心自在的日子。”
白屹淮脚步未停,目光投向远方那轮即将沉入地平线的落日,沉默了片刻。他的侧脸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坚毅。
“逃?”他轻轻重复了这个字,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而又坚定的笑意。
“晚晚,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如今山河破碎,烽烟四起,哪里又有真正的净土?哪里不需要斗争,哪里又能真正舒心?”
他停下脚步,转身正视着陆晚缇,目光灼灼,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生活在这个时代,需要的不是逃避,而是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还有热血和良知的人,齐心协力,去战斗,去争取。
如果我们这一代人因为艰难就选择退缩,那么这些苦难、这些责任,就会原封不动地,甚至加倍地压到我们的后代身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蕴含着深沉的情感与信念: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这份黑暗,总要有人去驱散。
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条路,看到了这黑暗,那么挺身而出,就是我们不可推卸的使命。与其将重担留给未来,不如就在我们这一代,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把该扫清的障碍,都清理干净。”
陆晚缇静静地听着,她伸出手,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暮色渐沉,陆晚缇的小公寓里却飘散着温暖的饭菜香气。白屹淮围着一条略显违和的碎花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着,锅铲与铁锅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陆晚缇慵懒地倚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他熟练的背影,鼻尖萦绕着诱人的香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真没想到,我们白科长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她声音带着一丝调侃,更多的却是真心实意的赞赏。
“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白屹淮回头,对她笑了笑,眉眼在烟火气中显得格外柔和:“喜欢吃就多吃一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嗯,”陆晚缇走近几步,靠在流理台边,指了指那盘清炒时蔬。
“这个,记得放一点点糖,提鲜,好吃。”
白屹淮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点头,语气如常:“知道。”
他熟练地撒入少许白糖,快速翻炒。这个习惯性的要求,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他一下。
以前给殷晚做菜,她也总是这样要求,说蔬菜放一点点白糖,甜丝丝的,是她们家乡那边的吃法。
往事如烟,如今身边人虽容貌不同,但口味偏好还是没变。
两人安静地享用着晚餐,气氛温馨而宁静。饭后,陆晚缇泡了一个漫长的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
待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卧室,白屹淮已经靠在床头看书了。
柔和的灯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陆晚缇自然地靠了过去,依偎在他身边。
“经过丁三和曹建明这件事,‘烬土计划’的真本,恐怕会被看守得更加严密,”白屹淮放下书,眉头微蹙。
“想要拿到,难度更大了。”
陆晚缇打了个哈欠,像只慵懒的猫咪在他肩头蹭了蹭: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拿到更确切的消息再做打算吧,最近风头紧,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她仰起脸,在他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
“放心,有我呢。”
白屹淮心头一暖,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低声道:
“嗯,有你在,我安心很多。”
接下来的日子,白屹淮光明正大的去追求陆晚缇,在76号内部几乎成了公开的“新闻”。
他每天下班雷打不动地出现在档案室门口,有时是一束娇艳的玫瑰,有时是一条精巧别致的项链,引得处里那些女同事们羡慕不已。
陆晚缇表面上嗔怪他太过招摇,眼底却总是漾着藏不住的笑意。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这天下午,莫士群突然通知,晚上所有中层以上人员务必到场,一起在和平酒楼吃个便饭。
陆晚缇和白屹淮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疑云,莫士群突然搞团建,绝对是宴无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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