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弹指而过。
大唐皇家仙武院，迎来了建院以来的第一次大比。
这一天，整个仙武院都沉浸在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氛围之中。演武场上，早就搭建起了一座座巨大的擂台。高高的观礼台上，更是坐满了前来观战的文武百官和世家代表。
皇帝陛下李璘，自然是端坐于最中央的主位。他的左手边，是太子李承乾，右手边，则是他的亲传弟子，玄真皇子李玄。
半年不见，李玄长高了不少，眉目也愈发清秀。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神情古井无波，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但没有人敢再小看他，那一日，他一拳打爆传功石的画面，依旧是所有人心中的阴影。
在李璘的下方，夫子、袁天罡、李靖等仙武院高层，悉数在列。
三千名学子，身穿统一的院服，按照各自的院系，在广场上列队站好，等待着大比的开始。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和战意。
这半年来，他们经历了太多。从最初的引气入体，到后来的贡献点争夺，再到一次次的院内小比，每个人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尤其是那些寒门子弟，在没有了后顾之忧，并且拥有了充足的修炼资源后，他们爆发出的潜力，是惊人的。
队列中，秦风、陈默、苏樱、周小山四人站在一起。
“好紧张啊！”秦风深吸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汗，“今天可不能给咱们寒门丢脸！”
经过半年的苦修，他已经从一个连引气都困难的菜鸟，成长为一名引气期五层的修士。这个速度，虽然比不上那些天才，但在普通学子中，已经算是中上游了。
“放轻松，正常发挥就好。”苏樱柔声安慰道。她天赋本就不错，加上勤奋，如今已是引气期六层的修为。
周小山也达到了引气期四层，只有陈默，依旧沉默寡言，但谁也看不透他如今的境界。
而在他们不远处，以长孙冲为首的世家子弟们，则显得自信满满。
“冲哥，今天，就是我们一雪前耻的日子！”姓郑的少年，压低了声音，兴奋地说道。
长孙冲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年前的失魂落魄。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和内敛，周身散发出的灵力波动，也远比半年前要强大得多。
“引气期……九层巅峰！”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这半年来，他卧薪尝胆，在家族不计成本的资源支持下，修为一路高歌猛进，将所有人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今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仙武院真正的第一人！”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了观礼台上的李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战意。
“时辰到！大比开始！”
随着袁天罡的一声高喊，整个演武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本次大比，分文、武、仙三项。”
“文试，考校经义策论，由夫子亲自主持。”
“武试，考校兵法韬略，由李靖大将军主持。”
“仙试，则是在这擂台之上，一对一，决出高下！”
“三项成绩综合，排定最终名次！前一百名，入内院！前十名，有重赏！第一名，陛下将亲自授予‘魁首’称号，并赏赐洗髓丹一枚！”
“轰！”
洗髓丹三个字一出，全场再次沸腾。
“现在，仙试，正式开始！”
随着袁天罡一声令下，上百座擂台，同时开启。学子们根据抽签的号码，纷纷走上擂台，开始了第一轮的淘汰赛。
“一号擂台，秦风，对阵王浩！”
秦风深吸一口气，走上了擂台。他的对手，是一个同样来自寒门的少年，修为在引气期四层。
“请！”两人互相行了一礼，战斗瞬间爆发。
秦风修炼的是火系功法，大开大合，一招一式都带着灼热的劲风。而对手王浩则是水系功法，以柔克刚。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观礼台上，李璘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的比试。
“陛下，您觉得，这批学子如何？”夫子抚须笑道。
“不错。”李璘点了点头，“虽然还很稚嫩，但已经有模有样了。尤其是那些寒门子弟，心性坚韧，斗志昂扬，是可造之材。”
“是啊。”李靖也感叹道，“臣在武院教他们兵法，发现很多寒门出身的孩子，虽然基础差，但学得极快，悟性很高。假以时日，必成我大唐栋梁。”
就在他们交谈之时，下方的比试，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秦风凭借着高出一层的修为，以及更加悍不畏死的打法，最终抓住对手一个破绽，一记“烈火拳”，将对手轰下了擂台。
“秦风胜！”
“耶！”秦风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接下来的比试，苏樱、周小山，也都凭借着扎实的根基，有惊无险地战胜了各自的对手，成功晋级。
而轮到陈默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他的对手，是一名引气期六层的世家子弟，在学子中颇有名气。所有人都以为，陈默必败无疑。
然而，战斗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
无论那名世家子弟如何攻击，陈默都只是站在原地，周身浮现出一层厚重的土黄色光盾。所有的法术和攻击，打在光盾上，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丝毫作用。
“不动如山！这是……引气期大圆满才能施展的防御法术！”观礼台上，有教习惊呼出声。
“什么？引气期大圆满？”
所有人都震惊了。谁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少年，竟然已经修炼到了引气期的顶峰！
就在对手灵力耗尽，气喘吁吁之时，陈默动了。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手，一指点出。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土黄色指芒，瞬间洞穿了对手的护身灵光，点在了他的胸口。
那名世家子弟闷哼一声，倒飞出去，直接摔下了擂台，昏死过去。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陈默这干净利落，霸道无比的一击给镇住了。
“好！”李璘忍不住抚掌赞叹，“好一个厚积薄发！此子，心性沉稳，根基扎实，未来不可限量！”
陈默的异军突起，让所有寒门子弟都为之振奋。
而另一边，长孙冲看着擂台上负手而立的陈默，眼神微凝，但随即又恢复了自信。
“引气期大圆满么？有点意思。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很快，轮到长孙冲上场。
他的对手，是一名引气期七层的学子，在普通人眼中，已经算是天才了。
但是，在长孙冲面前，他连一招都没能走过。
长孙冲甚至都没有动用任何法术，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对手面前，一掌拍出。
金色的灵力，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掌印，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直接将那名学子连同他的护身法器，一起拍飞出了场外。
秒杀！
又是秒杀！
如果说陈默的胜利是靠着扎实的防御和精准的反击，那长孙冲的胜利，就是纯粹的，不讲道理的力量碾压！
“筑……筑基期！他竟然已经半只脚踏入筑基期了！”有眼尖的教习，看出了端倪，失声喊道。
引气期之上，便是筑基期。一旦筑基成功，灵力便会发生质变，实力不可同日而语。长孙冲虽然还未完全突破，但他的灵力，已经开始向着筑基期的方向转化，远非引气期修士可比。
“哈哈哈！冲哥威武！”
“什么狗屁陈默！在冲哥面前，就是个渣渣！”
世家子弟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仿佛已经看到了长孙冲夺魁的场景。
一轮轮的比试过去，强者愈强。
秦风在第三轮，遇到了一个强敌，苦战落败。苏樱则是一路高歌，杀入了前五十名。
而陈默和长孙冲，则像是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以全胜的战绩，毫无悬念地会师于最终的决赛。
仙武院第一届大比的魁首，就将在他们二人之中产生。
一个，是卧薪尝胆，厚积薄发的寒门黑马。
一个，是天赋异禀，资源雄厚的世家骄子。
这场对决，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太多的意义。
“终于来了。”长孙冲看着对面的陈默，眼中战意沸腾。
“请。”陈默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废话少说！看招！”
长孙冲不再废话，他知道对付陈默这种防御型选手，必须一开始就拿出全部实力。
“金光裂地斩！”
他祭出自己的佩剑，一把金光闪闪的上品法器。剑身之上，灵力疯狂涌动，化作一道十余丈长的巨大金色剑芒，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朝着陈默当头斩下！
这一剑的威势，让所有观战的学子都感到了窒息。
然而，陈默依旧不闪不避。
“玄黄盾！”
他低喝一声，双手掐诀。一面比之前厚重了数倍，上面甚至浮现出山川纹路的土黄色光盾，凭空出现，挡在了他的身前。
“轰！”
金色剑芒，狠狠地斩在了玄黄盾上。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擂台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狂暴的灵力余波，向四周席卷而去，将擂台边缘的禁制都冲击得涟漪阵阵。
烟尘散去。
陈默，依旧站在原地，毫发无损。
而他身前的玄黄盾，也只是光芒黯淡了一些，并未破碎。
“什么？！”长孙冲瞳孔一缩。
他这全力一击，自信就算是真正的筑基初期修士，也不敢硬接。可陈默，竟然挡住了！
“再来！”
长孙冲怒吼一声，再次发动了更加狂暴的攻击。
一时间，擂台之上，剑气纵横，金光四射。而陈默，则像是一块万古不化的礁石，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观礼台上，所有人都看得屏住了呼吸。
“陛下，您看好谁？”李承乾忍不住小声问道。
李璘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身边的李玄：“玄儿，你觉得，谁会赢？”
李玄看了一眼擂台，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长孙冲，会输。”
“哦？”李璘来了兴趣，“为何？”
“他的道，乱了。”李玄淡淡地说道，“他的剑，只剩下愤怒和不甘，失去了锐气。而陈默，心如磐石，稳如大地。久守必失，是兵家常理。但修仙，看的却是谁的道心，更稳。”
李璘赞许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擂台上的局势，发生了变化。
久攻不下的长孙冲，心浮气躁，灵力也消耗了大半。他的攻击，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破绽。
而一直被动防御的陈默，眼中精光一闪。
机会！
“地陷术！”
他猛地一跺脚。
长孙冲脚下的擂台，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向下塌陷，形成了一个数尺深的坑洞。
长孙冲猝不及不及，身形一个踉跄。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瞬息。
“镇！”
陈默抓住机会，一掌拍出。
一只由高密度土灵力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从天而降，带着镇压一切的气势，狠狠地拍在了长孙冲的身上。
“噗！”
长孙冲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被死死地按在了地陷的坑洞里，动弹不得。
全场，死寂。
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陈默赢了！陈默赢了！”
“魁首！是我们的魁首！”
寒门子弟们，激动得热泪盈眶。
而世家子弟那边，则是一片死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敢置信。
长孙冲……败了？
败给了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寒门子弟？
观礼台上，李璘站起身，朗声宣布：
“仙武院第一届大比，魁首——陈默！”
“赏，洗髓丹一枚！入内院，由朕亲自指点！”
陈默站在擂台上，听着周围的欢呼，看着观礼台上那道伟岸的身影，他缓缓跪下，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
“草民陈默，谢陛下天恩！”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比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观礼台上传来。
“等一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玄，从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一步踏出，身形如幻影般，直接出现在了擂台之上，站到了陈默的对面。
“玄……玄真皇子？”陈默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李玄看着陈默，平静地说道：“你的实力，不错。有资格，让我出一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李璘的身上，用一种宣告般的语气，朗声说道：
“我，李玄，以陛下亲传弟子之名，挑战本届大比所有优胜者！”
“我，要拿的，不是魁首。”
“而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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