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一双森白色的眼睛,直接贯穿花哨男的心脏,这种背脊发凉的注视让花哨男十分不爽“啊?!小鬼!看样子你非常不爽啊?!老子来教教你谁才是......”
吱嘎~~~!
像是金属被扭曲的声音从那双眼睛的位置响起,房间太暗,谁都看不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小鬼!你TM有种给老子出来!!”花哨男被这种莫名奇妙的声音搞得心慌了,转着手里的钥匙,自以为是地瞧着从阴影里走出的庆......
吃惊!惊讶!惊愕!不可思议!花哨男僵硬着整个身体,钥匙通过离心力从他的手指上飞出,砸在他暗黄的颧骨上,庆瞳孔骤缩成一点,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刚才耀武扬威的人渣。
静静的,静静的,连屋外的雨声和雷声都听不到了,只有那个被人用蛮力掰开的金属笼子还在苦苦呻吟着被扭曲的痛苦。
“真的够了......”庆的声音在喉咙里打了个转,遂即在空气中沉下去。花哨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断提示自己要相信现实后,打起精神准备抓住庆,再来发泄一通。
“小......”
嘭!!!
庆的拳头呼啸在花哨男的正脸上,一拳,将他丑陋的鼻梁直接撼进了面骨里。
钻心的疼痛!这次换花哨男捂着脸倒在地上。手上传来了一阵刺痛,庆似乎清醒了过来,回想刚才这个混蛋的发言,庆不再去管眼里的泪水或是血水,庆一反之前的懦弱,施展出比平时更加夸张可怕的身手,飞身扑在花哨男的上身,随手抓起物品就开始往花哨男的脸上砸“你骂!你骂!你TMD骂!!!”庆发疯一般,攻击狂风暴雨般倾泻在这个混账的身上。
花哨男几次试图反抗,但出人意料的,被这个孩子压住,就好像被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压住一样,被打中的位置也都是超出他想象的,炼狱般的痛楚!没过多久,花哨男居然就无力还手了,摊在地上苦苦呻吟哀求,任由庆的宰割。
“让你骂!你骂我瑟琳姐!!!”庆允许别人骂他是杂种,但永远接受不了有人说瑟琳半点不好,就像人永远接受不了有人骂他父母不是东西一样。
庆厌倦了将花哨男摁在地上,起身后退,双手架起花哨男的脚,后退助跑几步后,举起花哨男的腿,顺势将花哨男整个人举起来,用尽全力地砸在房间里关押孩子们的笼子上,乓!的一声,笼子应声而破!这下有人想将它关上都关不上了。
“你!这个!混蛋!!”庆再度将死鱼一样的花哨男拽出房间,冲到他还悬在半空的侧头面,拉弓一样拉开左拳,遂即冲击在花哨男的太阳穴上,将他的头砸穿在墙上的窗户上,整个人悬吊在那里,不知死活。屋外雨水滴落在他的后颈上,顺着脸颊流到鼻头上,混杂了黑色的血后再继续滴落到地上。
庆缓缓走到关押那些孩子的房间,那些孩子正用看花哨男的眼光看着庆,庆的胸脯前后起伏,低着头,大吼:“给我滚到外面去!!!”说完还将手里的一根铁管扔向那些孩子。铁管在笼子里撞出清脆的声音,将那些受了惊吓的可怜孩子逼了出来,陆陆续续地消失在这栋建筑的阴影里。
庆倚靠在房门上,一手捂着受伤的肩膀。
“咳!咳!”花哨男挪动勉强挪动了下身体,将头从窗户上拔出来,碎玻璃和木屑零零碎碎地扎在他的首颈上“小......小......杂种......”庆勉勉强强地侧过头,惊颤的眼神死死抓住这个扭曲的怪物,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始终都在流。
“我要你的命!!!”花哨男摆动全身的关节,怒火中烧地冲向这个魔子。
庆的注意透过血色的泪水,抓住了花哨男的一举一动。两人张目对视,触手可及时,庆屈伸下伏,毫厘之差地躲过了花哨男的抓捕“啊啊啊!!!”庆转手拖抱住花哨男的下身,顺势将花哨男推向那些参差不齐的破损的笼子。
“不!不要!!......”
噗!!!
声音戛然而止。一根钢梁靠在庆的耳边,庆颤动的眼珠缓缓顺着它看去,上面附着的几根丝线庆有记忆——那是人体连接心脏的神经和血管。
“完了,全身被弄得这么狼狈,又要被瑟琳姐罚抄圣经了......主曾经教诲绝对不杀人......这次应该会被抄几遍呢?......”庆自言自语,行尸走肉般游荡到后院里,抬头望天,任由雨水冲洗他身上的那些鲜红的血渍。
......
身后爆裂的声音此起彼伏,锦滑铲过一堆被凌乱堆积的杂物,手里随意抓来的尖头钢管闪耀出屋外闪电的颜色。
“杂种!不是有种得很吗!上次的那种气势呢!给老子滚回来!”老兵半个身体撞过障碍,血丝恨不得从眼里爬出缠住锦。
手撑在膝盖上,锦杵着钢管,大口地吞下潮湿的氧气,一面恢复体力,一面佩服这个老家伙,除了“老当益壮”锦再也想不出什么词可以形容这个不称职的士兵了。
“怎么砸不动了?刚才砸墙砸得太用力,搞得你扭到腰了?老东西?”肌肉里再度流出几丝力气,锦挥舞钢管,像柄银枪遥遥指着老兵的鼻尖。
怒不可遏的老兵本来还打算就着这些杂物休息一会儿,但锦目中无人的态度再次令他怒火中烧,之前被锦当众羞辱,眼下锦的蔑视,对锦混杂血统的厌恶,这个小杂种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令他咬牙切齿!肌肉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开始扭榨,憎恨的咆哮在他嘴里爆裂开,那些杂乱的东西就像电影里的特技效果被老兵掀飞。
目睹空中七零八落的碎屑,锦眼角藏不住对老兵的倾佩,要不是被弹片伤了腿,恐怕他会是个霸王级的人物吧......锦这么认为的,转身开始逃向黑暗深处。某个瞬间,锦的嘴角流露出一抹莫名的魅笑,但在撒旦*的驱使下,老兵根本发现不了那些细微的动作。
前面!就是前面!快!
心里这么想着,锦飞快地冲向走廊的深处,靠着这里混乱的设计来为自己争取时间。
老兵一路尾随锦的脚步嘶吼辱骂,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都被他用在这个八岁的孩子身上,但那些充斥针对性的污言秽语就像被投进了深水一样毫无回应,自己受到对待傻瓜的态度来对待,老兵早就失去了理智,依赖这具从战场上训练出来的身躯,老兵在心底发誓要将撕碎这个让人恶心的杂种!
锦一面逃跑,一面咒骂把这里设计成迷宫的人,两人再度陷入这种仿佛没有尽头的追逐中......
终于!那是楼梯!之前的那条楼梯从阴影里析出!锦抓住机会窜上二楼,这里的拐角的确是个甩掉敌人的好地方“嘿!老家伙!年纪这么大了,爬得动楼梯吗?”锦随手挥动钢管,掀起一股挑衅的气流从老兵眼前划过,完事后立马冲上了二楼,走前还不忘给他留下此刻他最憎恨的自己的微笑。
锦靠在二楼楼梯口,等待着那头疯牛冲上来。
果不其然,没几秒,老兵直接从墙面翻越而上,落在锦的跟前,那条假肢丝毫妨碍不了这家伙的行动能力。
锦再度后跳步,但看起来没有立马离去的打算,自己从容的模样他敢保证是老兵此刻最厌恶的东西,但这回,老兵却没再愤怒地咆哮了。他双膝脱力,整个人跪倒在楼梯口处。
不行!就差一步了!绝对不能让他有时间休息!锦思考着,决定靠近点,一定要再次激怒他!愤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哈?老家伙爬楼梯这么费劲就别爬啊?还装逼翻上来?看看你那一身的泥!这么没种,还搞什么杀人越尸的勾当?”那个麻袋里的东西闪烁在锦的眼前,但锦却一脸不削地向老兵靠近,近的就差把脸拓映在老兵眼中了!
轰!!
猛地一挥手,老兵一只手死死地钳住锦的脖子“啊!爬楼梯都开始费劲儿了了!但是啊......比起碾碎你这只杂种!混蛋!狗东西!没有什么是更费劲的了啊!!”
失算!太过急于求成,没注意到这家伙因为过度的愤怒反而冷静下来了!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锦感觉自己的血管气管就要挤拢在一起化作一根管了!
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充满了大脑缺氧而造成的嗡鸣声,血从鼻孔和嘴角流下,渐渐翻起白眼,庆、晙、老卡里奥还有......瑟琳,一一闪过锦的眼前......
完了......
“啊!”
“谁!......你们!......这......这怎么可能?!”老兵被突然响起的小孩的尖叫吸引了过去——是被他们关起来的那些孩子!怎么会在这里?!这几天有太多的问题发生了,导致老兵的思维竟然出现了短路,手里的力道松懈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孩子再度惊叫着消失在视线内。
“咳咳!......老东西......还不赖嘛!!”落在地上的锦舒缓了下喉咙,抬起头,看着这个跟不上事态的老东西,手中钢管抡转,侧身跳跃,横击在老兵颧骨上!直接将他一棍击倒在地。
“咳咳!!”终归还是没舒缓过来,锦剧烈地咳嗽,从嘴里喷出泡沫血。
“杂碎......!杂碎!!!”老兵的声音在锦耳边响起,遂即就是一锤照应在锦的脸上。说是一锤其实是一拳,但那不比铁锤轻到哪儿去。
锦横空飞撞在二楼阳台上,沐浴在雨幕中,脸上的疼痛令他不敢相信是人打出来的!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破碎的面骨!疼痛到了这种地步,肾上腺素的作用倒是显得非常明显,锦再度撑着钢管站了起来,像是长枪一样指着老兵。
锦倾佩老兵的体力,老兵更甚惊讶锦的毅力和体力,虽然他极端的反感眼前这个男孩,但从刚见面时起,这个男孩就在不断地创造奇迹给他看,这也是老兵反感他的原因!
老兵再度咆哮冲刺!灌注全身的力气在这一拳上,对准了锦的面庞;锦这回没再选择逃避,自己同样咆哮着冲向老兵,将钢管尖锐的部分瞄准了老兵的要害。
噗嗤!!
猩红的鲜花绽放在屋檐下,钢管在两人的作用下,直接穿透了老兵的左肩,带着猩红,带着森白......
嘭!!一拳,反扣在锦的后脑!直接将锦顺势轰飞进走廊楼梯口!
“......自......自杀式......袭击......”锦翻着白眼,嘴里挤出几个字。
“哈哈哈!!!你个白痴!一直小看老子的下场就是这样!老子可是军队里的一等突击步兵!这种简单的交锋怎么可能输给你这个杂种?!啊?!哈哈哈!!”老兵在刚才的一瞬间躲开了要害,让锦击中代价最小的部位,然后施展了致命的一击,这是军队里只有注定赴死的人才会去贯彻的技能。
“哼......哼哼哼哼......”锦咽着口里一丝微妙的气息“人渣......死吧......”越是后面,锦沾满鲜血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上扬到狰狞的地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老兵竖起了中指。
“!!!”充斥鄙视的冷笑,老兵忽然惊醒!汹涌的暗云在苍穹中涌动,千万银针随着狂风扎在空中,那是来自人性深处的罪孽,不被唤醒的善良,是不被需要的感情;堕落的人只会迷恋歧途,战场上杀敌的不一定是豪杰,负伤凯旋的不一定是英雄;于是神怒了,降下一抹点亮天际的光,惩治这个自称为“人”的生物,然后再为他的灰烬披上恶魔的皮套,在恐惧、愤怒、嫉妒和悔恨中度过来世。至于那杀死恶魔的人,用了只有恶魔才会用的方式和计谋,这不是纯洁的灵魂应该拥有的,他们虽被神明赦免却不被神明接受,他们是恶魔的孩子。
阳台上,雨幕哗啦啦的协奏曲里夹杂着焦臭的音符,锦酥躺在地上,细听屋外的淅声沥沥;黑屋里,牢笼苦无言的沉默里透露出腥臭的语句,庆游荡在院中,享受自然的洗礼。
然而,还有一只恶魔,提携尖锐,眼里流露杀意,追赶着另一个保护天使的魔子。
*撒旦:七宗罪中掌管“暴怒”的恶魔;《圣经》里的堕天使,曾经是上帝座前的天使,后来因为骄傲自大,妄想与神同等而堕落成为魔鬼,被耶和华从天国驱逐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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