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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第五章,晙光是新的一天中的第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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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将黑压压的树林压得透不过气,它们随时都有被吹倒的可能。转过一棵大树,瑟琳听见了锦和卡里奥的呼唤,随声寻觅过去,卡里奥还好,锦却是一身泥。

    “瑟琳姐,对不起,我摔倒了,没能追上泽洛......”

    “Come to me whenever you are heavy and burdened,and i will give you rest(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到安息)该死的,我竟然忘了这句,而且我还完全没注意到那孩子的心思!都怪我!没能履行神的指导,一开始就不该提出送他去什么福利院的!”卡里奥懊悔得直跺脚。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谁错的时候!先把小泽洛找到才是最要紧的!锦,你跟紧爷爷,爸,你们上那边去看看,我去这边找找!”狂风不息,风已经大到即便是夹杂了颗粒大的雨滴都感觉不到的地步了。

    轰隆隆!!!

    庆在厨房里蜷缩着,炉子上热着今天晚餐的剩饭“......泽洛......你别这样......”

    风雨中,“怎么样?!干脆报警吧!”又一次汇合,瑟琳和卡里奥双双无果。

    “找到你了!泽洛!”瑟琳和卡里奥正在商讨对策,锦突然在一棵歪脖树下发现了泽洛的身影,泽洛见状拔腿要跑,锦一把拉住他“别跑了!瑟琳姐、老爷爷、我还有庆都好担心你的!!”

    “担心我?!我就是一个包袱!你们谁都想甩掉我!就连我的妈妈都不想照顾我!你们凭什么担心我?!”泽洛用力挣扎着,狂风就像看好戏的恶魔,一边欢呼,一边将一旁的歪脖树推倒!

    “小心!!!危险!!!”卡里奥飞身一扑,将两人推开树下,自己也险些被压在有两个他粗的树干下。不过这一下让锦抓住泽洛的手一松,男孩又一次逃了去。而年过六旬的卡里奥此时已经快没力气了,蜷缩在地上,大口喘气。

    “锦!你帮下爸爸,我去追泽洛!”瑟琳吃力地翻过树干,一路尾随泽洛。

    轰隆隆!!!

    风雨中,泽洛用尽全力挥开眼前的落叶和雨水,但黑暗中它们源源不绝,不论他挥出几次孱弱的拳头都毫无意义。泽洛只是一路奔跑,出现一棵树就绕过它,有了一道沟就跳过它,见到一棵倒下的树就从下面钻过去......他想逃,逃不掉,眼前全是黑暗的森林,狂风迎面向他吹袭,雷电在他头顶跳舞。

    他不管,他只想要逃走......

    终于,泽洛逃出了森林,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春和景明,而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雷鸣在上面歌舞,狂风在里面狂欢,黑暗是这里的舞台。

    泽洛精疲力尽了,双膝忽然无力,他跪在山崖上,任凭风吹雨打,金色的秀发紧贴在脸上,他试着大哭,但风声掩盖了他的嚎啕,没人会听到他的呼唤。这种天气,就连海上的几艘自卫队的航舰都只能待在临时港岸。于是他放弃了哭泣,耷拉着眼皮,抬着头,仰望着毫无希望的灰色的苍穹,如天空一般蔚蓝的眼睛不见任何光彩。

    不知不觉间,雨停了,泽洛却依然跪在那里,宛如一座精美的雕塑,没有任何感情和温度。

    唦!唦!唦!

    背后传来了动静,满身泥泞,衣袍被树枝挂得衫褴的瑟琳从灌木中爬出。别看泽洛、锦或庆是个五岁的孩子,他们的体力跟个十五六岁的青少年差不多!加上身体轻,跑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快,到这里可是泽洛用尽了力气才跑到的!而瑟琳,平时连学校的体育课都上不好的人,居然跟到了这里。

    泽洛缓缓回过头,见到了这个比他还狼狈的姐姐,眼角的水滴还在不断地滴落“大概是雨水吧”泽洛试图这么想。

    缓慢的,一步一脚印的向着这个绝望的男孩挪去,纵使全身无力,不管血怎样从双腿涌出,她现在只要到那个男孩身边去!

    对于现在的瑟琳而言,每一步都是疼痛和劳苦,但她知道,比起她腿上的疼,泽洛心里的伤才是致命的痛,所以她绝不要在这个男孩的面前败给疲惫和伤痛。......还差十五步......还差七步......还差三步......还差两步......噗通!心有余而力不足,瑟琳趴在泥土上,脚上树枝挂出的伤口令她开始失血,寒冷开始侵袭她的身体。

    泽洛再度仰望天空,忽然起身“那些大人朝我吐口水,那些大人的小孩冲我扔石头,我的妈妈把我推下山坡,放狗,你们也打算把我扔给其他人......就因为我的爸爸是外国的,就因为我的眼睛是蓝色的,就因为我的头发是金色的......”泽洛开始慢慢向前“为什么?锦他也是黄头发,紫眼睛,他就不会被这样对待?”瑟琳颤抖着喘着泣,连眼角流出的泪都开始变冷“为什么?庆也是头发会发蓝的孩子,为什么就不用被人扔石头?”瑟琳此时多想告诉他,庆曾也被扔进垃圾箱险些丧命。

    忽然,风又起来了,天空因为一场大雨而暂时变得澄澈,再经由风儿一吹,将天上的残云拂尽,斑斓的夜空顿时呈现在绝望的泽洛面前。闪烁的星光零零点点,海面成了天空的镜子,星星们纷纷在里面寻找自己的影子。海风拂面,拨开遮住泽洛眼睛的刘海,星光灿烂瞬间映衬在泽洛的眼睛里。他愣住了。

    “不是只有你......”瑟琳手脚并用,匍匐向泽洛“......锦也是被人在风雨中抛弃在教堂门口......”泽洛痴痴地望着无垠的星空“......庆也被人当作垃圾扔进垃圾箱等死......”使用上全力,一把抓住泽洛的肩膀“他们都是被人随随便便抛弃的啊......”瑟琳将头搭在泽洛的另一肩膀上“他们也曾历经绝望啊......所以他们才会试着坚强,试着成长......”

    空!!!

    泽洛忽然感觉世界变大了,天空中滑过几只早起的海鸥,只有一只落后于前面的队伍。

    “......对不起......”耳边响起颤抖的声音,仿佛月光,温柔安详,令人心旷神怡。等回过神来时,泽洛才发现自己脸上的不是雨水,而是眼泪,从来都是。

    空气忽然陷入了沉默“对不起”应该是自己来对瑟琳姐她们说的啊!但这个善良的灵魂却将自己的任性看作她的疏忽,自己才是该道歉的人啊!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再没任何交谈,就是这样靠在一起,海岸线已经开始出现鱼肚白。

    清凉的海风吹散了瑟琳眼皮上的倦意,发现这个难为情的姿势后,瑟琳试图起身,但她却使不上半点力气。

    “对不起,瑟琳姐,我会乖乖去那家福利院的......抱歉,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泽洛的语气实在不像个五岁的孩子。

    “......以后叫你“晙”怎么样?”瑟琳忽然提议,泽洛被她搞得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这个狼狈却漂亮的姑娘“晙光是新的一天的第一道光,比破晓还要早哦!晙光的“晙”怎么样?”瑟琳嘴角含笑,眼神里充满兴奋。

    “新的一天......晙光......晙......”晙反复回味着这个新的名字,竟然没注意到自己嘴角正不受控地上扬。

    “晙啊......真是个好名字啊......”两人身后的树林里,卡里奥不知何时也找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自己也不受控地品味起这个名字起来。

    “老爷爷,你在这干嘛?快出去啊。”锦忽然拉着心有余悸的庆从树荫里钻出来。卡里奥觉得自己没脸见晙,所以一直都没出去。

    一阵推攘,卡里奥和庆都被锦给推了出来,两个人扭扭捏捏的样子夸张得让人恶心。

    晙和瑟琳回过身,惊讶的表情似乎是在问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那个......晙是吧?你别怪我当初的主意,我也反省过了,自己的确没考虑你的感受......”话说到一半,晙忽然走向两人,准确的说是走向庆。庆见状,更是抖得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之前吓到你了,我不是有意的......”晙非常标准的道歉让庆一时间不知怎么回话“老爷爷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卡里奥也语塞了,本来他还想说几句圣经里的金句,但这下子脑子里算是一片空白了。

    “这下就没得说喽,欢迎你加入阿卡迪亚教堂!”锦耸耸肩,洒脱的样子令人着迷。

    “就......就是嘛!”庆试探性地说了一句,看着晙和煦的笑容,自己之前的害怕一扫而空“哎呀!其实我也没这么怕啦!你没事就好了!”

    卡里奥感慨地望着这个孩子,心里觉得晙并不需要对之前的事情道歉,毕竟他才五岁而已啊“你们是世上的盐。若失去了味道,怎么叫它再咸呢?”

    卡里奥突然说出的话,令孩子们有些迷糊“老爷爷,什么意思啊?”卡里奥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询问无果的孩子们,又把头转向瑟琳,瑟琳也只是回了句“就是没什么意思啊。”

    这一家人围坐在山崖上,欢声笑语间享用着这难得的美景,但却只能是在梦中罢了;山崖上,一家人相互依偎在一起,一同遨游在只属于他们的世界里。 (爱腐竹小说网http://www.ifz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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