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的人虽有几个心里不乐意的,不过也没闹出大的动静来。
这种不乐意就像是别人家开上了奥迪,我家还在骑自行车一样,这种无形中的攀比让自己很是败落,越比越没信心,从刚开始势必要找出自家比周家的优势到后头原来自家什么是的这种苍凉感。
这样的气氛也没闹几天,因为一年一度的在县衙举行的县试要开始了。家里有学子参加考试的自是重视不已,恨不得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补到孩子身上去。
而那些凑热闹、帮忙打听的还有亲戚家有学子要考试,自己跟着操心的,绝不在少数。
县试一共五场,树人书院今年有九个下场的,这边的大郎、俞晟睿、长生、阿焱(本着凑热闹的心让一心攀比的师父给踹着去的),还有五个原本就到了年纪的其他村子的。
县试头两天,森爹就带着九个学子去了县城,虽然是在县衙里考,但是大多是农娃子进入县衙难免会紧张,所以森爹便先带他们去熟悉环境了。
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二妮提前让在县城的巧娘把生煎包子铺的后院收拾干净了,一看屋子住不下,森爹带着其他五人一起住,大郎几个便去了旁边的小笼包子铺,反正住在自己家里总比客栈舒适一些,也放得开一些。
第一天到县城的时候也是下午,众人把床铺铺好,检查好自己的东西有没有缺这少那的。
大家的心里都不免有些紧张,反而最不紧张的就是俞晟睿和阿焱了,俞晟睿虽然平常看着呆一些,但是他学问好,若不是前两年徐先生觉得他年岁太小,想必前两年过个县试就轻而易举了。
阿焱是打算来走个过场的,有个爱炫耀的师父也是挺累的。看大伙儿都去书院了,一脚把阿焱给踹过去了,听着大家都要去考县试,又把阿焱给拉进去了。
钱大夫的话简单粗暴,让阿焱都没机会回绝,就这么被打发出来了。何况他看了十几年的医书,最后用了一年来看这头疼死的策论这些,临时抱佛脚也怕让佛爷爷不喜一脚踹下去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都揣着院长娘子带来的糕点,森爹先出门去打听情况了,他们几个人就静静地坐着喝点水吃点糕点。
“据说县城的烤鸡很有名,等回去的时候我买个回去。”一同参加考试的学子许旺家最是开朗,见大家伙儿都有些便笑着打开话题。
“成啊,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我还想去翰墨轩看看,听说那里有很多名家真迹。”
这么一说话就轻松了不少,俞晟睿坐在角落里,摩挲着绣着步步高升的嫩绿竹节荷包,嘴角微翘。
眼尖的大郎见到那竹节再看看自己身上那个碧绿的锦缎荷包,嘴角也是微翘,他已经知道森爹有意把大妮嫁给俞晟睿的事儿,想着大了他两岁的人还得回头叫他哥哥,哈哈哈,想想都很开心啊。
大郎想到他的篮子、毛笔上都让二妮坠了一个流苏络子,也是写着小小的步步高升,心里就更美了。
只有阿焱瞧着他们的眼神再看看自己只有师娘绣的荷包,瞬间就不开心了,他应该多多去缠缠二妮的……
长生还不会看颜色,跑过来摆弄着大郎的篮子说,“上面的络子上是打着字的呢,心思真是精巧,大郎这可是师娘的手艺?”
大郎挺挺胸膛,“是家里二妹妹做的。”
篮子上的流苏络子大一些,比荷包小了三分之一,淡紫色的络子结饰上是黑色的步步高升四个字,心思还真是巧妙。更妙的是善琏湖笔上的蜜合色流苏络子,打得小,就跟平常的毛笔上挂的红色流苏一样,不过这流苏络子也是写了字的,显得更加娇小、精致。
能来参加县试的自然是功课不错,师长们的心头宝,自然知道院长家的一些事,纷纷羡慕大郎有两个能干又心痛哥哥的妹子,很窝心的呢!
阿焱的脸都要黑了,就没有人看到他的伤感吗,真的没有么!他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
到了考试那日,森爹送了他们进衙门,“记住平日里先生嘱咐的话,好好看题,看好了看懂了再下笔,不要着急不要多想,我在外面等着你们,带进去的东西自己看好,别让别人碰。”
几个考生点点头,这样的话这几天已经听过很多遍了,无非是要防着某些心思不正的人,免得自己遭了无妄之灾。
“成了,进去吧,没什么大不了,考完了先生带你们去飘香楼吃饭。”这话一说,考生们都纷纷笑起来,森爹拍拍他们的肩膀,站在大门外朝他们挥挥手。
待他们都进了门,县衙的门一关。森爹便去找曹先生聊天了。
五场下来,几个考生已经筋疲力尽了,颜色黯淡,眼神无光,让外头耀眼的阳光一射,都有些恍惚了,听到外头小贩叫卖的声音和马车轮子碾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一下子缓过劲来,走出县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森爹信守承诺,自掏腰包带他们去飘香楼吃了麻辣香锅,也不问考的如何,倒是众人的胃口都挺好,森爹也暗暗放心了。一般考得差的都没有吃东西的想法,还吃得下证明不糟糕!
出来五天了,书院的大小完全交给了徐先生,森爹也有些不放心,当天下午就直接回去了。
大郎一回家就受到了二妮的热情接待,“热水烧好了,先去洗个热水澡解解乏,肚子饿吗,我算着时辰煮的藕粉圆子,等你沐浴完正好可以吃,晚上吃酸菜鱼和八宝鸭?”
大郎难得见妹妹这样激动,心里暖暖的,由着万策提着他的东西服侍他去。
森爹站在院子里,面色不愉:这是被遗忘了吗?
二妮似乎才见到森爹,忙跑上来,“爹爹,我在灶上蒸了你喜欢吃腊肉粉丝包,您也去冲个澡吧,大姐给您做了新的春衫,可好看了!”
森爹好受了一些,想着一定是刚刚儿子跑得太快,跑在了前面,他才没能成为最受关注的人!
森爹很受用二妮的体贴,又嘱咐他道,“叫徐先生和阿睿也上咱家吃晚饭吧,你叫周华去喊一声。”二妮忙应下了。
家里的二郎、大妮都没有问大郎考得如何,不过这眼神已经表现地相当明显了,就差没有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了!
二妮倒是不担心,考不上就明年再考呢,反正县试一年一次,一招就中自然好,考不上的也有很多啊,许多人不就是县试都要考上几回么,再说考生已经从当时紧张的过程中恢复过来了,再让他去回忆当时刀光剑影的样子,不是让他再紧张一回么!
吃晚饭的时候,大郎狠狠地干掉了半只鸭子,见着众人微微流露的担忧之情,笑着说道,“我觉得还成,问题不大。”
得了,白担心了!二妮悻悻地啃鸭脖去了。
刚考完试的考生是回家去歇息一天再回书院的,不过也有家远的直接给同宿舍的好友带了些便宜的小点心便没回家。
阿焱在家吃过晚饭,得到了钱大夫的全程盯视和冬月的嘘寒问暖,一顿饭吃得眉飞色舞。吃过晚饭赶紧来周家了。
他还要问二妮要个荷包呢!这样是不是很厚脸皮→_→
“为啥要我给你绣个荷包啊?”二妮张大眼睛疑惑地问道,晚上赵氏和大郎单独煲心灵鸡汤去了,二妮正抱着吐口水泡泡玩的四郎散步,就见阿焱扬着笑脸凑上来,很直接地提了要求。
二妮眨巴着眼睛,她最近没有请他帮忙的啊,为什么会出现这个要求……
阿焱挠挠头,遇上这么呆萌的妹纸要怎么说,难道要我说别人有荷包我没有吗,就不能自觉点吗!
阿焱觉得自己的脸皮还没这么厚,无奈便只能用眼神示意,眼珠子斜视、斜瞟、上蹿下跳,整个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二妮:这娃是喝多了……不会是没考好所以心里难受吧!
“那啥,我给你打个络子吧,成吧!”让她绣荷包,只缝住外面那个空壳子可成,让她给做一桌好吃的还成,做荷包不是为难人么!
阿焱又笑开了,差点忘了二妮针线不好的事了,果然大郎只有流苏络子,算了算了,那就不计较了,“成成,给我打两个,一个丁香色、一个蜜合色的!”
二妮嘴角瞅瞅,一大男人(十五岁了,长得也算高了,这么叫也成)不选湖蓝色、宝蓝色的,选这两个真是够骚包啊!
从后院打拳出来的大郎正好听到阿焱的要求,心里也是不齿阿焱用小女生的颜色,忽然想起来这两个颜色不就是他考蓝上的么,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这家伙是在吃醋?大郎瞪大了眼睛,心里又变得很气愤,他家二妮还这么小呢,这人打得什么主意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了,真是够够的了。
大郎扬声说道,“二妮,天夜了,不要抱着四郎在外面,春寒未退,还容易着凉。”
二妮瞅瞅这天已经是烟灰色了,估计一刻钟之后就全黑了,把四郎的包被给他盖严实,赶紧抱着四郎回屋了,敷衍地对阿焱说了一句,“我晓得了,这两天有功夫就给你打。”
阿焱堆起笑脸大大点着头应下,瞅到大郎那个“你还不准备走,还想继续说啊”的眼神,摸摸鼻子朝大郎无害地笑笑。
有个碍事的大舅子怎么办,求支招啊!
格纸哥的话:补更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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