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谢过了陪同的芳娘,大郎去雇了骡车,拉着一家子回了家。
那头李琼儿还有些疑问地挽着芳娘的手,“娘,你刚刚怎么不拦着我呀,二妮竟然买了那一家子,也不怕过了病气?”
芳娘拍拍李琼儿的手,淡淡说道,“那是二妮在收服人心呢,你想啊,识字的奴仆自是难买的,即便这个买过之后断了命,周家人也是救了他们的命的,一双儿女皆是年幼,和二妮、三郎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能不忠心么!这番大恩自是要肝脑涂地,若是那男人命好得了命,二妮自是收服了这一家子的忠心,花几十两银子得来一家子的忠心你说这买卖值不值!”
芳娘柔声说道,“你要学学二妮,那妮子是个机灵的,又仗义,是个合交的!”
李琼儿点点头,“嗯,这个我晓得,大妮温柔,二妮有主意,对我和妹妹也极好。”
芳娘想起了那个事情就在嘴边了还是咽下去了,这边一点信都没有平白添了烦恼而已,若是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马车上,大妮也正问着这个问题呢,二妮的意思让芳娘猜中了大概,二妮还有一层打算,“姐,你想啊,咱家现在也算家大业大了,每月算账、盘账我和大哥还有大姐都要好一通忙活,等书院开了,大哥自然是要去书院念书、帮忙的,到时候咱们又不能每次都出去盘账,有个识字的人学起来也容易,可比周寿这些白丁从一张白纸开始涂抹要简单,而且那妇人看着是个文静老实的,让她学了做包子的手艺咱们也好拿捏,咱们买了他们,自然改为咱们效命。”
前阵子赵氏也若有若无地跟大妮、二妮灌输一些选用人才的道理,二妮只知道大户人家闺女出嫁的时候不仅要田产、房产还要有陪房,若是以后大妮嫁去了大户,这一家子能做大妮的陪房也不错。
你看,她一个妹子,不仅要操心老娘生娃,还要操心长姐出嫁,哎,萌妹子都要愁瘦了。
大妮又问,“那,若是那男子没了呢?”
二妮斜眼,“钱大夫不是天天说他的医术不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么,若是这点毛病都治不好,以后就别想吃咱家的包子了!”
大妮好崇拜的看着二妮:我家妹子这个霸气的样子好可爱哦!
到了家,二妮让买来的奴仆见了家中众人,两个小厮取了周全、周光的名,三个丫鬟分别是青蔚、青荟和青莉,森爹见了人也是颇为满意的。
二妮喊了周寿和绿芝,“先住周福和周禄的床,三个青先住春苗几个的床,大哥大姐给他们找些旧衣服先下去沐浴!”
又招呼雯娘和绿菁,“把万长谷一家带去最西面的屋子,雯娘顺便把几个人都带着学学规矩。”
几个人领了命都下去了,大妮仔细地向赵氏回禀了一番。
待几个人都换上了干净衣服吃了饱饭,二妮让三郎去找了钱大夫来。
钱大夫有意培养阿焱,让他上前搭脉,阿焱沉静下来,皱着眉头说,“是嗽喘,可用鸡蛋两个,麻油一两,醋两勺。鸡蛋打开放油中炸熟,加醋再煮,早晚各服一个。再用生萝卜、鲜藕各半斤,梨两个,切碎绞汁,加蜂蜜半斤调匀后一天三次饮服。”
钱大夫听得点头,把过脉之后有了成算,对阿焱的处理显然很满意,又加了一句,“可用生大蒜头十个,醋两勺,红糖二两。蒜头捣烂和糖调匀,放醋内浸泡三天,滤去渣,每次用半汤匙,温开水冲服,一天三次。”
万长谷的妻子两眼睁大了,像是见识到了极不可思议的事,激动地说,“我家相公……病得不严重?”
钱大夫点点头,“这有什么严重的,胎中带弱,后来固本不错,但是这几年奔波了些,一到寒气加重的时候就会上气不足,好好养上些日子,若是想根治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是费些时日,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不出半年保管你活蹦乱跳的!”
万长谷欢喜不已,压抑着咳嗽说道,“真的吗,我没事?”
钱大夫呲了一声,“我说你这一家子怎么都是这个表情,这是什么表情啊?”钱大夫跟二妮待一起久了,别的没被影响,傲娇那是杠杠的,当年那个好心的钱大夫一去不复返了。
还是万长谷的闺女说,“上回的大夫说我爹爹就剩下几个月的性命了!”颤抖着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钱大夫恨不得揍一顿,这种病都用不着他用药浴的,对,他最新研究出了一种药浴,抑制着愤怒说道,“之前开的方子给我瞧瞧!”
妇人哆哆嗦嗦地从荷包里的翻出来一张纸,钱大夫看过之后甩给了阿焱,濒临暴走地差点跳起来,“这是哪个庸医看的,肺热个龟蛋!”
话说钱大夫当天回去就关屋子里生闷气去了,搞得冬月和阿焱大眼对小眼,压根不知道他生气个什么劲儿。
后来跟森爹喝酒,唉声叹气地说,“哎,这年代庸医遍地啊,哎,一个嗽喘能说是肺热,还说命不久矣了,哎,若是让我遇上这样的人非得狠狠揍一顿不可!”
“要不你还是去药铺坐馆吧?”森爹不确定地问着。
哪知钱大夫像是炸了毛一样,“才不去,那些医馆十文钱收的草药制了药转手就能卖出上百文去,我才不和他们同流合污!”
森爹无奈:您老手底下的生药铺子难道还少么!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钱大夫:……就不能愉快地吐槽么!
万长谷媳妇则是带着一双儿女狠狠地朝二妮磕了头,“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难以为报。”
二妮挥挥手,有的是你们报恩的时候!
相处了几天渐渐摸清了几个人的性格,青蔚年纪最大口齿伶俐,青荟年小性格怯懦,青莉胆子最大,周全和周光一个机灵一个稳重,万长谷的女儿万水儿十二了,许是因着万长谷从小的教育,性格再是温柔不过,倒是儿子万策八岁还灵动些。
二妮带着万长谷媳妇和青蔚做包子,先做灌汤包、再做生煎包,再做小笼包,后做各种花式的小馒头,什么刺猬包啊、寿桃包啊、麦穗包的。
二妮的想法是寿桃包定是甜豆沙的,而其他的花式包子可以是肉馅和素馅的,但是打头的三种包子一定是素馅的,对,差点忘了蟹黄包,那也是铺子的镇店之宝,怕这四种重头戏包子一下子推出反而妨碍了市场,二妮还想着采取分批的方式,第一回就先推出生煎包和三种花式包子。
巧娘(万长谷媳妇)和青蔚都是勤快的,虽然在厨艺上没有二妮的敏感度,不过二妮的要求高,训练了四五天便有了样子。
这时候李掌柜已经捎信来了,有四家铺面,一个是在西河街,也就是啃大鸡的那条街上,一个是在香梅街,后面注了这个地方多是风月场所聚集的地方,所以不不可取。另外两家都在芷江街上,便是麦香村往南的那条,不比兴宁街繁华倒也还可以,住户多是有些家底的人家。
三家铺面,看信上的描述,李掌柜已经和优缺点都一一列举了,二妮很是感激,让捎信的阿正给李掌柜捎了两坛她自己酿的桂花酒。
就在二妮前去县城实地考察之前,春苗和周禄急急忙忙地回来了。
两人赶得很急,想必是铺子里的活计忙完了急匆匆地跑来的,见两人穿着夹袄累出了一身汗,刚让两人喝了温茶,细细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春苗抹了汗,从身上拿出一封信来,“这是吴掌柜让我托给姑娘的信,这几日铺子里时常有人来搭讪,往常也会有仔细的妇人问明咱家的蛋糕用什么做的,因着我和秋苏一直在后头不往前去,周福和张峰便会说是鸡蛋和面粉,具体的便不会说。
然而如今有许多男人家来问,前几日趁着人多差点闯到了后头的厨房,幸好周荣人虽小却机灵,及时化解了。不过周福和张峰有许多人找意思是另谋高就。昨日就在啃大鸡的边上开了一家蛋糕铺,专门卖蛋糕和糕点,吴掌柜让周喜上门去看过还买了一些,比咱家的硬很多,而且他们不会做奶油,也没有夹心,但是价格压得很低。”
大妮皱眉,着急地说,“这是明摆着跟咱家打擂台啊!”
“哼,打擂台也是两个水平相当的,他有什么资格跟我站在一起!”二妮怒,有本事你自己创新去啊(虽然,她也是抄袭后世的),可是这种被觊觎的感觉真不好。
大郎却是想到了关键,“想必他们是以为铺子是吴掌柜的,所以才会去拉伙计,不过春苗和秋苏则是掌握了法子的人,你们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没必要就不要单独出门,最好少出门。”
二妮又宽慰了两人一番,给了他们信心,想着留两人在家睡一夜明日再回去,谁知道两人皆是摇摇头,周禄道,“我会护着春苗的,大公子、大姑娘和二姑娘放心,不过晚上我和周喜还有很多活计,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正好厨房里在试验做包子,给两人包上了一包袱,让周寿赶着马车把两人送去了羊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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