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样式主要是云头履,式样肥阔端庄,美观大方。不过二妮做了改动,变得略微窄一些,不再显得脚非常硕大,也没有前重后轻之感。
而翘头履的男子样式则是履底薄,履帮浅,较轻巧便利,二妮则是把底子做厚了,这样比较耐用。
男子的鞋比起女子来说亦是没法比的,样式少了,只能在花样和绣样上弥补,而且不能绣缠花藤这样的东西,自然竹子、云纹这样的就显得比较多了。
云娘放下纸,口中连连称赞,“这鞋铺子可算是有着落了呢!”
二妮摇摇头,这才只是第一步啊,开个店铺并非那么容易的,“现在还不能说得这么满,第一回咱们就得找人来做鞋子了,这人必须会刺绣、还要有耐心,守得住话,不能把咱们这些东西给传出去。”
云娘净着急这样式了,人选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起来,“诶,你的手小别把手指磨坏了,就别多做了,我倒是可以做一些,但是肯定做得少,对了,你娘和大妮不是就会做这样的靴子吗,而且还靠得住,要不就请她们来?”
二妮:“我娘和我姐是一定要帮忙的,但是不能主要靠她们,婶子也知道现在我家吃饭的人多,一顿饭就要烧好几个菜,我娘和我姐没有那么多时间,对了,秋儿姐之前跟着我和我姐做过,会做,倒是可以让她来。”
云娘想了一下,“那再找我婆婆和李嫂子吧,李嫂子平日里也就烧烧饭,相对比较清闲一点,对了,莲香嫂子的针线活好,不知道能不能做。”
“若是叫她肯定做,林二婶就愁多了张嘴养不起呢,倒是可惜了冬月姑姑和杨婶子了,这两人纳鞋底很快,若不是现在忙了,不然还能多帮些,对了,咱可以找秀春婶子啊,就是这回不能带着她小姑子了,咱们得保证不泄露一点秘密!”
云娘点点头,“那我等下回家就去她们几个家里说说,千层底的话让我婆婆去春花这些人家家里买,就说你娘认识的那个铺子要千层底,她们几个都是勤快的,手里肯定攒着不少,咱们朝她们买也能剩下不少事,等回头安排好了,咱们就来具体做鞋子,成不?”
二妮想想貌似没有遗忘的了,“我看行,先让孙大娘去看个日子,若是好日子靠后面的话,咱们几个人也能对付,若是太前面的话,咱们得赶紧开工了!”
云娘点点头,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抱着睡着的小乐儿就走了。
二妮对着高跟鞋的样子也是一阵恍惚,这都是民族的文化呢,不过许多已经不流行了,被外来的取代或是被时代淘汰,想想也是蛮心酸的。
据说周朝女子所穿的礼履,就是那种圆头高底的鞋子,可就是最古老的高跟鞋了。到了清朝的那种花盆底,便是当时最流行的高跟鞋了。
中世纪的欧洲,男子普遍穿高跟鞋,若是她能引领这个时代的潮流,让男子也穿上高跟鞋,场面会是多么乐呵啊,二妮默默的笑,她保证不把这种被让人扁死的话说出口。
六月十六那天,杨氏和孙大娘去送货,孙大娘既要合冬月姑姑和钱大夫的八字,又问了铺子的开张日期。
铺子开张的黄道吉日竟然是七月七,这是牛郎织女相会的幸福日子啊,离着也就半个多月了,这做鞋子得赶紧提上日程上来。
因着周家地方大,东次间隔壁的屋子也就是那间新起的,特别凉快,妇人们干脆都挎着绣篮子聚到周家来做鞋子。
二妮却是不得闲,她还是抽空去见了云娘的远房表姐,不为别的,就是日头的管理工作啊、账目问题啊还有迎客、送客的礼节啊,这些细微的东西越能显现一个人的修养,所以二妮很重视,总要亲眼见过才放心。
幸好云娘的远房表姐不骄不躁,性子外表绵和内里却是坚韧的,不然这穷日子也不会让她过得有滋有味的,即便穿着浆洗地发白的旧衣,身上的气度也还是有的,二妮很是满意,又告诉她店里的情况这些,这样才放心回来。
农家的妇人都会裁布、纳鞋的本事,虽然自家的都是简单的,但是也不妨碍她们快速的学习能力,虽然好些都是第一回做靴子,但是也是有模有样的了。
最主要的问题莫过于这鞋面的处理,怎么样做,靴子穿上去才会舒适,这里靠的就是鞋面和筒身的处理了。
因着只是样鞋,做的尺码也是中间码子,价格也不高,一双鞋子给三十文,因为布、线都是提供的,而且云娘说了以后开了铺子,若是卖得好,做鞋的人就会有赏钱,赏钱多少却是从客人的满意程度来,相反的,若是做得差的,客人说不好的,不仅会罚还会酌情辞退。
众人对村长家突然开个靴子铺子也是挺好奇的,不过也是恭喜的多,这几家开了铺子的都没有忘记以前的情分,反而是现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都会来找自己,这就给人“我很有用,他们都需要我的帮忙”一样。
倒是林二婶,赵氏和李婶时时督促她,“这还没出月子呢,你这么着急做啥,出了月子再做也不迟啊,赚钱也不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啊!”
孙大娘也跟着说,“就是,这身体可是自己的,若是以后有个病痛的,你后悔都来不及,你也别绣花了,就做些简单的,等再过一阵再过,月子里碰针线对眼睛不好!”
林二婶的月子满打满算正经做的才只有十天,后来因着家里农忙了,就立刻从床上下来了,虽然不干重活,这烧水、烧饭的都包下了,因着二妮毕竟年岁小,这段时间已经瘦了一大圈了,林二婶也是心疼地紧。
林二婶有些感动,眼圈都微红了,笑着说道,“我好着呢,每天早上起来吃一碗鸡蛋羹,晚上再吃一个糖水鸡蛋,奶水很足,腰也不酸,凉水也不碰,这做鞋子还是我朝云娘求来的,我也不多做,每天就做三个时辰最多了,谢谢大家的关心了,大家对我好我心里记着呢,要不是平常你们送吃送喝的,这日子就更难过了,现在二平赚得多,家里又有英子帮衬,比以前可好多了!”
“这日子可不就是这样么!”秀春婶接了一句,然后又笑道,“咱们啊,可都没有冬月好命!”
冬月姑姑的钱大夫的八字合出来,结果很让人满意,冬月是旺夫旺子命,两人命盘是吉配,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孙大娘把这八个字给长生奶奶和钱大夫看了,钱大夫脸皮那么厚的人,难得地脸上有了红晕。
长生奶奶这下对这婚事就更加满意了,这合八字如果算出不和,女方受到的打击往往比男方大,以后再说婚事可能都会以这个为借口而找不到好的,而且旺夫旺子,就是说冬月命中带子,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六月也不能成婚,却也不妨碍送聘礼啊,孙大娘得了两家的消息,就找钱大夫开始谈聘礼的事了。
大家都知道钱大夫再有银钱起这个大屋子,也定然花费不少了,毕竟平常来瞧病都不收诊金的赤脚郎中能有几个钱,待钱大夫给孙大娘交了底之后,孙大娘当场就惊住了。
钱大夫直接给了八十八两银子的聘礼,不算一对金手镯、一副金耳环、两只金簪、两枚金戒指、还有两方玉佩、上好红绸八匹、猪两只、羊两只、石榴花两盆、连招花盆两只和各种礼饼、礼糕、礼香、礼烛、礼炮……
孙大娘惊呆了,平常农家人娶个媳妇花二两银子已经很体面了,家里条件好些的花个八两、十两的,花个十六两的已经算是有钱人了,这八十八两……饶是她年纪再大,见识再多,也着实小小地惊了下。
六月二十那日,这些聘礼送到孙阿忠家的路上,就把村人们都惊呆了。
金灿灿的可不就是金子么,平常人家成亲的聘礼能有个二两重的银手镯已经是不得了了,礼很厚了,这钱大夫一出手,就把村上没有出嫁的姑娘的心碎了一地。
有些姑娘以前家里也打过说给钱大夫的心思,可是这些姑娘不是嫌钱大夫老就是没有钱啊,但是今年在这里定居后这屋子让不少姑娘的心思都活络了,但是这说亲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说成的。
等到冬月和钱大夫的定下的事儿传出来后,虽然也有几个咬碎了银牙,但是大多是抱着观望的状态,也是想着钱大夫打肿脸充胖子起了这么一个大屋子,哪里还有钱娶媳妇啊,这下聘礼一出,真是……谁与争锋啊!
这聘礼的事儿在村上也掀起了很大的热潮,主要是还没见过哪个农家人这么阔绰的,无疑,钱大夫就是!一时间村上的话题就围绕着钱大夫聘礼和孙家女儿的幸运展开,谁都不关心冬月脸上那块淡淡的疤痕了……
从此村上的姑娘出嫁,问聘礼的时候男方都要恨上一次钱大夫:都是男人,你偷偷给不成吗,何苦为难我们!
钱大夫一脸不屑:其实我的家底根本不止这些好么,银头面什么的还没拿出来了,就怕亮瞎你们的眼,哎,被羡慕被嫉妒的滋味真好!
格纸哥的话:本来两章都是十二点之前的,晚了这么久,抱歉抱歉,么么哒,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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