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俗套,讲的是穷小子上山时救了被蛇咬伤的少女,只一眼就爱上了,只不过少女家世显赫,穷小子与她便是云泥之别。
再次意外相逢却是在药铺里,穷小子是药铺的伙计,少女进来时便遇到了。
少女对这个救命恩人还有印象,朝他浅浅一笑,那一笑对穷小子来说便是倾国倾城,从此这颗心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少女也暗暗欢喜动不动就会脸红的穷小子,少女出门就爱往这里走,两颗年轻的心相互吸引,越走越近。
只是好景总是不长,这样的爱情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少女被家族安排嫁给了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穷小子的心都要碎了,血气方刚的少年想着要带着少女走,只不过那只是话本子里的桥段。
真实的情况是,穷小子连走出城租个马车的钱都没有。少女却是个识大体的,直言相忘于江湖,从此便是路人。穷小子伤心了,他感觉到了背叛和不公。
少女嫁了人,穷小子在颓废之后豁然明白,不是少女变心了,而是自己能做的太少了,只有自己变强变有钱才能带走少女。
即便少女已经嫁作他人妇,在那时的眼中,永远都记得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样子。
穷小子学医的天赋高,让一云游的大夫收了徒,从此云游四海,勤奋苦学。
几年后已经学有所成的他厚葬了逝去的师父,再次回到那个有少女的小城。
却不料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少女嫁的纨绔子弟赌输了家业后还死在了风月场所,一时间小城都在讨论那家人。
他忍不住去见了那少女,那少女已是少妇,岁月的操劳在她脸上留下了太多遗憾,原本明丽的少女已经被生活折磨地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
他去时正赶上她难产,这几年她一直未有身孕,夫家也借着这个由头任由纨绔子弟一个又一个往家里领人,待她终于要生产时,她的丈夫欠下巨债后很不光彩地死了。
和汉成帝刘骜一样,死了还要让她这个活着的人被世人指指点点。她生下了一个男孩,却来不及等到他长大就去了。
死前他去看过她一眼,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少女的耳朵上一直戴着他第一次送的那对红豆耳钉,只有十文钱,没想到她会一直戴着的。而且最初几年,她虽然嫁了人,却不愿意与那纨绔子弟近身,直到她感觉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笑着看他,求他带走她的孩子,好好抚养成人。
他流着泪应下了,从此,他就又成了有了牵挂的人……
或许是这个故事太过哀伤,钱大夫说完后眼睛不由得红了,冬月已经沉浸其中,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周遭。
那日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毕竟一个未婚一个未嫁,若是听到有任何的闲言碎语都是对名声有碍。
只不过冬月却发现她好像有些在意钱大夫了,去周家时忍不住要朝后面的院子看看,去林家送吃食时也要往后面瞧瞧。
等到长生奶奶和孙大娘八卦给钱大夫找个什么样的媳妇的时候,她心慌了,从未有过的心慌,她忽然好想哭。
那日小水发了热,钱大夫来看病后,长生奶奶就拉着他向他打听准备娶个什么样的媳妇,钱大夫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事。
躲在帘后的冬月却着急了,待钱大夫走后,她追了出去,巴巴地说,“你可愿娶我?”
就这一句话,其他什么都没有,不过就是这一句话,让钱大夫乱了。
“……哈哈,冬月姑姑好棒,就这么把钱大夫拿下了吗?”
大妮和二妮讲听来的故事的时候,英子和秋儿姐也来了,好吧,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四个人,增增减减的,把这罗曼蒂克史娓娓道来,却是如此的……勇猛!
“所以,前段时间是钱大夫一直在躲冬月姑姑咯!”二妮好奇地睁大眼睛,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怎么觉得冬月姑姑这么勇敢呢!
英子连连点头,整个人都散发着八卦的味道,“对呀,我不是跟着钱大夫认些基本的草药吗,那几****带我去山上的时候,每次只要一经过冬月姑姑家的屋子就要走快几步,而且每次都是走好久后再回头看看,我之前不明白,还以为他怕狗呢!”
不都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重山么,这钱大夫难道这么难搞定?
“前两日钱大夫研究出了一个养容美颜的药膏,比之前淡化疤痕的药膏才好,就让我去送给冬月姑姑,然后冬月姑姑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英子摊摊手,虽然她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不过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啦。
冬月去找钱大夫,就问了一句,“阿焱是不是就是她的孩子?”
这个她,他和她都心知肚明。
钱大夫点点头,“即便那家已经破败了,不过这个孩子总归是那家的骨肉,我当时抱他出来还花了很多心思,做了很多功夫,阿焱知事后,我陪他回去过,他的身世和他的外祖家他都知道,不过他愿意跟着我。”
“那咱们成亲吧,若是咱们抓紧时间,还能给阿焱添个弟弟妹妹!”
冬月说这话的时候,虽然面上是一片风轻云淡,其实心里早就紧张得好像心都要跳出来了。
钱大夫却是被吓到了!这样的豪放的话由一个女子说出来,是不是太有损他男子汉的气概了……
钱大夫一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只是傻傻地点了头。
然后冬月就笑着跑回家了。
反应过来的钱大夫想得却是若是能生个像二妮的孩子,天天能把别人气得半死的也不错,而且冬月姑娘长得白净又清秀,是个懂事理的女子,既然人家都开了两回口了,就这么勉为其难地应了吧!
那天晚上钱大夫就和亲亲徒儿秉烛夜谈了,阿焱突然听到他要成亲的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钱大夫还是难得见到阿焱这样失态的时候,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兴奋。
“师父,那你得抓紧了,别下回我的孩子能爬的时候,你的孩子还刚刚会跑呢,这样很丢人的!”
原本正开心地扭老腰的钱大夫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和地板抱上了……
恶狠狠地说,“人家二妮才九岁呢,九岁,最少也要五年吧,恋童癖啊你!”
吼完之后见到阿焱恼羞成怒的样子,钱大夫别提心情多么酸爽了,简直无法形容了好么。
黑了脸的阿焱直接去找了赵氏:“婶子,我师父说让您帮他向冬月姑姑提亲!”
跟在后头跑出来的钱大夫,接收到赵氏和森爹无良的质问的想听好戏的眼神的时候,再次恶狠狠地瞪着自家不肖徒弟:有你这么玩你师父的么,还没决定好呢,真是的,矜持啊矜持,你懂不懂啊……
赵氏哪里做过媒人啊,确定这事后就去找孙大娘了,嗯,老人家活得比她长,懂得也比她多,还是冬月的婶娘,找她没错了。
待这一小圈子人都知道钱大夫要向冬月提亲的事后,冬月家里也是连连点头了。
看钱大夫能造起这么好的房子,积蓄肯定是不少,而且有个医术在,以后怎么也饿不着肚子,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不过人家一没订过亲,二没私生子,最重要的是连个摆规矩的婆母都没有,这样的人家嫁了纯粹是享福啊。
杨氏和金花婶的劝说就更直接了,年纪大些的见识多了,懂的也多了,知道疼人了,反正怎么着这小妹嫁过去都不像是能吃苦受累的。而且这嫁在本村,以后吵个架什么的回娘家也方便不是?
家里两个哥哥,还有三个侄子,上门打架都是一把好手啊。所以两家关系确定地非常顺利,非常迅速。
长生奶奶和孙大娘却是感慨了半天,两位老人原本是要给钱大夫物色个媳妇的,没想到嫁过去的却是自家的闺女,长生奶奶一拍大腿,拍得自己的手心都痛了。
“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啊,还净往别人身上想了,哎呦这么好的女婿去哪里找啊,模样好,除了年纪大些真是哪哪都好!”
媒人自然是找了孙大娘了,换赵氏,什么规矩她一概不知啊。
二妮则是窝在赵氏的怀里,“娘,还记得上回冬月姑姑和您说了什么,您急赶慢赶地就去找李婶了,是不是就是这事啊?”
赵氏没好气地戳戳她的额头,“小孩子家家怎么就爱管大人的事,娘啊什么都不知道,快去做饭去,今天徐先生他们三人不在,不回来吃饭了,可以少烧一些了。”
二妮没问道绯闻很不开心,不过赵氏摆明了不想让她知道的样子,算了,姐姐才不要听你的八卦呢,去阿焱哥哥那里打听下,说不定会有更大的信息呢。
徐濮存三人今日则是去县城中的书院拜访了,所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阿焱见到二妮问他师父的糗事,很是开心地和二妮分享,说完还不忘点评他的师父有时候是多么二多么白多么傻。
“咳咳咳,”钱大夫对着西门口坐在门框上的两人,怎么就那么想一个捏一把脸呢,黑他黑得这么愉快,他好想哭啊。
“世叔好!”二妮赶紧礼貌了一把,没办法,这老男人的眼睛都红了,定然是伤心了,姐姐这么好的孩子还不如揭人伤疤。
钱大夫:哪知眼睛看到我眼睛红了,那是一晚上都在缅怀过去,展望未来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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