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午一家子都回屋睡觉了。森爹酒有些多了,也不闹腾,早就回屋睡着了,等赵氏收拾完进屋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其他几个是累的,天不亮就起来折腾,折腾了大半天,这眼皮子都快合到下巴上了。
这一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二妮醒来的时候,大妮床上已经没人了,穿着衣服坐起来,便见英子拿着绣蓝进屋了。
英子轻声说,“唔,我把你吵醒了吗?”
二妮揉着眼睛伸了个大懒腰,“没,我在你进来的时候已经醒了。英子,啥时辰了?”
英子:“酉时正了,大妮姐姐让我进来看看,若是你没起就把你叫起来,快吃晚饭了。”
二妮穿好鞋准备下床,问道,“哦,我爹我娘和大郎、二郎呢?”
英子:“周婶在你们睡觉的时候去给周叔熬醒酒汤了,后来我就去找秋儿姐打络子了,一直没见到,大郎哥哥在后院,二郎在院子里陪三郎和虎子玩来喜呢。”
这年纪越小啊,精力越旺盛,看来这话一点都没说错。嘤,想来她是老了,都经不起折腾了。
出了门,二妮便看到二郎恶趣味地抛着竹编的小球,抛了之后让来喜给他捡回来!超级幼稚的驯狗过程,姐都不惜的看啊,来喜,你要做条有尊严的狗。
二郎见来喜高冷地一动不动就拿出猪骨头诱惑他,“来喜,你把竹球给我捡来,我就把肉骨头给你啃,不然都让点点,一根都不给你。”
听懂了的来喜一点考虑时间都不用,直接就跳出前爪飞扑出去了,点点不是你儿子么,你这样真的好么,二妮无语地看着一脸求表扬的来喜,此狗已丧失狗格了好么!
等下……竹球!竹子做的球,嗷,这样原来也行哒!
二妮揉着肩膀走到院子里,只见大妮已经坐在灶窟后面烧火了,见到她便说道,“起来啦,晚上吃白粥可好?”
二妮点点头,“中午太油腻,人又累瘫了,晚上吃点清淡的养胃。”
大妮拉着风箱,爽快地说,“那也行,前几日腌的大头菜今天应该能吃了,正好下粥吃。”
二妮觉得大妮越来越有主见了,不像她刚来的时候对大妮的印象就是一未完成版的淑女,一丝主见都没有,想到这,二妮蹲在大妮身边,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姐,你现在越来越贤惠了,已经在贤妻良母的路上发展了。”
“呸,胡说啥呢!”大妮白了她一眼,脸上的红晕密布。
几个孩子忙了一天,对大鱼大肉都失去兴趣了,这一锅白粥倒是对了胃口,特别是森爹,起来后还有些头疼,捂着额头吃了一碗清淡的粥,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吃过晚饭,几个孩子都聚在赵氏屋内,森爹由衷地说,“今日请客大家表现都不错,大方得体、热情好客,爹爹脸上也有光。”
赵氏也笑道,“这次咱家长了一回脸,以后上来跟你们说话的人会越来越多,万不可因为咱家现在有了几个钱就看不起别人,也不能过分地友好,反而有跌身份,还是平常心对待,特别是二郎、三郎,村上孩子若找你们玩,玩得好就好好玩,玩不好也不要刻意疏远知道吗?”
兄妹几个异口同声地说,“知道了,娘!”
“你们都是好孩子,今天给娘挣了大脸。”赵氏又夸了他们一阵,兄妹几个菜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是大妮、二妮、秋儿姐和杨氏相约去洪建寺的日子。好睡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又是精神抖擞。知道他们要去寺里,赵氏不放心,嘱咐了好一通。无非是年前大明大晖那救人的事闹的,姑娘家出门就感觉不安全。
最后林二婶建议,坐了张把式的驴车去,安全重要,不差那几个路费钱。
杨氏也觉得有理,点头应了,还表示一定会看好三个孩子。
吃过早饭后,大妮带了一葫芦水和几块糕点就和秋儿姐、杨氏汇合,一起出发。
路上几个人就在纠结怎么上门说呢,难道直接去他们做早课的地方找人,这好像有些那啥吧。杨氏便说道,“我听着娘家的堂姐说过,这寺庙门口卖东西的可是要经过寺里同意的,有专门管这事的大师傅给划一个地方,你就只能在这个摆摊。想必咱们要是和寺庙做生意,也得找这大师傅吧。”
众人听着这话有道理,都纷纷点头。过了半晌,秋儿姐说道,“我们倒了寺里,就找小沙弥问问,要知道是哪个和尚管事还不简单么,难的是我们这么贸贸然地上门,会不会有些唐突啊!
外面赶车的张把式因着和二妮有些熟了,仗着自己天天赶车见过的客人多,听到的事情也多,便说道,“小嫂子和三位小娘子不必忧心,这洪建寺不仅香火旺盛,里头的师傅也是好人,你们若是有事相商上门求见就行,就算遇到一个不好的,不是还有很多吗,咱们农家人性子好,做人讲求实诚,那些大师傅也都知道的。”
二妮撩开帘子感谢他,“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虽然用在这里有些夸张,不过还是多谢张叔了,果然走得多了见识就多,比我们强多了。”
张把式大笑,“二娘子又打趣老头子哦!”
杨氏、秋儿姐和大妮不由地抿嘴而笑。
到了洪建寺寺门口,因为是平日里,香客不多。杨氏拉着她们说,“我去寻个人问问,你们现在这里歇歇脚,走上来也怪累的。”
三人便靠在一起,坐在几块石头上喝了水,敲敲腿,边等着杨氏打听的信儿来。
估摸着一炷香的时间,杨氏就回来了,接过二妮的葫芦,就灌了几口水,擦着汗坐下,轻声说道,“我向给寺庙里送米的老头儿问了,他正好是和那管事大师傅算账出来的,我略微问了下,他管事大师傅法号虚空,跟铺子里的帐房差不多,凡是洪建寺里跟钱财有关的事都是经他的手。人圆圆胖胖的,很爱笑,倒是个好人,跟寺里有合作的几家人都夸他为人不错。”
二妮在一旁“咳咳咳”呛得直掉眼泪,说出来被水呛死也是蛮难看的,只是她听到那法号就不由自主地笑喷了。虚空——这是得多寂寞多高冷啊!
杨氏和大妮坐在她身边,都来怕她的后背,把二妮早上喝的牛奶都快拍出来了。杨氏继续说道,“咱们一会儿让二妮说,好好说,既然别人能卖米卖菜,我们也能卖掉络子不是!”
二妮缓过劲来了,主要是冷笑话没人能够和她分享那种吐槽的心情,所以她自娱自乐一会儿之后就恢复正常了,她正色说,“放心吧,婶子,我出马就没有不成功的,对了,一会儿我按照计划来,喊了那个价格后,若是那大师傅嫌贵面露为难,婶子,你就要说话了,就说希望菩萨佛光普照,保佑大家啥的,所以咱的价格也略微低些这种,可记得了!”
杨氏连连点头,“没问题,你婶子我还是第一次做生意呢,心里都怦怦跳着。”
杨氏打头,到了一处庙门前,朝那打扫院子的小沙弥行了一礼,“小师傅,有礼了,我们想找找虚空大师,不知大师可否方便见见我们?”
那小沙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脸上还嫩嘟嘟的,朝杨氏微微弯腰行了一礼,“施主有礼了,请施主稍厚,容慧觉前去禀报虚空师叔一声。”
杨氏双手合礼,“原来是慧觉小师傅,失敬失敬!”那小和尚又朝杨氏行了礼走了。
二妮被慧觉肉乎乎的小脸蛋萌翻了,八九岁的正太剃着光头穿着和尚服,好萌哒。
等小沙弥再次跑来,大开了角门,又行了一礼说道,“几位施主,虚空师叔有请。”
几个人才跨过门槛往里走。小沙弥就在前面带路,把他们带去了一间厢房,应当是专门会客用的。
一个圆圆胖胖的大和尚站在门前,活脱脱一个现实版的广亮师傅嘛,就是电视剧济公中那个笑靥如花的胖和尚。
那虚空也打量着她们,没想到是三个未及笄的小娘子和一个妇人,那妇人面容姣好,年纪也轻,想来不是她们的姑姑就是婶娘之类的,三个姑娘穿着布料虽然虽然普通,不过女红不错,眼神也不随处飘散,想来教养挺好。三个姑娘里里个子最小的那个目露疑惑,人小却很沉静,虚空执了一礼,问道,“贫僧正是虚空,敢问几位施主,找贫僧可是有事?”
四人朝他行了一礼。二妮便点头道,“正是如此,得知虚空师傅是寺里的管事大师,我们今日来便是有要事相商,此事若是办成了,能给寺里带来不少好处,当然,小女子并不是信口雌黄,虚空师傅可愿意听小女子一言。”
二妮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观察着他,这虚空师傅即便不说话时脸上也有笑影子,想必这就是张把式说的大家都认为他友善的一个原因了。且他虽然掌管钱财,可是身上的木兰色僧袍颜色陈旧,一看就是用了好几年的了。一方面原因是和尚忍辱的意思在,另一方面无不是这和尚不是个黑心的。
虚空眼皮一抬,脸上显得有些郑重,“哦,不知是什么事情,小僧倒愿意聆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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