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回去我就……”宁国平推开门的一瞬间,一个脸盆就冲着他砸过来——。
“砰!”
只一下、宁国平的眼镜片直接碎裂,鼻子留下了两道血痕,蜿蜒不平滴滴答答。
“嘶`~”他立刻痛到躬身倒吸一口气,好不狼狈。
“啊!~~”宁红梅尖叫刚起调,另外一个盆就砸了过来。
“砰!”
宁红梅的鼻子立刻步了“哥哥”后尘,红肿了起来,跟猪鼻子一样。
不等两人抹干净鼻血反应,“砰!”又是一下!
宁红梅砸得后退两步,重心不稳,摔晕了。
宁国平用手臂一挡,虽然吃痛,却也看清楚了始作俑者。
“宁舒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看着宁国平鼻血不停,到处找纸还要抽空骂自己的样子,宁舒颜狞笑着丢出了痰盂。
痰盂擦过宁国平的头发,宁国平吓得手抖。“宁舒颜!你疯了吗我是你哥!停下!”
宁舒颜不管不顾,又顺手操起捶打衣服的棒子冲着宁国平而去。
打了十分钟,有点体力不支,宁舒颜就停了下来。
见打也打了,血也见了,先到此为止,别逼的对方拼命了自己就要吃亏的。
“宁国平,起来一下,我有话说。”
宁国平在地上滚了有一会了,听到这句话,咽了一口口水,捂着鼻子坐下,双腿却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宁舒颜双眸微眯,皮笑肉不笑,“哥,我们是兄妹,你白天打了我,我下午回敬一下,很公平是吧。”
宁国平肿着脸,看着宁舒颜手中棍棒,只能说:“是。”
就听宁舒颜没事儿人一样说:“然后呢,作为哥哥,你心里其实不想我嫁去北疆吃苦吧?”
宁国平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当然不想你吃苦,你不愿意嫁就不嫁了,哥都听你的。”
他也不知道平时温顺听话的宁舒颜,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凶。
眼下还是保命要紧,也不知道她忽然哪里来的怪力。
“既然哥哥心疼妹妹,那以后你每个月都给我寄二十块钱,再搭点细粮或者罐头,不管哪个,重量不能少于十斤。”
什么?这死丫头疯了!
这么多东西,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
宁国平刚想说不,只见宁舒颜举起手里的洗衣棒。
他急忙点头,“行行行,哥答应你!”
“哥哥,你要说到做到哦,我也不想以后一不小心,把什么表白信,什么浪漫外文书说给纠察队听!”
话音刚落,宁国平的脸立刻白得跟金纸一样。
那些东西!她怎么知道?
宁国平立刻就想冲进房间,可宁舒颜却挥舞着棒子和他对峙。
就在此时,叩叩叩。
大门被人敲响了。
来人穿着一身中山装,态度谦和。“你好,请问哪位是和谢承勋定亲的姑娘?我们该出发了。”
宁舒颜朝前站了一步,“是我。”
“那请你带上行李,跟我走吧。”
宁国平诧异的看着宁舒颜回屋拎了藤箱出来了。
她愿意去?那打自己干什么?
宁舒颜路过厨房,顺便拎走鸡笼,里头一公一母两只鸡,她也不想留下。
出来的时候,宁舒颜微妙笑笑,叫住想转身去房间检查的宁国平。
用他人身份取钱怕是来不及,不如让他去冒险,然后钱还是一个月一个月寄到自己手里。
索性就留下一份千元的存单。“哥哥,你可一定要给我寄东西,你不给我寄,万一我忘记地址,寄什么恋爱的书啊或者信件到委会去就不好了。”
威胁,妥妥的威胁!
宁国平腮帮子都要咬碎了,却还是要说一句好。“哥哥一定会给你寄补贴的。”
“我等着,哥。”两人交流着只有两人才懂的暗语。
终于看到宁舒颜走出大门上了车,宁国平迫不及待转身回房,看看还能剩下什么。
结果自然是悲剧。
他全身脱力,跪在地上捂着脸无声咆哮。
宁、舒、颜!
竟然什么都没给他留!
不多时,缓缓醒来的宁红梅,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叫,啊啊啊她的脸!
这样的脸明天怎么当新娘子出尽风头?
她嫁的可是高级工人!
此时来接宁舒颜的中年男人,已经把宁舒颜送上了火车。
这辆车子只是来接新娘去车站,也就是宁舒颜需要跟这一次援疆的知青们一起出发。
宁舒颜看着那个司机跟送知青去北疆的负责人聊了两句,推拒了一下收下两包烟。
随后她被塞了车票,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火车摇摇晃晃,哐哧哐哧前进。
坐车很无聊,更无聊的是每次吃饭,对面的长脸男都盯着她。
火车开到第四天,他带的窝窝头都酸了,见宁舒颜还是有鸡蛋和黑面包吃,看上去更暴躁了。
好不容易到地方,呼啦啦下车了,别人都排队等分配,他却徘徊在宁舒颜身后指指点点。
“什么人啊,还带一只鸡来北疆,怎么不把爹妈也带来。”
宁舒颜皱眉,这人叽叽咕咕自己一路了,又是说什么不团结,又是说什么特殊待遇,挑拨离间的小动作一堆
那些人的咸鱼干臭了来他都没嫌,就冲自己来。
索性这会精神头足,她直接转身,对上说闲话的长脸青年:“你爹妈是鸡啊。”
“你爹妈才是鸡!”
“我可没把爹妈跟鸡相提并论,谁提了就是有这个经验。”
偏生这时候有个憨憨的声音问:“什么经验啊。”
“爹妈是鸡的经验。”还有人一本正经回答他。
在火车憋闷了几天的知青团体,立刻就哄笑出来。
法不责众,一群人笑,长脸男也不好转身骂回去,只看着宁舒颜,手指点点点的。
见辩论不过宁舒颜,他忽然笑了笑。
知青们都聚集在一起,而宁舒颜她一下车就形单影只了,搭配着简陋的行李,和两只蔫吧的鸡,看起来很孤单。
长脸男笑完了就意有所指。“我就说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从苏城到这地方投亲,我看八成是不检点,家里待不下去了。”
“这不,连个接的人都没有,我看是眼巴巴的找过来,却没人接收,我就说……”他侃侃而谈。
好像宁舒颜真是个不完美的人,才能证明他的针对很正确一样。
“鸡蛋还会造谣了,九九成稀罕物啊。”宁舒颜才不会被这种捕风捉影裹挟住,直击痛点。
这句话果然让长脸男破防,说自己是个蛋、好似自己爹妈真成鸡了。
他几个大步就要去拍掉宁舒颜的藤箱,却被一抹军绿拦住。
他一手握住国字脸的手腕,往后一送,那力道带得国字脸连连后退,忌惮的看了一眼谢承勋。
“有什么矛盾,车站就有安保室,不要打架斗殴。”
宁舒颜眼前一亮,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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