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泞切下一块蛋糕,递给李行舟。
她眉眼弯弯,像是捧着是世间罕见的珍宝,“第一块蛋糕,少爷吃,谢谢少爷给我过生日。”
李行舟摇摇头。
【我讨厌吃这个】
“讨厌”和“不喜欢”是两个概念。
陈望泞说:“少爷,你什么时候生日?到时候我给你过生日呀。”
眼里的温度忽然降下来。
他写字:我从来不过生日。
陈望泞敏锐察觉到有内情,她没有追问,笑着说:“巧了,我也不过。”
香甜的蛋糕让她忘记了恨得牙痒痒的徐立州。
吃完蛋糕,她拿出书本学习。
过了会儿,她趴在桌子上,无聊地转笔。
明显是不会。
李行舟走进去,拿走她指尖灵活旋转的笔。
陈望泞像是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住,立马坐直,辩解“我没有偷懒,我在想这个题该怎么写。”
李行舟在她的草稿纸上写字:笔记是我给你的,以后有不会的题,来问我,别问别人,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笔记。
不喜欢别人看他的笔记?
这奇怪的占有欲。
陈望泞点点头,“哦,知道了。”
她本想着明天去学校问谢牧之,既然他说了,她就不问了。
“少爷,那这个怎么写啊?今天老师讲过了,我当时听得可认真了,到晚上就忘记了。”
李行舟扫了一眼,拿着笔,一句一句写出来。
陈望泞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她之前总是逃课给徐立州做饭,落下的太多了。
李行舟已经写了满满一页,陈望泞不好意思继续麻烦他,说:“我会了,谢谢少爷。”
没想到李行舟:给我讲一遍。
陈望泞摸着后脑勺,东扯西扯:“其实已经很晚了,要不我们先睡觉吧。”
【我说过,不喜欢欺骗】
看到这句话,陈望泞立马正经起来。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连累你写这么多字,你的手都酸了吧。”
她乖乖认错的样子,让他的心不自觉变得柔软。
【只要不喜欢那个人,就不算笨得无可救药】
陈望泞小声嘟囔:“我只是太懂得知恩图报了,他就给我一口饭吃,我就对他好了这么多年。”
抬起头,她笑着讨好李行舟,“要是早点遇见少爷这么好的人就好了,徐立州连少爷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过,少爷,你以后,还吃我做的饭吗?我真的没骗你,餐厅的饭很难吃。”
字里行间多了几分温柔:做饭会耽误你学习,你现在的成绩太差了。
陈望泞举起右手,“我保证,不会影响学习的,我早上早点起来,很快就做好了,我就做饭好吃这一个优点,做饭能增进我的自信心,我也喜欢做饭,如果不能做饭,我会很难过的,我一难过,就没有劲头学习了。”
李行舟写字:谁说你的优点只有做饭好吃?
陈望泞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我还有别的优点?”
他点点头,写字:你长得好
写完“好”这个字,李行舟忽然醒悟,拿着笔把这三个字涂抹掉。
陈望泞凑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好”字。
她傻乐:“我人好,徐立州不珍惜我,是他眼瞎。”
李行舟:以后中午,我去找你吃饭。
他不想让他们议论她嘲笑她。
陈望泞点点头,“好!”
李行舟给了她二十万,不做点什么,她心里不安。
她爱财,也取之有道。
······
又写满了一张纸,陈望泞说:“我这次真的会了,我讲给你听。”
李行舟边听边点头。
陈望泞沾沾自喜道:“其实我也没有很笨,是我之前太贪玩了。”
徐立州一直给她灌输女人只要会做饭洗衣服就行了的思想,她就没想过学习。
如果不是李行舟,她极有可能一辈子都只是徐立州的免费保姆。
“少爷,你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天花板的灯光映在她脸上,她的眼睛亮如繁星。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重重打在他心上。
心脏嗡鸣、疯狂叫嚣,露出扎在最深处的刺。
李行舟脑海里想起尘封许久的声音。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出生?你怎么不去死?”
他这辈子也忘不了八岁那年的生日。
他切下最大的一块生日蛋糕,欢天喜地拿去给她。
她死死盯着他,那是他见过最恶毒的眼神,她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好像他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明明他们是骨肉至亲。
当着他的面,那人从窗户里一跃而下,留下满地的红。
他趴在窗边,那块蛋糕掉进血海里,洁白的奶油变成触目惊心的红。
李行舟眼神恍惚,陈望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少爷,你怎么了?”
回过神,他摇摇头。
【早点休息】
他走到门口,外面有人敲门。
陈望泞警惕地看着窗户,“不会是徐立州找回来了吧?他还敢来?”
她气冲冲走出去,拎着厨房的菜刀,踹开门。
保镖见她拎着刀,后退了一步。
陈望泞的气势瞬间熄灭,把菜刀放在身后,露出友好的笑,“哈喽,你是来找你们少爷的吧?快进来。”
李行舟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
保镖恭恭敬敬道:“少爷。”
李行舟无视这人。
气氛怪怪的,陈望泞犹豫要不要和这位大哥说句话,免得他尴尬。
寂静的夜里忽然响起手机铃声,乍一听还有点熟悉。
哦,原来是她的手机。
是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是京市,她不认识京市的人。
陈望泞接通电话,“喂。”
手机里传出中年男子的声音,沉稳大气:“陈小姐,你好。”
陈望泞面露疑惑:“你谁啊?”
李行舟听见这个声音,夺走她的手机。
“怎么了少爷?”
他挂了电话。
陈望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下一秒,保镖的手机响了。
“少爷,先生只是想和陈小姐说两句话,没有恶意。”
陈望泞瞪大眼睛,那是他爸?
李行舟眼神冰冷。
陈望泞笑着说:“没事,就接个电话而已,保镖大哥今晚还帮了我们呢,都是打工人,不容易。”
保镖瞬间觉得陈望泞分外亲切。
她伸出手,保镖把手机递给她。
陈望泞清了清嗓子,笑着说:“李叔叔,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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