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八旗军跟后世的日本鬼子差不多,名为军队,实为一群穿着军装的野蛮人,他们的头脑中完全没有什么道义、原则、底线之类的概念,他们只在乎两件事:打胜仗、打胜仗后烧杀奸淫掳掠。只要能打胜仗,不管是八旗军还是日本鬼子,再怎么卑鄙无耻、阴险毒辣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满洲人本就是不开化的蛮夷民族,十几万八旗兵几乎都是文盲,他们从小到大只学如何打猎如何杀人,驱动他们冲锋陷阵的信念就是原始的兽欲,指望这样的军人、军队在战场上有原则、有底线,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豪格毕竟是满清的皇亲国戚,文化水平当然比较高,他心里很清楚他的这一招十分下作,但他别无选择,不灭了夏华部,他怎么向北京方面交代?他的政治处境注定他承受不起一场小败,何况是一场折损上千人还死了一个甲喇章京的大败?这场仗就这么结束的话,他必被多尔衮撤职查办、撸掉全部的职务和爵位,然后被囚禁起来,再然后“突然得急病不治身亡”。
综上所述,这场仗的结果跟豪格的个人命运是息息相关的,不为大清国,就只为自己的身家性命,豪格也要不择手段地打赢夏华。
“八旗军懦夫!八旗军懦夫!八旗军懦夫!...”
夏华部的官兵们一起满腔愤恨和轻蔑地大喊怒骂起来,说的是满语,短短五个字,夏华部队里会满语的军官按照夏华的吩咐迅速地教会所有人,全营齐声大骂。
听到对面传来的“八旗军懦夫”,就算文化水平低得近乎为零,众八旗兵也知道自己“身为大清勇士”却用平民当肉盾挡箭牌是很不光彩的事,他们一方面心里恼羞无比一方面只能装作没听见,毕竟,再怎么凶恶的野兽也只有一条命,嘴里继续吆喝叫骂催促身前平民掩护自己逼近向夏华部。
轰隆隆,雷鸣阵阵,在上午的战事中一直没参战的清军骑兵队这次参战了,共有七百多人马,五百多是苏巴海甲喇里的,另外近二百是豪格从他的巴牙喇亲卫队里抽调出的,都是重骑兵,清一色的身穿两层重甲,战马身上也罩着铁叶棉甲,而且一人二马,一匹马受伤后骑兵可换马继续参战。
这种重骑兵非常精锐,组建也非常烧钱,在八旗军里,只有各旗的旗主即固山额真才有,有的高级贵族也有,甲喇是没有的,豪格是正蓝旗的旗主,自然有一支,正是他的亲卫队的主体。
“驾!——”看到清军骑兵队加入了战圈,同样一直没参战的夏华部骑兵队当即在押住率领下迎头冲上,“儿郎们!杀奴!”
“杀奴!”众骑兵吼声如虎,战马奔腾如龙,马蹄在雪地上践踏起漫天匝地的冰霜雪雾。
豪格部那边有七百多骑兵,夏华部这边有一千多骑兵,人数超过对方,装备也超过对方,豪格部的七百多骑兵里只有近二百重骑兵,夏华部的一千多骑兵里光是重骑兵就跟豪格部的骑兵总数一样多了,也是内穿锁子甲、外穿铁叶棉甲、战马亦披甲、一人二马,武装到牙齿。
没办法,夏华有的是钱,而且他深知钱要花在刀刃上的道理,该花的银子,他从不吝啬,只会下足血本。一个重骑兵,两匹战马约一百两,一人二马四套盔甲加武器约一百两,光是硬件就要约二百两,一千个一人二马的重骑兵就是约二十万两,而且骑兵每月军饷至少五两,一匹战马每月的饲料费也要二两多,一千个重骑兵和两千匹马,一年光是养着就要十二万两。
所以,后世很多网文网剧里动不动就“十万重骑兵”纯属瞎扯淡。
夏华把他的骑兵部队搞得重骑兵比例这么高,当然不是嫌银子多,而是跟清军骑兵相比,夏华部骑兵在骑射技术上天然不如对方,必须在装备上狠砸银子。
“勇士们,冲——”
“儿郎们,杀奴!”“杀!”...
风雷滚滚,马蹄飞雪扬尘,杀气伴着寒气冲天卷云,饱含着决死杀意的吼叫声和轰鸣的马蹄声中,双方的两群骑兵犹如两团挟风裹雷的乌云、以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势头呼啸着奔腾猛冲向对方,跟步兵相比,骑兵的交战更凶险,更没有退路,步兵招架不住还能后退,骑兵冲锋完全是离了弦的箭,战马全速奔跑起来时,只能前进,无法后退,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风驰电掣间,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清军骑兵们齐齐张弓搭箭,夏华部骑兵们齐齐挺起已装填好弹药的骑手铳。
转眼间,五十步,“咻!——”“嗖嗖嗖...”清军骑兵群上方飙起一片飞速的黑线光影,第一波也是唯一的一波箭雨追风逐电地破空掠向夏华部骑兵群,几乎与此同时,“啪啪啪...”枪声大作、火星闪耀、硝烟翻腾,夏华部骑兵群最前面的一排排骑兵一起开枪。
箭雨落下,金属箭镞和金属盔甲的撞击声密集不断,中箭坠马的夏华部骑兵仅二三十人,五十步的距离,两层重甲足以扛得住强弓重箭,打掉骑手铳里三发枪弹的夏华部骑兵们愤然怒喝着收起骑手铳,操起已准备好的马刀或长枪,犹如惊涛拍岸般狠狠地撞上了清军骑兵群。
清军骑兵群里已是人喊马嘶连连,人血马血一起飞溅间人仰马翻了一百多骑,五十步的距离,精良的火铳足以击破两层重甲,夏华部骑兵们装备的骑手铳在威力、射程、命中率上都大大地超过明军骑兵惯用的、清军已司空见惯的三眼铳,
那玩意儿的有效射程只有二十步而且命中率全靠运气,实用性完全不如弓箭,所以清军骑兵们压根不怕,明清骑兵部队交战时,清军骑兵们只要扛住明军骑兵们第一波也是唯一的一波三眼铳枪击,接下来就短兵相接比拼冷兵器了。清军的弓箭完全能压制住明军的三眼铳。
眼下与夏华部骑兵们交战的清军骑兵们为他们的情报不足、思维惯性和麻痹大意付出了惨痛无比的代价,他们在看到对方掏出“三根铳管的火铳”时,不假思索地认为那是三眼铳,在五十步的距离上看到对方开火时,他们基本上没躲避甚至想笑,三眼铳在五十步的距离上几乎没有杀伤力,跟爆竹一样只能听个响,结果...
“啊!”“啊!”...“咿——”“咿——”人的惨叫声和马的惨嘶声犹如被点燃的鞭炮一样密集地炸响,一个又一个清军骑兵在电流般瞬间痛彻他们四肢百骸的剧痛中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正在喷着血水的弹孔,击破他们身上铠甲的枪弹深深地打进他们的体内外加冲击力把他们从马背上推得仰面向后倒去甚至向后翻滚飞起,
一匹又一匹清军骑兵的战马在中弹后惊痛失控,尥蹶子蹦跳或倒下打滚,把背上的清军骑兵猛甩了下去或压在身下,落马的清军骑兵很多人来不及发出惊呼惨叫,便被己方的骑兵战马撞飞、踩死,被战马压住的清军骑兵口鼻喷血,他们身上穿戴着沉重的盔甲,又被马压,根本挣脱不了,活活地被压死。
乱跑和倒地的战马又成了正常奔跑的战马的障碍物,不少正常奔跑的战马被乱跑的战马撞翻、被倒地的战马绊倒,这进一步地增加了清军骑兵群的混乱。
“杀!”说时迟那时快,夏华部骑兵们已纷纷飞虎展翅般地冲杀进了清军骑兵群。
“咿呀...”一马当先的押住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柄马刀向着一个正急急勒马以躲避马前一匹倒地战马的清军骑兵闪电般地平掠而去,“咔嚓——唰”一声,对方刚要张口大叫就已被他一刀拦腰斩断,上半身飞起,下半身还在马背上,一大团红润润、湿漉漉的肠子从血如泉涌的腰部断裂横截面弹滑流出。
这一刀力道惊人,堪称削铁断金,但不完全是押住的力量,大半来自战马奔跑时产生的冲击力。因为有战马冲击力的加持,骑兵马刀的力量砍在人身上完全是砍瓜切菜、势如破竹。
看也不看那个已被自己一刀腰斩的清军骑兵一眼,押住继续策马飞驰,身为蒙古人的他骑术高超,座下战马与他心有灵犀地一边全速奔跑一边灵活地避开沿途的障碍物,刚一交战,他先用骑手铳把一个清军白甲骑兵轰下了马,随即连中三箭,一箭击中他的头盔被反弹开了,
一箭击中他的胸口,但因为有两层重甲,箭尖入肉不到半寸,被他直接拔了,还有一箭击中了他的战马,但因为战马也有铠甲,箭尖入肉不到一寸,也无碍,战马虽吃痛,但没有受惊失控。
“去死!”押住两眼瞳孔的焦点处,一个正面向他冲来的清军骑兵在须臾之间迅速近前变大,他长刀一挺,直刺上去,对方吼叫着,手中长矛也直刺上来,刀矛相交的电光火石间,押住双腿铆足全力夹住马腹,猛地一偏身体,以几乎坠马的危险动作擦边避开了对方的矛头,长刀正中对方胸口,对方大叫一声,刀刃破甲透体,整个人被刀刃上的力道顶得向后飞腾起。
解决这个清兵骑兵后,押住快速地扫视环顾一下四周,双方骑兵群已犬牙交错地战成了一团,夏华部这边明显地占了上风,“啪啪啪...”火铳枪声此起彼伏,刚才双方对向冲锋时,夏华部骑兵们只有位置靠前的人开火了,还有很多人没开火,此时,手中骑手铳尚未开火的夏华部骑兵连连地开火,
满语的哀嚎声和战马的嘶鸣声紧跟着枪声一起响起,大批从小就受训、骑射精湛、马上作战能力强悍、浑身狠劲的清军骑兵在火铳枪弹前绝望而无力地被打穿了铠甲,身上喷血地翻身落马丧命,死前个个满腔的悲愤和不甘,他们的这种心态跟被夏华部步兵队火枪手轻易打死的清军马甲死兵等重步兵一样。
靠着稳压弓箭的骑手铳,夏华部骑兵们把豪格部骑兵们打得鸡飞狗跳,击杀了二三百骑,进一步地获得了人数上的优势,接下来,双方用刀枪等冷兵器大砍大杀、以命换命,夏华部骑兵们平均三个人对付一个清军骑兵,占尽上风,一个又一个清军骑兵在把一个夏华部骑兵打下马去同时也被两三个夏华部骑兵一刀砍翻或一枪刺了个透心凉。
“骑兵队这边没问题了!公子那边怎么样了?”轻轻地松了口气的押住急切地看向夏华所在的步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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