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几天,李建军对沈兰音也多了几分疏离,陈晓丽也不敢在明目张胆的拿她东西,沈兰音乐的清净。
    这天夜里,李佳突然想起了陈晓丽杀猪般的尖叫跟哭喊,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分外渗人。
    沈兰音被吵醒披上外衣,急忙走了出去,只见陈晓丽房间灯火通明,她捂着脸在炕上打滚,李母跟李建军两个人慌乱地围着,又是找毛巾,又是要去找郎中。
    “我的脸,我的脸又痒又痛!就像是有虫子在爬。”
    陈晓丽尖叫着,声音里充满了哭喊。
    沈兰音借着昏黄的煤油灯光看到了她脸上居然起了一层红疹,有些地方甚至被她抓破了皮渗出血丝跟黄水,看起来颇为骇人。
    李母急的直跺脚,拿着湿毛巾却又不敢下手去擦:“这到底怎么回事?傍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起红疹子的?莫不是撞邪了吧?”
    李建军皱着眉头,脸色难看:“别胡说,肯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是过敏了!”
    沈兰音看着眼前这一幕,大概是因为她的诅咒应验了!
    这整整一晚上村子里都没个安生。
    陈晓丽烂脸的消息,一夜之间在村里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悄然传开。
    虽然李家人极力遮掩,可那天晚上的动静不小,加上之前沈兰音一直都念叨扫把星跟报应的言论,让村子里的有些好事者私下里议论纷纷,看着李家的眼睛都带着点异样。
    李建军觉得脸上无光,越发心烦意乱。
    他对沈兰音看管的也没有那么严厉,或者说他潜意识里也有些害怕这个变得邪门的未婚妻不敢逼得太紧。
    沈兰音这段时间没被控制自由,在一个天色灰蒙蒙的清晨,她用一块旧头巾包住头,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踹上提前从空间取出的几块钱跟几两全国粮票悄悄出了李家,往公社方向走去。
    沈兰音没有去人头攒动的供销社,而是凭着上辈子模糊的记忆和打听来的零星信息,拐进了公社后面那条相对僻静的巷子里。
    那是人们心照不宣的黑市,规模不大,气氛紧张又压抑。
    沈兰音目光落在四周围,看着有些人蹲在墙角前面摆着一块布,摆着少量的鸡蛋跟晒干的蘑菇,木耳。
    她目标很明确,需要一些基础的药材跟盐还有糖,她还想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细粮或者肉食,改善一下伙食,补充点体力。
    沈兰音很快就在一个卖鸡蛋和干野菜的老农面前蹲下低声问价。
    老农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价格比供销社略贵,但不要票。
    沈兰音正犹豫着要不要买点鸡蛋,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
    “你要买什么?”
    沈兰音心头一跳,猛地回过头,看见了陆怀瑾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今天穿着一件更破旧的深色褂子,背着一个半旧的背篓,里面似乎放着些风干的野味和几包用草纸包好的东西,隐约透出药味。
    “陆,陆同志......”
    沈兰音有些尴尬,她没想到自己这幅打扮,他还能认出她。
    陆怀瑾目光扫过的空着的手跟略显局促的样子没多问,只是瞅着那卖鸡蛋的老农点了点头递过去几张毛票:“五叔,她的鸡蛋钱算我的。”
    老农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爽快的接过了钱,把一小篮大约10来个鸡蛋塞给了沈兰音。
    “这,这不用,我自己有钱!”
    沈兰音摆手,下意识的要去掏口袋。
    陆怀瑾却没有理会,径直朝着巷子更深处走去。
    他走了两步,目光看了一眼身后的沈兰音,那眼神似乎在说跟上。
    沈兰英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拿过了鸡蛋跟了上去。
    她能感觉得到陆怀瑾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或许能帮她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也不一定。
    陆怀瑾带着他七拐八绕,避开了几个明显望风的人,来到了巷尾一个不起眼的破旧院子前。他有节奏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声音,陆怀瑾回了个暗号,门才被拉开了一条缝。
    一个穿着黑色褂子,面容干瘦的男人探出头看到陆怀瑾时,精明的眼里露出了笑:“怀瑾来了,这次带了什么好货?”
    他说这话着话目光瞥见身后跟着的沈兰音时,他目光朝着陆怀瑾看去,仿佛像是在询问。
    “这是我的朋友。”
    陆怀瑾说着话,两个人走进了院里,关上了门。
    陆怀瑾很快卸下背篓,拿出里面的东西,两只处理好的风干野鸡跟几包草药:“还是老规矩,都是一些山货,还有一些柴胡,黄芩。”
    五叔检查了一下货品,特别是那几包药材还凑近闻了闻,他满意地点点头,熟练的算了钱递给陆怀军,陆怀瑾接过看也没看就塞进怀里,然后跟男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又指了指沈兰英。
    五叔点点头,看了沈兰音一眼,他转身朝着屋里走了进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拿出了个小布包递给了陆怀瑾。
    陆怀瑾转手就递给了沈兰音:“你要的川贝母,还有一点土蜂蜜。”
    沈兰音直接愣住,他怎么知道自己需要这些?
    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她随口提的川贝蒸梨?
    沈兰音伸手接过布包,手感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川贝母颗粒饱满,颜色乳白,确实是上品,蜂蜜也是浓稠的,琥珀色带着淡淡花香。
    这年头这些东西可是难得的好,沈兰音心里五味杂陈,低声道:“谢谢,这些东西一起多少钱?我一并给你。”
    “不用。”
    陆怀瑾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你那天说的方子,奶奶吃了,咳的轻了,夜里能睡的安稳些。”
    原来,这是他的感谢。
    沈兰音握住了手中的布包,心底里涌起了一股暖流。
    她看着他平静深邃的眼睛,认真道:“嗯还是要谢的陆同志,以后如果我还需要别的药材,或者我炮制了一些常用的药丸药粉,想换点钱票什么的能找你吗?”
    她需要一个可靠的渠道,陆怀瑾看着虽然冷硬难以接近,但做事有分寸,与他合作比自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要安全高效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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