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老太太让厨房做了一桌子沈星遥喜欢的菜。
餐桌上,奶奶一个劲地给她夹菜,心疼她在市里肯定没好好吃饭。
沈星遥不忍拂了老人的好意,也将这顿饭视作与过去告别的仪式,硬是将碗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回到二楼那间属于她最大最好的卧室。
或许是情绪起伏太大,又或许是晚上吃得太多太急,没过多久,胃部便开始隐隐作痛,后来越发尖锐,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想起身喝点热水,却不见缓解。
眼看疼痛没有消停的迹象,她只好忍着不适,轻手轻脚地下楼,想找找药箱在哪里。
一楼只留了几盏昏黄的壁灯,佣人们显然都已经休息了。
沈星遥对老宅近年的布局并不熟悉,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在客厅和偏厅的柜子间盲目地摸索。
“找什么?”
低沉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在身后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星遥吓得浑身一颤,猛地回头,只见傅云深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
他似乎是刚沐浴过,换了一身深色的丝质睡袍,微湿的黑发随意搭在额前,少了几分白天的凌厉,却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和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他手中端着一个玻璃酒杯,里面晃动着琥珀色的液体。
“小叔。我想找一下药箱,胃有点不舒服。”
沈星遥下意识地站直了些。
她的声音本就偏软,此刻因为难受,无意识地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音,听起来湿漉漉的,透着委屈。
傅云深深邃的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两秒,没多问什么。
他一米九的身高极具存在感,几步便走到她身侧,打开一个她刚才没注意到的壁柜,从里面拿出了备用的医药箱,递给她。
“左边第三格,胃药。”
“谢谢小叔。”
沈星遥接过药箱,低声道谢。
她在客厅沙发坐下,就着茶几上的冷水壶倒了杯温水,然后按照指示找出胃药,乖乖地和水吞下。
整个过程,傅云深就斜倚在不远处的酒柜旁,慢条斯理地晃着手中的酒杯,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
女孩穿着单薄的睡裙,缩在宽大的沙发里,小小的一团,低着头安静吃药的样子,乖顺得不像话。
与记忆中那个在沈家年宴上明媚张扬,会脆生生喊他小叔,然后讨要红包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也不知道他那位好大哥和大嫂,这段时间究竟给了她多少教育,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
傅云深眼神微暗,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沈星遥吃完药,将药箱整理好放回原处,感觉胃里的灼痛似乎缓和了一些。
她站起身,对着傅云深的方向道:
“小叔,我吃完药了,先回房了。”
“嗯。”
傅云深应了一声,就在沈星遥转身欲走时,他再次开口:
“夜里如果再不舒服,直接给我打电话。老宅有值班医生,二十四小时待命。”
“好,我知道了,谢谢小叔。”
她乖巧应下,然后抱着微微发暖的胃,快步上了楼。
傅云深看着她穿着睡裙的纤细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指尖在冰凉的杯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眸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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