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初遇"死对头"楚无痕
成为亲传弟子，且疑似拥有“霉运护宗”光环的苏小茶，在青云宗内的地位变得有些微妙。弟子们对她既好奇又带着一丝敬畏，连平日里对她呼来喝去的外门长老，如今和她说话都客气了几分。
苏小茶对此依旧没什么自觉，每天依旧是特训、摸鱼、蹭饭、看猫，四点一线，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这一日，清虚真人将她叫到跟前，递给她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储物袋。
“小茶，你去一趟山下的‘青牛镇’，将这袋‘清心草’送到‘回春堂’的孙大夫手上，顺便把上次的诊金结一下。”清虚真人吩咐道，语气随意，仿佛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小茶接过储物袋，有些疑惑。这种跑腿的活，以前都是杂役弟子或者外门弟子做的，怎么现在让她这个亲传弟子去？而且，宗门什么时候欠了回春堂诊金？她怎么没听说？
不过她也没多想，反正下山玩也挺好的。她点点头：“好的师父，我这就去。”
“嗯，早去早回。”清虚真人捋了捋胡子，补充了一句，“路上……小心些，莫要惹事。”
苏小茶觉得师父今天有点啰嗦，但还是乖乖应下，揣好储物袋，迈着小短腿就下山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清虚真人站在山巅，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深邃，低声自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要来。丫头，让为师看看，你这‘变量’，能否引起那些‘观察者’的注意……”
苏小茶心情愉快地走在山间小路上。初夏的山林，郁郁葱葱，鸟语花香，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清新怡人。她哼着不成调的“广场舞神曲”，偶尔摘几朵野花，追一会儿蝴蝶，完全把这当成了一次春游。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出青云宗势力范围，靠近青牛镇边缘的一片小树林时，一种莫名的、极其细微的“异样感”突然袭来。
这种感觉很奇特，并非危险，而是一种……仿佛被什么极其冰冷、精确的东西“扫描”了一遍的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连鸟鸣声都消失了。
苏小茶停下脚步，疑惑地左右看了看。
就在这时，她前方不远处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月白色长袍，袍角绣着淡淡的、仿佛流转着数据的银色云纹。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面容俊美无俦，却如同覆盖着万年寒冰，没有丝毫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眸，是罕见的银灰色，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洞悉一切、俯瞰众生的淡漠。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规则至上”的冰冷气息。
苏小茶从未见过气质如此独特……且让人有点发毛的人。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小手握紧了装着清心草的储物袋。
那银眸男子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瞬间锁定在苏小茶身上。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在看到苏小茶的瞬间，那银灰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数据流一闪而过。
“目标个体：苏小茶。归属：青云宗。修为：炼气初期（伪）。灵根：五行杂灵根（异常）。能量反应：存在无法解析的混沌波动。威胁等级：待评估。”
一段冰冷无声的信息，在他意识中流淌。
他上前一步，声音如同玉石交击，清晰却毫无温度：“青云宗弟子苏小茶？”
苏小茶被他那毫无感情的眼神看得有点紧张，点了点头：“是、是我。你是谁呀？”
“楚无痕。”男子报上名字，语气平淡，“灵界巡查使。”
灵界巡查使？
苏小茶眨了眨眼，没听懂。灵界她知道，是比凡界更高级的世界。巡查使……是很大的官吗？像镇上的官差大爷？
看着苏小茶那一脸茫然、毫无敬畏的样子，楚无痕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按照常理，下界修士听到“灵界巡查使”的名头，无不战战兢兢，敬畏有加。这个炼气期的小丫头，反应倒是……异常。
“根据天道系统监测，近期青云宗区域存在异常能量波动，与世界线推算出现偏差。”楚无痕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银灰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苏小茶，“波动源头，经初步锁定，与你高度相关。解释。”
他的话语简洁、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苏小茶更懵了。什么能量波动？什么世界线？她完全听不懂。
她歪着头，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说：“是……是我大师兄修炼的时候，那个大圆筒发出的声音吗？还是二师姐直播的时候，那些小动物不听话？或者是三师兄的锅又炸了？”
楚无痕：“……”
他意识中的数据流似乎紊乱了一瞬。大圆筒？直播？锅炸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他调出关于青云宗的背景资料，快速浏览了一遍，重点标注了“末法时代”、“宗门衰落”、“弟子行为异常”等关键词。看来，这个宗门的整体状况，本身就存在很多“噪音”。
但眼前这个小女孩身上的“异常”，与那些“噪音”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更深层次、更本源、甚至隐隐触及规则层面的“不协调”。
“非指那些。”楚无痕否定道，他抬起手，指尖萦绕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银白色的规则之力，如同蛛丝般探向苏小茶，“你体内，存在无法识别的能量源。配合检查。”
那丝规则之力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能剖析一切的气息，让苏小茶本能地感到不舒服，甚至……有一丝被冒犯的感觉。
就在那丝规则之力即将触碰到苏小茶的瞬间——
异变再生！
苏小茶体内那潜藏的混沌能量，似乎感受到了外来“规则”的探知和“威胁”，再次被动激发！
一股无形无质、但性质极其特异的法则修正之力，如同受到刺激的刺猬，猛地荡漾开来！
这一次，目标明确，直指楚无痕探出的那丝规则之力！
“嗡——！”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楚无痕指尖那丝精纯的、代表着秩序与探查的规则之力，在接触到苏小茶周身那混沌力场的瞬间，如同雪花遇到了烈阳，竟开始……自行崩解、消散！
不，不是消散，更像是被一种更底层、更包容的力量给……“同化”或者说“否决”了！
楚无痕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可见的愕然！
他的规则之力，竟然被一个下界炼气期小修士……莫名化解了？！这完全违背了天道法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与此同时，似乎是为了“报复”这次不友好的探查，苏小茶的“霉运反弹”体质再次发挥作用，不过这次的目标，是楚无痕本人！
就在楚无痕因为规则之力被化解而微微失神的刹那——
他脚下坚实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了一小块！
旁边一棵老树上，一截枯枝“咔嚓”断裂，朝着他头顶掉落！
更离谱的是，天空中一只路过的、开了些许灵智的云雀，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或者单纯是肚子不舒服，一滩新鲜的、温热的鸟粪，如同制导导弹般，精准地朝着楚无痕那纤尘不染的月白袍服落去！
楚无痕：“！！！”
以他的修为，这些“意外”本可以轻易避开。但此刻他心神正因规则之力被化解而震动，反应慢了半拍！
虽然他瞬间反应过来，身形微动，如同幻影般避开了地面塌陷和枯枝，袖袍一拂，一股无形的气劲将那滩鸟粪震散于无形。
但……还是有几滴极其微小的、带着异味的水渍，溅到了他袍角的银色云纹上！
楚无痕僵立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袍角那几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污渍，再抬头看看那个依旧一脸茫然、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的苏小茶，银灰色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清晰的、名为“难以置信”和“恼怒”的情绪！
他，灵界巡查使，天道规则的执行者之一，竟然在一个下界小修士面前，不仅探查失败，还……险些被鸟粪击中？！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苏小茶看着楚无痕那瞬间黑下来的脸色（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气压低得吓人），以及他袍角那几点不起眼的污渍，眨了眨眼，好心提醒道：
“那个……楚……楚大人？你的衣服脏了。青牛镇东头有家浣衣坊，洗得很干净，价格也公道。”
楚无痕：“……”
他感觉自己的核心运算逻辑（如果他有的话）快要过载了。
深吸一口气（虽然他并不需要呼吸），楚无痕强行压下心中那陌生的怒火和困惑。他深深地看了苏小茶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异常个体苏小茶，你已被列入重点观察名单。”楚无痕的声音比刚才更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我会持续关注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形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瞬间变得模糊，然后彻底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冰冷的规则余韵，以及……那几点微不足道却格外刺眼的鸟粪污渍印记。
苏小茶看着楚无痕消失的地方，挠了挠头。
“这个楚大人……好像有点奇怪。”她小声嘀咕，“而且，他好像不太讲卫生？衣服脏了都不在意……”
她摇了摇头，把这段莫名其妙的遭遇抛在脑后，继续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青牛镇走去。
对她而言，这只是一个有点奇怪的小插曲。
然而，对于楚无痕，对于天道系统，乃至对于这个世界的未来而言，这次充满意外和“羞辱”的初遇，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变量”苏小茶，与“秩序”执行者楚无痕，命运的齿轮，在此刻，正式咬合。
而远在青云宗的清虚真人，通过某种隐秘的术法“看”到了整个过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果然……引起了‘监察使’的注意。而且看样子，吃了个小亏？”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抚摸着怀中那根温润的神之发丝，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爱腐竹小说网http://www.ifz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