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师父购物车的秘密
成为亲传弟子后，苏小茶的生活质量有了显著提升。不用再干杂役的活计，月例灵石也多了几块（虽然依旧杯水车薪），还能名正言顺地蹭各位师兄师姐的“好处”。
当然，每天雷打不动的两个时辰“特训”是少不了的。清虚真人在教导她时极其认真，与平日里那个沉迷网购、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师父判若两人。
这一日，苏小茶照例来到师父洞府进行特训。今天的课程是“灵力微操”——尝试用最细微的灵力，去移动一根悬浮在空中的羽毛，要求不能快，不能慢，要稳，要轻。
苏小茶盘坐在蒲团上，小脸憋得通红，努力调动着体内那点可怜的五行灵力，试图去触碰那根轻飘飘的羽毛。然而她的灵力如同调皮的小蛇，时强时弱，时断时续，那根羽毛在她笨拙的操控下，如同喝醉了酒般在空中胡乱翻滚、旋转、甚至偶尔还会猛地窜出去撞到墙上。
清虚真人坐在对面，看得眉头紧锁，山羊胡一翘一翘的，显然对进度很不满意。
“心要静！意要专！不是用蛮力！”清虚真人忍不住出声指点，“感受你灵力流动的韵律，就像……就像你跳那个什么‘健身舞’时的节奏感！”
苏小茶苦着小脸：“师父，跳舞是全身动，这个……只用一点点力气，好难控制呀。”
就在师徒二人一个教得头疼，一个学得吃力之际，洞府外传来了“遁天速运”飞舟特有的灵力嗡鸣声，以及负责接待弟子的传音：
“师父！您的快递到了！还是到付！这次……数量有点多……”
清虚真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急切？他干咳一声，对苏小茶道：“今日便到这里吧。为师……呃，有些宗门要务需要处理。你且先回去，自行体会方才的感觉。”
苏小茶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是，师父！”她最怕这种精细活了。
她正要离开，清虚真人却叫住了她，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小茶啊，帮为师一个小忙。去把为师的快递取进来，顺便……帮为师把那个‘灵宝阁’的购物玉简清空一下，对，就是清空购物车。为师最近研究一门阵法，需要里面的几样材料，一不小心……买多了点。账先从宗门公账上走。”
说着，他将一枚闪烁着灵光的玉简塞到苏小茶手里。
苏小茶接过玉简，也没多想，乖乖点头：“哦，好的师父。”
她走出洞府，果然看到迎客坪上又堆起了小山般的快递包裹，那个面无表情的快递员修士正等着收钱。大师兄秦风已经在那里，看着那堆包裹，脸色黑得像锅底，正一边咬牙切齿地数着灵石（显然又是动了他的私房钱），一边指挥着几个弟子把包裹往库房搬——虽然库房也快被师父的快递塞满了。
苏小茶跟大师兄打了个招呼，然后拿着那枚购物玉简，走到一边，按照师父的吩咐，神识沉入其中，准备“清空购物车”。
玉简内是一个巨大的虚拟空间，里面罗列着密密麻麻的商品图像和介绍，足足有上百件！很多商品下面都标注着“已下单，待支付”。
苏小茶虽然认字不多，但看图还是会的。她开始一件件地“清理”。
“《上古剑神风流秘史》……画着拿剑的叔叔，不好看。”
“《论发型对剑仙气质的重要性（附图鉴）》……大师兄好像需要？”
“‘炫光无敌七彩剑穗’……亮闪闪的，和二师姐的衣服挺配。”
“‘自动按摩洗脚盆（灵力驱动）’……这个好像挺舒服？”
……
她一边嘀咕，一边用意念将那些她觉得“没用”或者“看不懂”的商品从待支付列表中移除。
然而，当她清理到购物车底部，看到最后几件商品时，她的小手（意念）停住了。
这几件商品，与其他那些花里胡哨、看起来就不太正经的东西截然不同。
它们散发着一种古朴、沧桑的气息。
第一件，是一块残缺的、暗红色的金属碎片，标签写着：【疑似上古战场遗物，材质不明，蕴含微弱煞气与……一丝不灭剑意？】。价格高得吓人。
第二件，是一本兽皮封面的古书，封面模糊，只能辨认出《剑》两个字，后面的字磨损了。简介写着：【残卷，内容晦涩，疑似与失传剑道有关。】价格同样不菲。
第三件，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剑鞘，灰扑扑的，没有任何装饰。标签却是：【无名剑鞘，与剑神佩剑气息隐隐呼应？】后面还打了个问号，价格是前三件中最高的。
第四件，是一幅泛黄的古画，画上是一个模糊的背影，负手而立，遥望云海，虽然看不清面容，却给人一种孤高绝傲、剑凌天下的感觉。标签写着：【《剑神望云图》，仿品，意境深远。】
上古剑神！
又是上古剑神！
苏小茶记得，之前帮师父拆快递时，就看到过不少与“上古剑神”相关的书籍和物品。当时没太在意，只觉得师父可能是个剑神迷。
但此刻，看着购物车里这四件价格昂贵、气息非凡的古物，再联想到师父平日里那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网购绝不炼器的咸鱼模样……
一个巨大的疑问在苏小茶的小脑袋瓜里冒了出来：
师父他……一个卡在金丹期几百年的“老咸鱼”，为什么会如此执着地、花费巨大代价（主要是宗门和大师兄的钱）去收集这些与“上古剑神”相关的东西？
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剑神爱好者吗？
还是说……这些物品，对他而言，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重要意义？
苏小茶看着那四件商品，犹豫了一下。按照师父的吩咐，她应该把购物车清空（指支付）。但这几件东西太贵了！而且看起来……好像很重要？
她想了想，没有擅自移除，也没有支付（主要是钱不够），而是将神识退出了玉简。
她拿着玉简，跑回洞府，想问问师父这几件东西还要不要。
当她跑进洞府时，却发现清虚真人正背对着她，站在洞府深处一个刚刚被拆开的巨大快递箱前。箱子里装的，似乎是一尊等人高的、用某种灵木雕刻的……雕像？
那雕像是一个男子的形象，身穿古朴剑袍，面容俊朗，眼神锐利如剑，负手而立，姿态与刚才购物车里那幅古画上的背影极其相似！只是这雕像的面容更加清晰，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清虚真人平日里那种咸鱼气质截然不同的……傲然与不羁？
更让苏小茶惊讶的是，师父此刻的背影，似乎也与平日里那副懒散的样子不同。他站得笔直，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尊雕像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绝世珍宝。
他的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怀念、以及一种压抑了许久的、如同火山般的情感。
苏小茶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
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不敢打扰。
清虚真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身体微微一僵，迅速收回了手，那瞬间流露出的异样情绪也如同潮水般退去。他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那种略带散漫的笑容，只是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能完全掩饰的复杂。
“小茶？怎么又回来了？购物车清空了吗？”他语气轻松地问道，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苏小茶举起手中的玉简，小声说：“师父，里面有四件东西，好贵……而且，画上的人……和那个雕像好像。”她指了指那个新到的剑神雕像。
清虚真人的目光扫过那尊雕像，又落在苏小茶手中的玉简上，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笑道：“哦，那些啊……是为师用来……嗯，研究古代艺术和历史的！对，研究！贵是贵了点，但为了学术，值得！你先放着吧，为师稍后自己处理。”
他的解释，听起来有些欲盖弥彰。
苏小茶看着师父那故作轻松的样子，又看了看那尊栩栩如生的剑神雕像，心里那个疑问越来越大。
师父和这个“上古剑神”……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隐隐感觉到，师父那看似咸鱼、不着调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很可能就与这些不断被购入的、与“上古剑神”相关的物品有关。
清虚真人看着苏小茶那充满探究意味的大眼睛，知道这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但心思敏锐，恐怕已经起了疑心。他心中暗叹，知道有些事，或许瞒不了多久了。
但他现在，还不能说。
至少，在苏小茶真正成长起来，能够掌控她自身的力量之前，还不能。
“好了，别瞎琢磨了。”清虚真人揉了揉苏小茶的脑袋，岔开话题，“今天特许你提前下课，去找你王师兄要好吃的去吧。”
一听到“好吃的”，苏小茶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立刻把疑问抛到了脑后，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跑了。
看着苏小茶离开的背影，清虚真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转身，再次看向那尊剑神雕像，目光变得悠远而深沉，低声自语，仿佛在与雕像对话，又仿佛在告诫自己：
“时候未到啊……老伙计。”
“再等等……再等等……”
洞府内，只剩下那尊傲然挺立的剑神雕像，与一个心事重重、秘密缠身的老者，默然相对。
苏小茶无意中窥见的，只是冰山一角。师父购物车里的秘密，连同他那不为人知的过往，正在缓缓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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