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的重建在晨光里悄然铺开。百姓们清理着断壁残垣，精灵族的治愈魔法让焦黑的土地重新冒出嫩芽，御林军的士兵放下长枪，帮着搭建木屋——曾经的血腥战场，渐渐有了烟火气。
斯卡拉王几乎寸步不离欧美娅。白日里，他陪着她坐在城主府的石阶上，看工匠们修复被烧毁的房梁；夜里，他就坐在床边，替她梳理长发，指尖摩挲着发间那支鸾鸟缠星栖花的玉簪，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光。
“陛下，你再这么盯着我，我都要长蘑菇了。”欧美娅笑着抬手，戳了戳他紧绷的下颌线。自战场那日后，他总爱盯着她发呆，像是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斯卡拉王抓住她的手，贴在唇边轻吻：“怕你又偷偷用魔法。”他至今想起她身体透明的模样，心脏还会抽痛——那支玉簪能唤醒守护之力、逆转生死，全因两人血契与陨星谷本源相连，可代价是欧美娅差点彻底融入星辰之力，再也醒不过来。
“不会了。”欧美娅靠在他肩头，看着窗外抽芽的柳枝，“长老说，我的魔力已经和陨星谷连在一起，再也不用消耗本源了。”她顿了顿，眼底泛起期待，“等黑石城稳定了，我们去陨星谷好不好？我想看看，那里的星栖果树，是不是真的发芽了。”
斯卡拉王收紧手臂，将她抱在怀里：“好。明天就去。”
第二日清晨，两人没带太多随从，只骑了两匹温顺的白马，朝着陨星谷的方向出发。春风拂过，路边的野花次第开放，飞鸟掠过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声里满是生机，与数月前的硝烟弥漫判若两世。
陨星谷的变化比想象中更大。谷口断裂的石碑被重新拼接好，黑魔法的污痕已淡成浅灰，取而代之的是精灵族刻下的守护符文，泛着淡淡的蓝光。往里走，曾经光秃秃的焦木旁，竟冒出了嫩绿的新芽，零星几棵未完全枯死的星栖果树，枝桠上挂着小小的花苞，白嫩嫩的，像缀了满树的雪。
“真的发芽了！”欧美娅翻身下马，快步跑到一棵果树前，指尖轻轻碰了碰花苞，眼底满是惊喜，“你看，陛下，春天真的开花了。”
斯卡拉王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眼底的光，比枝头的花苞还要亮。他伸手，替她拂开被风吹乱的发丝，发间的玉簪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还记得你说过，要在这里种满星栖果吗？”
“记得。”欧美娅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拉着他往谷深处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谷深处，有一片小小的空地，地面上还留着当年凯思尔烤星栖果的火塘痕迹。欧美娅蹲下身，指尖凝聚起淡蓝的光纹，轻轻拂过地面——随着魔法落下，火塘旁竟冒出了几株嫩绿的星栖果幼苗，叶片上还沾着晨露，透着勃勃生机。
“这是……”斯卡拉王愣住了。
“是凯思尔留给我的。”欧美娅笑着，眼底却泛起湿意，“十年前他把最后一颗星栖果的种子埋在这里，说等我回来，就能吃到新鲜的果子。现在，它终于发芽了。”
斯卡拉王蹲下身，与她并肩看着幼苗，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以后，我们每年都来这里，看着它们长大、结果。”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温柔，“等果子熟了，朕给你烤，这次一定不烤焦。”
欧美娅笑着点头，靠在他肩上。春风拂过，带来星栖花苞的清香，远处传来精灵族的歌声，混着飞鸟的鸣叫，像一首温柔的诗。
两人在谷里待了整整一天，直到暮色降临，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回去的路上，欧美娅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陛下，塞拉格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斯卡拉王勒住缰绳，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却很快褪去：“他们的主城已乱，几个联合的城邦也互相猜忌，掀不起风浪了。”他低头看向她，声音柔和下来，“比起打仗，朕更想陪着你，看着黑石城重建，看着陨星谷的星栖果挂满枝头。”
欧美娅笑了，伸手握住他的手。白马缓缓前行，马蹄踏过青草，留下浅浅的蹄印。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发间那支玉簪上的鸾鸟与星栖花，紧紧缠绕，再也不分开。
回到黑石城时，夜色已浓。城主府的灯还亮着，副将和长老正守在门口，看到他们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陛下，王后，塞拉格派使者来了，说愿意投降，献上城池和财宝，只求陛下饶他们一命。”副将躬身禀报。
斯卡拉王牵着欧美娅的手，脚步未停：“告诉他们，投降可以，但必须交出所有黑魔法师，赔偿黑石城百姓的损失。另外，塞拉格的国王，必须亲自来黑石城，给死去的百姓磕头谢罪。”
“是！”
走进城主府，欧美娅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窗外。月光洒在庭院里，刚种下的星栖果幼苗在风中轻轻摇曳。她转头看向斯卡拉王，眼底满是笑意：“陛下，明年春天，我们把陨星谷的星栖果幼苗移栽到王宫的庭院里好不好？这样，我们每天都能看到它们长大。”
斯卡拉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在她发间印下一个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不仅要移栽到王宫，还要种满整个斯卡拉。让所有百姓都能吃到星栖果，让他们知道，战争已经过去，和平的春天，已经来了。”
月光下，两人相拥而立。发间的玉簪泛着微光，鸾鸟与星栖花的纹路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像一个永恒的承诺——关于爱，关于守护，关于一个王国的新生，和一场永不落幕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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