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拿出手机，再次检查刚刚录下的视频。
虽然光线昏暗，距离也远，但周浩然在储物柜前的动作都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夏语琴收到了史睿婷的消息，“刚刚我朋友告诉我，说季芸熙打开了那个袋子，不过她肯定不会揭露周浩然的吧？”
“她当然不会。”沈知意收起手机，“我们真正的杀手锏在考场上。”
夏语琴知道她的计划后还是有些担心，“这能行吗，万一屏蔽不了他那个高级货呢？”
“尽人事，听天命。”沈知意拍拍她的脸，“即使不能完全屏蔽，只要能造成干扰，也足以打乱他的阵脚。一个习惯了走捷径的人，一旦捷径断了，自己走路必然会踉跄。”
夏语琴被她说服了，“我相信你。”
沈知意买了信号屏蔽器，打算在考试前放在教学楼附近。
月考当天，数学被安排在上午第二场。
天空有些阴沉，乌云低垂，仿佛随时都会落下雨来。
考场里，气氛格外凝重。
讲台上，监考老师目光如炬，来回扫视台下的考生。
周浩然坐在靠窗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摸了摸耳朵，那里看似空无一物，但一个米粒大小的骨传导耳机正紧密贴合着他的耳道。
试卷下发后，他快速浏览了一遍。
虽然早就做好了这次考试很难的心理准备，但看到最后两道压轴题后，难度比预想的还要高出不少。
他定了定神，开始答题。
前面的题目还算顺利，他尽量控制着速度，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异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进行到倒数第三道大题时，他习惯性地放慢了笔速，假装凝神思考，实则是在等待耳机里传来关键提示。
耳机里一片寂静。
怎么回事？信号有延迟？
他有些焦躁，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是预定的二次触发信号。
依旧没有回应。
周浩然忍不住又调整了一下坐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试图再次连接。
彻底的死寂。
恐慌瞬间淹没了他。
设备坏了？被发现了？还是那边出了事？
周浩然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去看题，可那些原本熟悉的数学符号此刻变得无比陌生。
他握着笔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计算步骤错误百出，草稿纸上涂改得一片狼藉。
坐在他不远处的夏语琴，将他的所有小动作尽收眼底。
看着他越来越焦躁的动作，她知道计划成功了。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周浩然几乎是瘫软在椅子上。
他看着自己面前那张惨不忍睹的答题卡，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回到教室后，同桌凑过来，习惯性地问：“浩然，感觉怎么样？最后那道函数与导数的综合题你解出来了吗？我连思路都没有！”
周浩然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眼神闪烁，才挤出干涩的声音：“啊，那、那道题是挺难的，我我好像也没做对，今天状态不太好。”
同桌很诧异，“真的？连你这个数学天才都有不会的题？”
周浩然心慌意乱地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仓皇离开
成绩是在两天后的傍晚公布的。当李刚将打印好的成绩单贴在教室后面的公告栏上时，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然后，便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哗然。
“周浩然数学……125分？！”
“班级第9？年级排名……52？！”
“我的天，他不是次次满分吗？这次怎么了？”
“可能是状态不好吧？”
各种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周浩然。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名字和后面那个刺眼的分数，拳头在课桌下攥得死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下课铃一响，李刚结束讲课，去了周浩然位置前，敲了敲桌面：“来我办公室一趟。”
周浩然僵硬地站起身，跟在李刚身后。
办公室里，数学老师陈老师也在，两人的脸色都十分严肃。
“周浩然，解释一下，”李刚将成绩单推到他面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数学那一栏，“125分？这和你之前的水平相差太远了！考试的时候到底怎么回事？”
陈老师也推了推眼镜，语气意味深长：“我看过你的卷子，前面基础题失分不多，但后面大题，尤其是最后两道，思路完全错误，甚至出现了很多低级计算失误。
这根本不是状态不好能解释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别的原因？”
周浩然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里的衣服。
他低着头，不敢与他们对视，只能憋了个苍白无力的借口：“我……那天身体特别不舒服，头很晕，还有点恶心，可能是肠胃炎前兆，真的没办法集中精神……”
李刚最终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身体不舒服要及时看医生，也要学会调整。一次考试不代表什么，但这样的波动必须引起重视。希望你下次考试，能拿出你真正的水平。回去吧，好好想想。”
周浩然如蒙大赦，几乎是逃离了办公室。
直到出了教学楼，他才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他不知道老师们有没有相信他的说辞。
周浩然立刻找了个僻静角落，拨通了那个校外团队的联系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压抑着怒火低吼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关键时刻一点信号都没有？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对方的声音也带着懊恼：“我们这边也监测到异常，你们考场的信号受到了非常强烈的干扰，我们的设备完全无法正常工作！
我们怀疑是不是考场环境有了什么变化。周同学，风声紧，我建议你最近一定要低调，暂时停止一切服务，等风头过去再说。”
挂了电话，周浩然的心沉到了谷底。
干扰？怎么会这么巧？
周浩然不由想起沈知意在教室里意有所指的话。
会是她做的吗？
可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如果沈知意知道一定会直接揭穿他才对。
可就只剩下芸熙……
他定了定神，给季芸熙发消息。
【芸熙，你看过里面的东西吗？】
沈知意正和夏语琴站在公告栏前看成绩。
“125分，虽然这个分数放我身上我会高兴，可这是次次满分的周浩然，”夏语琴嘴角扬起快意的笑容，“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
沈知意轻笑：“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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