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接下来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开始更加刻意地展示他的天赋，甚至在一次随堂小测中，再次以惊人的速度和满分成绩引来一片哗然。
周浩然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不安，试图向可能怀疑他的人证明。
“周浩然一直在盯着你，”夏语琴也发现了端倪，有些担忧地小声说，“知意，你小心点，这种人被戳到痛处，谁知道会做什么。”
沈知意点头，“我知道。”
周末，许诺照常来辅导。
听完沈知意讲述周浩然近期的反常后，她皱紧了眉头。
“他在试探，也在给自己制造不败的光环。”许诺冷静地分析，“越是心虚的人，越需要外界的认可来稳固内心。他频繁展示能力，是想让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相信他就是天才。至于他对你的关注……”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可能是怀疑你知道什么，也可能……是你的变化引起了他的兴趣。无论哪种，都不是好事。”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月考快到了。”沈知意问道。
“按兵不动，但要加强观察。”许诺果断地说，“他月考一定会再次行动。我们需要更具体的证据，光靠怀疑和跟踪不够。行政楼那个线索不能放弃，但需要更巧妙的办法。”
就在这时，沈知意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谢庭柯发来的信息，依旧言简意赅：
【行政楼三楼东侧尽头，杂物间对面，深棕色储物柜，编号307。钥匙在消防栓底部，用口香糖粘着。】
这次，附上了一张更清晰的照片，不仅拍到了储物柜内部那些可疑的电子元件和缩印资料，甚至还拍到了半本练习册，封面上隐约能看到周浩然的名字。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跳，将手机递给许诺看。
许诺盯着照片，尤其是那个名字，沉吟了片刻：“谢庭柯……他倒是‘帮’得挺到位。”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更深沉的考量。“这次的信息更具体，风险也更大。如果这是真的，周浩然的把柄就等于递到了我们手上。但如果这是陷阱……”
“我们要去确认吗？”沈知意问。
“要去，但不能是我们去。”许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月考前一天晚上，是机会。那时候行政楼人少。但我们不能亲自露面。”
“那谁去？”
许诺看向沈知意：“有没有办法，让周浩然自己‘发现’他的秘密基地不安全了？”
沈知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许诺的意思——打草惊蛇，但要用一种让对方摸不清源头的方式，让他自乱阵脚。
“我试试。”沈知意若有所思。
第二天课间，沈知意找到夏语琴，低声交代了几句。夏语琴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于是，关于“行政楼三楼有储物柜好像被人动过，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的模糊流言，开始在极小范围内，通过夏语琴那看似无心又传播力极强的“八卦”渠道，悄然散播。流言没有指明是哪个储物柜，也没有提及任何人，只是制造了一种隐约的不安氛围。
沈知意密切注意着周浩然的反应。起初他似乎没什么异常，但到了下午，有人看见他匆匆去了行政楼一趟，虽然很快又面色如常地回来，但沈知意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
计划起效了。
月考前一天晚上，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出。沈知意和夏语琴混在人群中，留意着周浩然。他果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教室磨蹭了一会儿，然后快步走向了行政楼的方向。
“他去了！”夏语琴紧张地抓住沈知意的手臂。
“嗯。”沈知意心跳也有些快，“我们按计划，去实验楼。”
两人悄悄来到实验楼三层的空教室。这里视野很好。她们看到周浩然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行政楼三楼的走廊，径直走向那个编号307的储物柜。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蹲下身，似乎在消防栓底部摸索着什么。
接着，他快速打开储物柜，身影被柜门挡住片刻。当他再次关上柜门时，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类似U盘的黑色物体，他迅速将其塞进口袋，然后锁好柜门，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他拿走了东西！”夏语琴低呼。
“看来流言让他坐不住了，他要把最重要的‘工具’转移走。”沈知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许老师说得对，月考他一定会用。”
她立刻拿出手机，将刚才观察到的情况编辑成信息，准备发给许诺。然而，就在她按下发送键的前一秒，手机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新的信息，来自谢庭柯：
【他换了藏匿点。新的位置在男生宿舍楼B栋，三楼洗漱间最里面那个坏掉的水箱后面。小心，他可能有所警觉了。】
沈知意的手指僵住了。谢庭柯……他仿佛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影子，对周浩然的举动洞若观火。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他在这场博弈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将谢庭柯的新信息和刚才的观察一并发给了许诺。
许诺的回复很快：【情况比预想的复杂。谢庭柯的信息如果为真，意味着周浩然非常谨慎，而且可能不止一种作弊方式。明天考场见机行事，我会在考场外留意。记住，安全第一，证据第二。】
放下手机，沈知意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行政楼的灯光已经熄灭，校园陷入一片寂静。明天，就是月考之日。周浩然拿走了他的“工具”，也提高了警惕。而谢庭柯这个神秘的“盟友”或“观局者”，让一切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她感觉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而明天，或许就是见分晓的时刻。她轻轻握紧了拳头，既紧张，又带着一种即将揭开真相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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