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对着电话那头回道,“我没见过那个女的,等他真定下来了,自然会带回国见你,急什么。”
白雅舒叹了口气,“我这不是盼着他早点稳定下来嘛,毕竟叙白他父母走得早,我这个做小姨的,总得多替他操操心,帮他把把关。”
陆迟没什么耐心再聊下去,“行了,没什么别的事我先挂了。”
白雅舒原本还想顺势提一提姜栖,劝儿子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
可见他语气冷淡,明显不愿多谈,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叮嘱了句“在国外照顾好自己”,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八点,陆家老宅。
餐桌前,白雅舒一边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一边忍不住对坐在对面看报纸的丈夫感慨。
“这个婚,当初是姜栖主动提出要离的,以陆迟那性子,我以为他最多别扭两天,应该也就无所谓了。”
“可现在他竟然把公司都撂下了,追着姜栖跑到英国去了。”
她想起儿子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再对比现在上赶着倒贴的模样,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真是闻所未见,让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觉得有点不舒服。“
陆怀舟从报纸上掀起眼皮,瞥了妻子一眼,“这说明,你对你这个儿子,了解得还不够透彻。”
“以前可都是姜栖追在陆迟屁股后面跑,现在全反过来了。”白雅舒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虽然姜栖为人确实乖巧懂事,对长辈也恭敬,但其他方面拎出来,家世、能力……也说不上有多出挑吧?尤其当初还利用老爷子逼陆迟娶了她,单凭这一点就让人诟病。”
陆怀舟放下手中的报纸,淡淡道,“陆迟要是不想结这个婚,谁逼他都没用。”
白雅舒一怔,抬眼看着他,显然是没想到丈夫会这么说。
陆怀舟接着说道,“他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白雅舒有些理所应当,“你不操心,我这个当母亲的,平时当然得替他多操心些。”
陆怀舟站起身,将报纸叠好放在桌上,“现在你儿子就是被人家吃得死死的,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吗?”
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许小姐昨天又派人送东西来了吧?”
白雅舒搅着汤勺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陆怀舟见状,忍不住提醒,“你怎么在这事上就拎不清呢?劝你适可而止,要是被那小子知道了,他又要怪你多管闲事了。”
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了餐厅。
白雅舒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家里的“食物链”仿佛悄然改变了。
她反而成了最没有话语权的那一个。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许凌霜”三个字。
白雅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伯母,早上好呀!”电话那头的许凌霜颇为热情,“昨天送您的那个面膜您试了吗?感觉效果怎么样?”
白雅舒客气地回应,“昨晚有些忙,还没来得及用呢,有心了。”
许凌霜顺势发出邀请,“明天就是周末了,伯母您有什么安排吗?要是没事的话,我陪您出去逛逛吧?您一个人在家也挺闷的,我带您去散散心。”
白雅舒想到丈夫刚刚的提醒,她沉默了几秒,还是婉拒了,“算了吧,我约了几个朋友,有个茶会要参加。”
“这样啊……”许凌霜语气透着几分遗憾,“那好吧,下次我再约您。”
白雅舒沉吟片刻,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便温和但明确地说道,“凌霜,谢谢你一直这么惦记我,不过你工作也忙,平时就不用特意来陪我了,还有那些礼品,也别再破费送来了,我老是收你的东西,心里也过意不去。”
电话那头的许凌霜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声音依旧温和,却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伯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给您带来困扰了吗?”
白雅舒叹了口气,尽量说得委婉,“不是你的问题,凌霜,你很好,只是陆迟刚离婚没多久,我这个做母亲的,和你接触太多,传出去对你一个姑娘家的名声也不好。”
许凌霜立刻表示理解,“原来是这样,伯母考虑得是,是我没想到这一层,只是看陆迟也出国了,您一个人在家无聊,我就想念及旧日情分,多陪陪您。”
白雅舒安抚道,“你的心意我明白,过段时间再说吧。”
许凌霜依然笑着说,“好的,伯母,那您保重身体,再见。”
挂断电话后,许凌霜唇角的笑容缓缓收敛,眸色沉静下来,看不出太多情绪。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许凌霜收敛情绪,恢复平日的语调,“进。”
秦淮走了进来,将一沓照片轻轻放在桌上,恭敬地说道,“小姐,许总说这些都是适宜结婚的对象,让你再试着看看。”
许凌霜抬起眼,静静地看了秦淮几秒。
她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声音很轻,“秦淮,你觉得我招人待见吗?”
秦淮愣了一下,谨慎地回答,“怎么了小姐?是谁说了什么让您不开心的话吗?”
许凌霜执拗地重复,“你就回答我。”
秦淮凝视着她,今天的许凌霜穿着一条亮黄色的露肩裙子,衬得皮肤白皙,看起来活力满满。
他沉默了几秒,缓缓说道,“小姐,您性格阳光明媚,能力出众,家世优越,待人接物又得体大方,无论是谁见了,都会喜欢您的。”
许凌霜垂下眼,视线落在桌上那沓相亲照片上,唇角扯了一抹极淡的弧度,轻声自语般说了一句,“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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