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把你们从寒门提拔上来,坐上这六部主官的位置。”
“不是让你们在这当泥塑木偶的。”
“平日里一个个不都挺能说会道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全都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张居正你先说。”刘启的目光落在了他最看重的学生身上。
张居正的身体狠狠颤了一下。
他挣扎着抬起头,嘴唇哆嗦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臣……臣以为,为今之计只有……只有迁都,暂避锋芒。”
“将京城南迁至金陵,凭借长江天险固守待变。”
“同时派使者前往匈奴议和,许以重利以拖延时间。”
他说出这番话时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知道这番话是多么的懦弱和无耻。
但是他真的想不出任何别的办法。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目前唯一能保住大晋半壁江山不至于彻底亡国的办法了。
“迁都?议和?”刘启笑了,笑得无比冰冷,笑得无比失望。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一股滔天怒火如火山般爆发。
“朕的皇家内阁大学就教出你这么个没骨气的软蛋?”
“祖宗的江山还没打你就要拱手送人一半?”
“敌人的刀还没架到你脖子上你就要跪地求饶?”
“张居正你太让朕失望了。”
刘启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殿内炸响。
张居正被骂得体无完肤,他羞愧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启没再理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你们呢,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朕应该当个缩头乌龟滚到江南去?”
没人敢说话,但他们闪烁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打心底里认同张居正的提议。
在他们看来这确实是目前最稳妥也是唯一的办法。
硬拼那是只有傻子才会干的事。
“好,好得很。”刘启气极反笑。
“看来朕之前杀的人还是太少了。”
“才让你们这群废物有机会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一群只知道妥协和退让的懦夫也配做我大晋的臣子?”
“你们知不知道就在你们商量着怎么逃跑的时候,北方的黄河又决堤了。”
“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嗷嗷待哺。”
“而你们这群所谓的国之栋梁除了在这里瑟瑟发抖,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刘启的话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所有人的脸上。
他们羞愧难当却又无力反驳。
因为皇帝说的就是事实。
他们确实是一群除了会动嘴皮子之外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今天死定了的时候。
刘启的声音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重新坐回龙椅,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
“既然你们都是废物,那朕就教教你们遇到这种事情到底该怎么做。”
他对着殿外拍了拍手。
很快几个小太监就抬着一个巨大沙盘和一块同样巨大的黑板走进了大殿。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不明白皇帝在这个时候拿出这两样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刘启没有解释,他走到那巨大的黑板前。
拿起粉笔开始在上面飞快地书写起来。
他的字龙飞凤舞充满了力量感。
而他写下的内容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国家级灾难应急响应及战争动员总纲》
第一条:紧急状态法案。
自即日起帝国进入最高等级紧急状态,所有军政大权由朕一人独揽。
内阁六部改组为战时执行委员会,无条件执行朕的一切命令。
第二条:全民总动员。
凡我大晋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之健全男子。
皆有义务响应国家征召编入预备役,进行军事训练随时准备开赴前线。
第三条:战时经济管制。
所有粮食、铁器、药材等战略物资全部收归国有统一调配。
任何人不得私自囤积倒卖,违者以叛国罪论处株连九族。
第四条:灾民安置条例。
对黄河灾区所有灾民进行全面的人口普查和身份登记。
按照年龄、性别、健康状况进行分类。
健康青壮年就地编入工程兵团以工代赈,参与河道疏浚和工事修筑。
老弱妇孺统一迁移至后方安全区域设立专门的安置点,保证基本的生活物资供应。
所有安置点必须严格执行卫生防疫条例,每日消毒统一处理排泄物和尸体,所有饮用水必须烧开后才能饮用严防瘟疫、爆发。
刘启一口气在黑板上写下了十几条,涵盖了军事、政治、经济、民生的方方面面。
每一条都详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每一条都充满了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超越时代的智慧。
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看神仙一样看着那个站在黑板前的男人。
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感觉自己这几十年的圣贤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治国安邦之学,在皇帝这套体系化的现代国家管理学面前。
简直就像小孩子的涂鸦一样幼稚得可笑。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跟那个男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了。
那根本就不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是人和神之间的差距。
“都看明白了吗?”
刘启放下粉笔转过身,用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扫视着底下那群已经彻底石化的官员。
“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是靠你们那些虚无缥缈的仁义道德,也不是靠你们那些可笑的妥协和退让。”
“而是靠绝对的理性和铁血的纪律,将整个国家拧成一股绳,变成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才能将那些敢于挑衅我们的敌人碾成齑粉。”
说完他走到了那副巨大的沙盘前。
“现在朕宣布几项任命,张居正。”
“臣在。”张居正一个激灵赶紧跪直了身体。
“朕命你为战时后勤总调度,负责全国的物资征调和运输,朕给你三个月时间,朕要你在前线堆满足够五十万大军打上三年的粮草和军械,你能不能做到?”
张居正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他明白,此刻站在大殿之中,其实是皇帝默许他翻盘的唯一机会。
只要任务完成,那些往日的疏忽和过失便全部烟消云散,彻底抹去,不留痕迹。
万一功亏一篑,等待他的,是万众唾骂、不共戴天的罪名。
目光里透出一种罕见的坚决,仿佛整个人突然上了弦,“臣一定竭力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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