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曹忠忍不住自嘲一声，圣母难救。
有些人，的确应该就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曹忠不否认，陈凯哥后来拍过几部对中国电影工业有好处的电影，比如《长津湖》系列，但也就仅限于此了，甚至陈凯哥几十年的贡献，糟粕居多，对叙事结构的好影响，甚至还不如一直汉化外国电影的本家陈思成。
虽然被陈凯哥的蹬鼻子上脸恶心到了一下，但他也不想让一颗老鼠屎，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而是再度投入了《我们生活在南京》的拍摄当中。
而曹忠这番话，就是在路阳和林超贤面前回应的。
等到休息的时候。
路阳忍不住跟曹忠竖大拇指，“曹导真牛逼，陈凯哥都敢这么怼。尤其是那句一共多少票房啊，杀伤力太大了。混了二十多年了，被一个小辈当面贴脸开大，我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有多尴尬。”
曹忠拍了拍路阳肩膀：“多琢磨，好好学，未来你一定比他厉害。”
“真的能行吗？”路阳目光憧憬，“也不知道这一天需要多久。”
“只要敢想敢拼，把心思真的用在电影上。”曹忠道，“而不是用在买别墅和买草帽上。”
林超贤本来就仔仔细细听着，忽然被曹忠这么一阴阳，一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
香港导演出身，林超贤自然知道曹忠在说什么。
实际上这种事情，在香港导演身上很常见，
林超贤也不知道曹忠是不是故意的，但这话给他提了个醒。
……
次日，韩三品的电话过来了。
“给陈凯哥怼了？我听说昨天《梅兰芳》剧组直接停工了，今天还憋着气呢。”
“蹬鼻子上脸，还跟我扯《无极》艺术。”曹忠道，“比起来贾张科和王安，我已经很给陈凯哥面子了。”
“咳咳咳。”
韩三品知道曹忠脾气，也是劝道，“你这样不好，大家都是一团和气，你看张一谋和陈凯哥，面子上也都过得去。陈凯哥毕竟也是跟我合作这么久的人。”
“合作这么久，给你创造了什么好东西？”曹忠问。
韩三品忽然沉默了。
“当然了，如果韩董需要，我也可以跟他过得去，只要他不尴尬就行。”
曹忠很快缓解了这短暂的沉默，笑了笑，
“不过这电话你应该过去劝劝他，停工了损失的可是你的钱，也不是我的。要不是他给我私下里打电话，让我换毛卫宁，还跟我横，我肯定也是仁者无敌，一团和气。
但本来就是韩董您的提议，我也说的很清楚，得有人压着他。
他自己上赶着同意的，又私下里跟我整这一套，还说我求着他拍电影，真给我整笑了。”
韩三品此刻脸色微沉，对于陈凯哥的行径也是不满，心中痛骂。
他是真的想拉陈凯哥一把，所以给曹忠提了陈的名字，但没想到本来好好地，结果被陈凯哥自己搞砸了。
换曹忠的人？
这家伙还真是有点拎不清！
《无极》之后，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名声，什么情况，分不清是吧？
曹忠和陈凯哥虽然都没媒体骂。
但是曹忠那叫孤勇，陈凯哥则是粪坑。
也就是无人可用，否则韩三品怎么可能这么惯着他？
“那选谁，你有没有什么想法？”韩三品还是很想进部的，剧本既然过了，他还是想立即开动。
“徐克和毛卫宁两个人，我认为在视觉设计和节奏把控，以及文戏方面已经能做到了，”曹忠道，“现在就是缺一个把握历史基调和大场面战役的人。”
闻言，韩三品想了想，“这种人倒是很多，就是商业性上，我拿不准。”
“商业性不都是叙事结构带来的吗？有我的剧本顶着，还有徐克的经验，以及还能跟我随时沟通交流，我想问题不大。韩董是想到谁了？”
“《血战台儿庄》，《共和国不会忘记》，《大决战2：淮海战役》的导演翟主任，翟俊杰。”韩三品道，“而且八一制片厂出身，当时这剧本我就是通过军艺那边帮忙过的立项申请。”
曹忠闻言一惊，想到了80万对六十万，笑了笑，“我觉得可行，而且以翟主任资历，不说能镇住那二位，而是恰好能够实现互补。”
“那我就去联系。”韩三品道，“军艺那边对你这剧本评价很高，虽然投资早早定了，但是借调个导演，应该是愿意的。”
“那就劳烦韩董了。”
“陈凯哥那头，你也别跟他一般生气。”韩三品捋顺了项目，心情稍微好了点，“他老觉得自己是金棕榈第一大导，跟我也是拎着架子。对了，海城在你那，用的还顺手吗？”
曹忠道，“多谢韩董送来的秘书。”
韩三品则是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和江志强之间的事儿，还准备瞒我多久？是不是又不带我？我很心寒啊。”
“韩董怎么知道的？”曹忠眯了眯眼，“这件事是保密进行的。”
“上次你给我要了江志强电话，我猜到你找他是准备和好莱坞沾点关系，上次打电话诈了一下，没想到直接诈出来了。”韩三品道。
“韩董，你就这么盯着我？”曹忠道，“这不太好吧。”
“目前此事只有我知，如果你不想，我这边一定是为你保密的，你只需要再提醒下江志强就行了。”
韩三品也一时间感到愧疚，他是因为好奇诈的江志强，但实际上他的确有点太过了。
“就是一时好奇而已。你要为了华夏电影做贡献，好莱坞那滩浑水，我是不建议你去的，别惹一身骚回来。”
曹忠则是直说道：“我不准备去。”
“那你这是？”韩三品不解。
“他们能拿着《爱玲》过来，我就不能拿着其他电影过去？”曹忠眯了眯眼，
“不在好莱坞当导演，当制片，当老板总归是当的了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想来污名化咱们，我自然也能去好莱坞给他们砸钉子，而且还会砸的潜移默化。
而且还能赚点钱，不好吗？”
韩三品脸色瞬间一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随时找我。”
“放心吧韩董，我有数。”
中影，
挂断电话，
韩三品坐在办公室沉默了很久。
去好莱坞的导演有一些。
冲好莱坞奖项的导演多得很。
关键是想去好莱坞赚钱，而且还要朝着好莱坞那边砸钉子的，韩三品真是没见过！
韩三品喝了口茶，感慨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我还真是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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