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城联系到徐克的时候，徐克正在博纳和于东讨论准备让他拍摄的新电影。
《女人不坏》，制片成本大概在3000万元。
这是博纳给徐克的尊重。
此时的京城已经很冷，但博纳的屋子内，还是暖意融融的。
于东和徐克聊到最近在网络上热闹的新闻，不由感叹：
“老徐，不是我说，我也算混了多少年了，真没见过曹导这种人，视敌人如无物，就是铁了心要跟这帮不良媒体干啊！
你看着像是我给曹导面子，当着那些媒体喷他们无良，但只有我知道，是曹导真给我面子！
当初《南京照相馆》我没能上车，《太阳照常升起》我都以为凉了，我去找了韩董，老领导受限于中影那边不好一言堂，帮不了我，要不是曹导挨了骂，帮了我这一把，我现在肯定会苦的不行。
你这部电影，我博纳能给你投八百万，我这边纯粹是看在咱们的良好关系上，更是因为曹导当时对我的支持，否则我可没钱投你的新电影。”
于东虽然喝的是茶，但聊起曹忠，脸色有些激动的发红。
这段时间，幸亏《太阳照常升起》和《铁三角》，《兄弟之生死同盟》三部电影的上映和发行给他回了一口血，当然回血最多的还是《太阳照常升起》，在九月份那段时间，小亏，已经是大赚了。
这点上，于东对曹忠的感激，的确是真心的。
“虽然没见过曹导，但是这名声，在香港也是打出了威名。”徐克笑了笑，“江老板在香港也是多少人的座上宾，都给面子的，甚至在好莱坞的面子，比炀总他们还大，被曹导直接打的一声不吭，这实在是太少见了。”
“是啊。”俩人聊着八卦，都很震撼。
忽然间，徐克这边来了个电话，徐克给于东示意了下，点击接听。
而后，面色忽然变得沉重。
“是曹导联系我？”
“曹导想让我问问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电影的任务，”赵海城道，“先问问你的情况。”
徐克看了眼于东，而后犹豫了下，“这个可以没有。”
挂断电话之后，于东惊讶道：“什么曹导？”
“还能有哪个曹导？”徐克脸色古怪，“曹忠导演，要问我有没有什么新的电影项目，之前我倒是听说曹导找了林超贤，我实在没想到，这电话能打到我这里来。”
于东神色一愣，激动道：“这机会，肯定要抓住啊！”
他思考了下，“而且我怀疑让你拍的，有可能是第二部戏，成本有六千多万，而且这部戏，实际上是有溢价的。”
徐克呼吸稍微粗重起来，有些激动。
从《七剑》之后，他的导演生涯一度进入了一个分水岭，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人脉资源和名声的全面溃败。
给投资商巨亏一亿人民币之后，他崩的更惨。
就上个月刚刚上映的《铁三角》，投资方为了压制他，专门给他请了林岭东，杜琪峰二位来联合执导。
其后他又拍了一部《深海寻人》，悬疑爱情电影，片方嘴上吹牛逼说投资成本近千万美元，实际上也就是两千多万。
而今天要聊的《女人不坏》，是吉安永嘉发起的爱情喜剧电影，投资只有三千万，却需要他徐克自己也找其他投资商加入，只愿意投八百万，也就是于东和他关系还行，愿意支持一把。
其实徐克心中是很愤懑的。
他自己执导大制作，现在是没人信的。
“你觉得，我要接吗？”徐克问。
“接，为什么不接？”于东道，“和曹导合作，如沐春风！曹导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年轻人！”
“当不当我是兄弟？”于东脸色凝重，“给赵海城回电话，这个机会你要好好把握住。”
徐克嗯了声，目光逐渐清明。
……
徐克想要执导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曹忠耳中，
由于此前路阳和申奥参与了他的项目，曹忠想了想，决定也带上原版电视剧的导演毛卫宁。
他倒是一直拍摄战争类型的电视剧，但最出名的，是他前世拍摄过电视剧《平凡的世界》。
曹忠是准备把他培养成自己人，未来此类电影，总归不能总找外援。
无论是陈凯哥还是徐克，都是有野心的人。
曹忠短时间应该很难完全压得住，所以总归也要做些铺垫。
这年头，看电影时很多观众都是追逐大导名声，曹忠本想将让着三位联合执导，
通过徐正这边联系到毛卫宁之后，那边听说还有这种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电视剧导演能拍电影，属于是阶级层面的质变。
本意是好的，但消息却没有按照曹忠的预期在走。
陈凯哥得知联合执导的对象有两个导演，一个是徐克，另外一个是电视剧导演之后，脸都绿了。
他堂堂一个金棕榈获奖大导。
虽然被一群看不懂艺术的观众喷的不行，但哪里是一个电视剧导演能够碰瓷的？
收到最终消息的陈凯哥，当场就急了。
电话更是越过了韩三品那边，直接打给了曹忠。
“曹导，你这联合执导，过了吧？”
陈凯哥对于曹忠还是很尊重，不敢大声，但语气很是不满，“徐克倒是勉勉强强能跟在我身后，沾一沾我的名声，毛卫宁又是什么牛鬼蛇神？我都没听说过。”
曹忠眯了眯眼，凝声道：“陈导，我的本意，是你可以把握大战役场面，徐克可以聚焦关键战斗场面的视觉设计和节奏把控，提升紧张感和戏剧张力，而毛卫宁，毕竟也是飞天奖最佳导演，让他来深耕文戏部分，塑造群像文戏，细致展现我军特有的政治工作场景。”
陈凯哥之前当着韩三品那边丢了面子，心里一直都是憋着气，
听到曹忠说关键战斗的紧张感和戏剧张力，以及深耕文戏这几句话，
一时间，《无极》当时被怒喷的文戏和叙事结构，霎时间冲击了他的颅顶。
他在这番话背后，听出了浓浓的嘲讽之意！
陈凯哥有些不满，不知怎么，忽然就破防了，立马黑脸。
“找徐克也就罢了，我的文戏不好吗？何必要找一个电视剧导演？”陈凯哥道，“文戏部分，也让我来，否则我就不拍了。”
曹忠觉得陈凯哥有些蹬鼻子上脸了，凝声道：“陈导，你的文戏到底拍成了什么样，你自己没数吗？《无极》被骂成什么样了？”
这一刻，电话那头气温骤降。
陈凯哥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陈虹在陈凯哥身边，她能感受到陈凯哥身上有一种愤怒，但是却不敢发作，而自尊和挫败，很快就席卷了他的全身。
电话当中，陈凯哥暴怒。
“曹导，是你来求我拍电影。没有我的名声，你敢说这部电影能有三个亿？！”
陈凯哥激动道，“真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不懂艺术之人，你看过我的《无极》吗？如果你没看过，那你就没有表态权，如果你看过了，那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我本以为你会是华夏电影少有的未来之星，
但那群观众看不懂，是他们的文化底子不行，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的电影的问题。
你若是和他们一样，那说明你也没有一丁点儿的艺术鉴赏力！”
曹忠本想挂断电话，但还是冷哼了一句。
“陈导，人生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
陈凯哥一愣，“是什么？”
“是骗哥们可以，别给自己也骗了。”
曹忠嘴角扯了个笑容，语气平淡道，
“要不是给韩董面子，要给你在《无极》的泥潭里面拖你一把，还真以为非你不行？除了你爸帮你拍的《霸王别姬》，你哪部电影行了？
《无极》这部电影到底好不好，你身边人，你的演员，你老婆，甚至你的合作伙伴可能都会骗骗你，哄哄你。
网友评分可都在那摆着呢，合着就你那艺术是艺术？
我的确不懂艺术，也的确给韩董面子，能附和你两句，解释两句，但陈导啊，你说你有艺术格调，我信，但别当真。
你所有电影加起来多少票房啊？架子端到我头上来了？”
陈凯哥脸色霎时间一片铁青。
刚想喷回去的时候，他发现曹忠挂了电话。
陈凯哥一口老血直接冲上颅顶，差点被气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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