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夏天悄悄过去~
傍晚,北疆传来急报,上北游牧民族突然向大熠开战。
原本打算用晚膳的各位大臣们纷纷往宫里赶。
花独也正抱着江听玉用膳,听到这传报,在江听玉红润的脸上大大嘬了一口。
江听玉从他怀里抽出帕子擦脸,用嫌弃的小眼神看他。
花独笑着亲她的手:“玉儿今晚要自己睡了,我得大半夜才能回来。”
江听玉闻言,偏头撅嘴碰碰他的脸:“那我在梦里等你哦。”
花独心被击中,根本舍不得放手。
所以他是最后一个到宣政殿的。
原本嘈杂的大殿在他出现的那刻,渐渐安静了下来。
龙椅上的皇帝破天荒地没有摆弄机关,而是苦大仇深地看着御案上的急报。
花独行礼请罪:“参见陛下,臣有事耽误,来迟了,望陛下恕罪。”
见花独来了,皇帝眉头舒展,赶忙道:“快快快,爱卿你快看看,这要如何是好?”
花独应了一声是,拿起急报快速扫了一眼。
上北游牧民族毫无缘由就开战,因太过猝不及防,第一战大熠险胜,但损失惨重。
知晓对方目前有五万兵马,恐其再袭,需要大量粮草和援军。
花独放下急报,转身看向众位大臣,脸上没什么表情。
“各位大人,可有何想法?”
大臣们面面相觑,虽然这两三个月花独不再如往常那般肆意张扬,手段也温和了不少,但这事关家国战事,无人当那出头鸟。
花独转着手上的翡翠扳指,见无人应答,开始点名。
“护国将军,您说是战,还是和?”
护国大将军出列,他眼里都是兴奋,声音粗犷,拱手道:“自然是战!”
户部尚书站出来反对:“不可!”
护国大将军冷哼一声,络腮胡抖了抖:“有何不可?你们这些迂腐的文官,什么都张口就来,实事是一点不干,等别人打到家门口,你们是不是还要摇头晃脑之乎者也啊?”
闻言,武官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大部分文官都面红耳赤,皇帝也呲个大牙乐。
户部尚书气急,但顾及体面,深吸一口气:“一派胡言!你们这些武夫懂什么,以为打仗不要钱不要粮的吗?如今国库空虚,拿什么打?让士兵饿着肚子白白送死吗?!”
宣政殿再次安静下来,毕竟户部尚书说的是事实。
大熠除了开国皇帝,后面几任皇帝都是没有什么雄图伟略的守国之君,基本都在消耗祖辈的积累。
护国将军闻言也气了:“这都是为啥?还不是你们这些文官,这要修那要修的,大把银子运出去,修的那些一个屁就崩塌了,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是吧?”
宣政殿再次吵嚷起来,大致分为三派,主战派,主和派,还有几个墙头草,觉得那边有理就往那边倒。
高台上的皇帝捂着耳朵,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花独,扯了扯他的袖子。
花独微微弯腰:“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指了指都要打起来的大臣们:“爱卿你不管管他们?”
花独一脸为难:“陛下,他们是您的大臣,要管也是您来管,而且这关乎家国大事,也是应该您来做决断。”
皇帝震惊:“可以前……”
花独打断皇帝的话,一脸的恭顺:“以前是微臣不懂事,仗着陛下的信任宠爱,胡作非为祸乱朝政,再这么说,臣都是陛下的奴才罢了。”
皇帝大惊失色,手都摆成了花手:“不不不,朕不想管他们!谁说爱卿你胡作非为的?朕准你砍了他们的头!”
花独闻言,都一言难尽了。
自己之前穷极一生都想得到的,是别人避之不及随意丢弃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好在他现在,已经不想要那些了,只要能维持现状就好。
花独很清楚,他手里的权力都是皇帝给的,以前他野心勃勃,可以不计后果的谋求更多。
但现在,他有了牵挂,自愿在脖子上套上一层枷锁,为的只是他和她的以后。
花独:“陛下的意思,这件事也全权交给臣来决断?”
皇帝点头:“对,朕信爱卿你能做好,不会让朕失望的。”
花独眸色闪了闪:“还请陛下下旨。”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了,点头,心想爱卿最近越来越圆滑了,做事都要事出有因,不给别人留一点口舌。
大臣还在争吵,上面突然就开始传圣旨了。
莫名其妙,大臣都安静下来,瞪着眼睛看向跪在最前面的花独,也纷纷跪下了。
等让花独全权负责这事的圣旨宣读完,大臣们还没反应过来,花独双手接过圣旨:“臣遵旨。”
众人起身,护国大将军就大咧咧问花独:“督主,是战还是和啊?“
花独转身面向大臣,挑眉:“自然是战。”
户部尚书跳出来,恨不得指着花独的鼻子骂,但不敢,只问:“说的轻巧,粮草要从何来?”
花独勾唇,开始募捐:“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本督愿贡献一点微薄之力,捐赠一万两白银,相信各位大人也定不会吝啬。”
花独也不顾大臣们难看的脸色,叫来一个拿着纸笔的小太监,他一个个大臣问过去,小太监记录。
遇见那些真廉洁奉公两袖清风的,花独就意思意思替他们决定捐个一两二两的。
一个晚上,就集结了十万雪花银,连夜安排下去购置粮草军需。
但这些只能解燃眉之急,对于可能要持续两三年的战争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一个月后,战事愈发吃紧,需要更多的粮草。
花独宣布要在江南富庶地区增收工商税,这可着实损害了江南士大夫的利益,相当于抄了他们老巢,朝中不少文臣反对。
反对没用,去收税的都是东厂的太监,完全听命于花独。
有人当场撞柱,花独感动到无以复加,给这老臣家的宝贝耀祖封了个将军,送到北疆建功立业去了。
花独跟江南这些氏族的仇怨越来越大,但花独身后站着皇帝,手里有东厂,最近又得到京城锦衣卫的指挥权,直直压了他们一头。
这些江南士大夫拿花独没办法,于是把最近在他们这左右逢源的肃王推出来搞事。
肃王在宠妾方欣月和这些大臣的吹捧下,开始频繁出入朝堂,专门和花独对着干。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跳梁小丑,花独碍于他是皇帝的亲弟弟,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可这好像让肃王越来越嚣张了,他甚至想把手伸进东厂,探究传闻中他藏起来的珍宝。
花独气死了,花了些时间制造收集了一些肃王对皇帝不满,与一些大臣交往密切的证据。
直接把肃王发配到偏远的封地,无诏不得入京。
诏书传到肃王府,一起接旨的方欣月直接懵了。
肃王得知自己要被发配到穷乡僻壤,气疯了,扔掉圣旨推开传旨太监要进宫见皇帝,下一秒就被锦衣卫压在地上。
传旨太监扶了扶歪了的帽子,冷哼一声:“肃王是想抗旨不尊?既然如此,那就要麻烦外面三十多个锦衣卫“护送”肃王了。”
肃王气地浑身发抖,只能无能狂怒,肃王府的女眷也必须跟着他去偏远封地。
方欣月并不知道上一世肃王有没有去过封地,但她坚信肃王一定会成为皇帝,故而决定一直追随他。
路上走到一半,肃王看起来平静了许多,不再逮着人就又打又骂。
方欣月就凑了上去,按照以前的套路来讨好肃王。
可听到那些贬低皇帝和花独的话,肃王的眼睛越来越红,在方欣月靠在他身上的时候,被他一把推到地上。
方欣月吃痛,瞪大眼睛:“王爷你……啊!”
她还没说完,就被肃王狠狠踹了一脚。
方欣月捂着肚子,痛到脸色扭曲。
肃王怒吼:“他们不如本王?!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把本王发配到穷乡僻壤!你说本王比他们厉害,是不是看不起本王?!”
方欣月捂着肚子,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腿间流出,疼地愈发厉害。
肃王没听到她说话,见她裙摆上全是血,嫌恶地皱眉,冷哼一声挥袖就走。
方欣月看着自己身下的血,心就是一个咯噔,想到自己推迟了好几日的月事,顿时大惊失色。
“王爷,王爷,我好像有孕了……”
她声音虚弱,但肃王才走了两步,还是听到了。
他转身看着方欣月裙摆上越来越多的血,冷冷道:“你怎么不早说?现在看来是保不住了,你就下去陪本王的孩儿吧。”
方欣月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眼看着肃王真要丢下她离开,喊了几声王爷,肃王头也没回。
方欣月感觉身体越来越冷,求生的意志空前强大,她大喊:“我知道王爷何时能登上皇位!”
肃王果然气冲冲地回来了,又踢了方欣月一脚:“你胡说什么,是不是想害死我?!”
方欣月一把拽住肃王的衣摆,抖着唇把自己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
肃王阴沉的脸色越听越兴奋:“你说的可是真的?”
方欣月没回答,直接晕了过去。
肃王又沉了脸,去找人喊大夫过来救治方欣月。
他眺望着京城的方向,对于方欣月那天方夜谭的话他是怀疑的,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要把花独这阉狗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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