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宋兆季的皮鞋声在书房门口停下,紧接着是他不耐烦的问话:“谁在外面?”
有保镖应声:“好像是……花园里有动静。”
脚步声朝露台这边来了!
宋潇因的心提到了极限,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她被贺寻圈在怀里,这个姿势,只要楼上的人探头一看,一切都完了。今晚她夜探书房的事,将再无辩驳的余地!
电光火石间,宋潇因脑中闪过唯一的生路。
她抬起头,那双素来清冷如月的眸子,直直撞进贺寻深邃的眼底。夜色都化不开他眼中的墨。
“贺先生,”她压低了声音,“帮我个忙。”
贺寻眉梢微挑,抱着她的手臂却丝毫未松,反而收得更紧了些。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像在欣赏一只落入陷阱、却还试图谈判的漂亮小狐狸。
“哦?”他拖长了音调,“宋小姐想我怎么帮?”
楼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在露台门边!
宋潇因没时间解释了。
她心一横,攀在他肩上的手猛地用力,整个人像一株柔软的藤,主动地、毫无保留地缠了上去。
旗袍紧致的布料下,是她玲珑起伏的曲线,此刻严丝合缝地贴着男人坚实的胸膛。
她的双腿,顺势盘上他劲瘦的腰。
这个动作,大胆又放浪,完全颠覆了她“小神女”的清雅名声。
贺寻的呼吸,有那么一瞬的停滞。
怀里的女人,温香软玉,馨香扑鼻。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的身体,和擂鼓般的心跳。
他眸色一暗,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宋潇因顾不上他的反应,仰起脸,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用气音飞速道:“亲我。”
说完,她便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摆出一副痴缠缠绵的姿态。
她强迫自己冷静,攥着黄铜钥匙的那只手,却因为用力,指节根根泛白。
贺寻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低头,看着怀中女人乌黑的发顶,和那截在月光下白得晃眼的后颈,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有意思。
楼上,保镖已经走到了露台边,正要低头往下看。
贺寻忽然动了。
掌着她腰的大手缓缓上移,停留在蝴蝶骨下几寸的位置。
他抱着宋潇因,猛地将她往墙上一抵,“砰”的一声轻响,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让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唔……”
“这么想我?”男人的声音刻意压得沙哑,带着几分情动时的粗重喘息,在这寂静的夜里,暧昧丛生,“才见了顾毅旻,转头就来我这里投怀送抱?”
他故意提起顾毅旻的名字,温热的气息喷在宋潇因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
这个混蛋!
宋潇因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不得不配合。
她抬起眼,眼波流转,媚眼如丝,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刻意的娇嗔:“贺先生……你弄疼我了。”
那声音又软又媚,她自己听了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楼上的保镖显然也听到了,动作一僵,随即尴尬地往后退了两步,对宋兆季压低声音道:“是……是潇因小姐。”
“潇因?”宋兆季的声音带着疑虑。
“好像……好像是和个男人在……在下面……”保镖的话说得含糊不清,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短暂的沉默后,宋兆季发出一声嗤笑,语气里满是鄙夷:“呵,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安分的东西。为了拉拢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让她鬼混去,别脏了我的眼。我们走!”
脚步声很快远去,书房的灯也随之熄灭。
周围重归寂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心跳声。
男人的眼神依旧深情,仿佛她是此生挚爱。
真会演。
宋潇因立刻就要从贺寻身上下来。
可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却像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
“贺先生,可以放手了。”她抬起头,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仿佛刚才那个软媚入骨的女人只是幻觉。
“放手?”贺寻低笑一声,“宋小姐,用完就扔,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他的目光灼热,像带着钩子,刮过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被他弄得有些凌乱的旗袍领口。
“刚才的戏,演得不错。”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贴上她的,“就是……还不够真。”
“你什么意思?”宋潇因警惕地蹙眉。
话音未落,他的另一只手,忽然精准地握住了她一直紧攥的右手。
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
那把小小的、关系着宋家未来的黄铜钥匙,就这样暴露在了两人眼前。
月光下,钥匙泛着幽微的冷光。
贺寻的目光落在钥匙上,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莫测。
“所以,”他缓缓开口,“宋小姐今晚这出飞天夜盗,就是为了这个小东西?”
宋潇因的心跳,在贺寻问出那句话的瞬间,漏跳了半拍。
夜色沉沉,花园里的栀子花香气浓得化不开。
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像一把挣不脱的铁锁。
宋潇因迅速冷静下来。
慌乱是此刻最无用的情绪。她甚至还能分神去想,他的手心很烫,和那张总是很假的脸截然相反。
她抬起眼,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在月色下,像浸了水的黑曜石,不见半分狼狈。
“贺先生,”她开口,声音稳得惊人,“生意人讲究明码标价。你想要什么,开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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