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得春仰仗轻功精妙,数次巧避箭矢。红罗嫁女步甚为奇特,本是“双人功”,需男女合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佯攻、侧扰、合身……,步法敏捷神异,敌手难以抵挡。郑得春男不男、女不女,自嫁自娶……竟独自修成,更添独到之处!
他数步腾挪间,身姿婀娜曼妙,一步踏出,如娇女待嫁,既盼且望,一步跨出,又似新郎迎妻。步姿诡异,偏偏速度奇快。
他似男似女,腰细却肩宽,发长却足大,声尖却面方。阴森可恐,诡异煞人。此容此貌,叫人望之极惧,怎敢与之斗杀。
郑得春掩面哭泣,似哀似愁,似思似切。如大婚前夕,远嫁别处,离别双亲的女子。他每踏一步,体内“袅袅仙音”“胸鼓雷音”齐齐化作“哭声”荡出。令闻者落泪,步法生阻,不忍遁逃。
这武学诡异莫测,尚未斗杀,便怪状百出。叫人摸不清头脑。
李仙暗奏“守身音”、“奏阳仙音”,抵御哭声影响。见郑得春刹那间已攀链而上,速度奇快无比。李仙沉咛:“此人实力甚强,步法奇诡,万幸我曾对阵过三境武人,能耐未出我意料。”
立即飞身遁逃,囚女峡两面山壁,垂数百条铁索。往日小厮爬索而上,送菜送水照料众女寝居。今日李仙物尽其用,荡铁索飞身遁闪。若论速度,本远不及郑得春,但他箭术高强,每飞身遁逃刹那,必会辅以数箭。
郑得春意气已挫,惧箭如虎,纵然步法鬼魅奇特,但避箭却不轻易。速度总是受阻,这微末毫厘之差,便总难追到李仙。
如此周旋片刻,李仙左荡右摆,铁链间挪闪起纵,竟始终未被郑得春伤得分毫。赵春霞见其忽荡右忽荡前,有时消失不见,有时荡到对壁,十足赞道:“李仙箭术高强,他敢与郑得春周旋,果真有其绝学。这郑得春此刻恼怒至极,却被牵扯纠缠得无计可施!”
汤梦罗、包涵涵、何丽君、彭三落…等诸派女长老,均齐齐颔首,不住称赞道:“好!就以箭术纠缠,或有取胜之机!”“只需扬尽优势,或许能胜未定。”“此子甚是聪明,非莽撞鲁莽之徒,面临三境强手,兀自从容应对!”
林傲珊、罗非烟、慕红绸等眼界自不浅,暗暗忧心,捏把冷汗。虽有来有回,李仙若有半毫出错,必难善了。适才囚女峡热闹万分,此刻却寂静万分,唯观两人比斗。
风呼、箭啸、怒吼、铁铮、火花、窜影……
这般周旋足半柱香。数次惊险境遇,又被化解。李仙飘逸潇洒,郑得春却已负箭伤,精神甚感疲惫。
郑得春恼然心想:“贼猴小子!真当我奈何不得你么?你箭术虽强,叫我无奈,但若无铁索荡离,我看你怎办!”这时已然冷静,知晓李仙矫健,辅以箭术,存心谋划,他纵修为高、武道强…却总遭牵制,多数武学难以施展。长此以往,他必郁郁失志。
再不急追杀,每到见李仙荡向别处。他便顺势抓过铁索,朝空中丢去。接连抛飞数道铁索,竟在空中纠缠打结。此乃“鸳鸯红绳掌”,一掌打中人身,其体内“经络”“血管”“骨骼”互相纠缠打结,化作一“鸳鸯红结”。与碧罗掌稍有相似。
他武道境界甚高。武学演化出奇如神,只将铁索朝上一抛,便织就成一铁索鸳鸯结。数百条锁链已无用处,待尽数纠缠,李仙遁身之策,势必再无用处。
胆子较小的女子惊呼出声,跺足焦急,空自慌乱。宛若切身险于险地。皆在思索应对之策,好提醒那少侠。但左思右想,总是无用。
赵春霞骂道:“好个恶贼,果真难缠!”不住忧心忡忡,端凝战局。
众多铁索交缠,李仙仅剩一条容身,已再无别处可荡。郑得春沿索而上,顷刻已近数丈。李仙兀自镇定,再不遁逃,看准时机,一箭射下。
郑得春身形晃摆,欲尽避开,但此箭融入碧罗掌“波涛汹涌”一式,如大浪铺涌而来。如此距离,如此箭术,焉能不中。郑得春强压心悸,施展飞龙探云手强接,武学演化,龙鸣阵阵,手掌如辅金鳞。
只听“锵锵锵”刺声传出。郑得春腰肢被箭势压得后倾,他咬牙沉吼,暗道:“此子境界甚浅,年纪甚轻,何以内炁这般雄浑,力气这般生猛。他箭术虽强,本不至叫我这般难缠。可诸般能耐配合,真叫我无奈。”双脚紧勾铁链,被此箭强逼落数丈,脚尖与铁链摩出火花,铁索变得通红赤烫。
雪花落在铁索上,顷刻化作热气。郑得春尚未喘息,第二箭紧随其后。他唯有硬接,身形再被打下数丈。第三箭、第四箭……火花迸发,铁链灼热,郑得春面色难堪,本已经爬升过半,却被箭箭击退,无奈落回地面。他双手灼热,皮破血流,诸箭未能尽挡,肩头、后背皆有箭伤划痕,一时极尽狼狈。
郑得春忽然大怒,一手挡箭,一手抓链旋晃,铁链发出“铮铮”之响,盘旋晃动,以铁链传递掌劲。此计虽妙,奈何李仙箭术高绝。郑得春单手持链,便难避飞箭。李仙飞箭射去,总叫郑得春束手束脚。
退亦不是,进亦不是。目的总被提前觉察,万不想纯凭箭术之威,便可将他逼得如此狼狈。众长老见郑得春狼狈万状,均感解气。那包涵涵忽“呀”一声,面色喜意骤消,转为忧虑。
原来李仙箭囊已渐见底。李仙借地形高位,扬尽长出,若无箭矢可用,缺陷立显。届时必然凶多吉少。有心提醒,但更恐先被敌手听去。
渐渐众长老皆有觉察,不住心悬空处。待李仙最后一箭射毕,众弟子亦有觉察,数女惊呼出声,喜色惧散。
郑得春终于觅得机会,迅速欺索而上,双掌猛朝李仙心口印去。李仙镇定思索:“此人拳脚较弱,先被我飞箭耗损气力,磨其心智。这时诱敌深入最佳。”脚尖勾着铁环,直朝上遁。
众长老长叹:“危矣,危矣!”皆感李仙技穷,此情此景,性命难保。不住更感痛惜:“如此少年,殒命于此。天可怜见,何以贼人当道,危害千年。这好好少年却处境凄惨。”
忽有一女惊叫,声藏喜意。却见郑得春总算欺近身旁,按说胜负已定。李仙再不退避,忽然探袖出枪,鬼蟒探头,却反将郑得春打得措手不及。
众长老当即惊诧,难道此子箭道不俗,枪道亦有造化?赵春霞心情微荡,知晓李仙擅施枪法。此节初露端倪,造诣已惊旁众。
李仙气势顿变:“纵是三境,我怕你么!”武人过招较量、生死搏杀…最忌畏手畏脚。心可谨慎戒备,枪需直取长龙。
那枪声连刺,寒铁擦过雪花,枪法卷起寒风,“残鸦败月”、‘残魍戏水’……诸多枪招极尽演化。枪势凶辣,枪韵刁钻。
行云流水,如画如诗。
郑得春虽已三境,但毕生武学造诣,却均不如此套枪法。几如登峰造极,兼之势如江涛,凶猛而至,顿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郑得春头冒冷汗,愈斗愈心悸,暗骂:“哪冒出的小子,箭道厉害便罢。哪知枪道亦不弱!我若早知此节,定不会贸然贴身,以致失了先机。”更感每一枪招,都蕴藏凶猛蛮力,不易化解。
此情此景,再想夺回先机,已万万困难。
他矮身避开一枪,正待反击。忽感面皮一痛,胸口如遭重掌。他确定李仙未曾碰他,但这重击非虚。见敌枪再刺来,他这才回身躲避。
但感腰肢被某种物事裹挟,回身刹那,又被生生拉住,同时鬼蟒枪当面刺来。无可躲避,唯空手接枪。他大惊之余,发觉李仙枪招百出,他欲避、欲反打、欲退、欲尽…总觉无形阻力。或缠、或绕、或拍、或震…叫他苦不堪言。
浑然弄不清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时众女长老皆有参测,眉头紧锁,惊容难言,喃喃道:“纯罡炁衣!?”
原来李仙活用纯罡炁衣,无形炁衣或卷、或展、或舒、或扇、或盖、或罩、或震…两人贴身对战,始终隔一层纯罡炁衣。李仙活用此衣,搭配枪法,便总有奇效。
有时挺枪刺出,纯罡炁衣缠绕枪身,郑得春手无杀器,且位于铁索争斗,岂能尽避,唯有双手强接。抓住枪身刹那,李仙回扯炁衣,同时枪朝前刺。如此一来,一前一后,郑得春浑不知细节,只感手一滑、身一前,便被长枪刺到。
郑得春浑身血迹,已被洞穿数枪,他这时恼恨极了,数次施招逼压,欲将李仙逼落下地,但皆已扑空。可笑他小觑天下英雄,足见眼界狭窄,气度浅薄。平素常恃强欺弱,未能遇到真正英雄。
李仙枪法极精,辅以纯罡炁衣。铁索之上,占尽优势。愈斗愈高涨,心想:“我残魍枪自习得来,未曾遇到真正敌手。这郑得春心浅气窄,正适合砥砺我枪道。”
但见那铁索上,银枪急舞,鬼气森森。恍有百鬼冒头乱舞,两小鬼顽皮嬉闹,鬼手遮眼戏弄。三哭鬼凄苦哀怨,耳旁哭泣,扰人精神。李仙锐意蓄势,枪出如龙如鬼如魅。郑得春空有修为,空有武学演化,此刻却难施展,失却先机后尽吃大瘪,堂堂三境武人,被枪法拨戏,竟晕乎迷糊,浑不知如何招架!
众女目露崇拜。慕红绸心想:“这才是真英雄,非周士杰等能比拟,谋略武功,枪道箭道皆精。二境修为···面对三境强敌,竟游刃有余,占尽上风,毫发未伤!”
再斗得片刻,郑得春怒吼一声,竟强吃一计穿心枪,双掌当胸拍印而去。此乃赴死杀招,李仙本难闪避。临掌刹那,李仙身化流光,挪闪丈许外,避过掌击,脚踏轻功回到地面。一甩枪身血迹。鬼蟒枪银光绽射,初饮三境血更添煞气。郑得春眼神暗淡,死死抓着铁索,再撑片刻,身体无力跌落,“砰”一声砸在地面。
李仙不敢大意。细细观察,心想:“适才一枪,确已洞穿其心。本该无命活,但三境武人…需再观察片刻。”
耳听诸女欢喜喊好,既无自得,亦不大意。双目紧盯郑得春尸首。他拾起十枚石子,施展“纵云手”打射而去。“哒哒哒”十声,石子打进穴道,再“砰”一声碎裂,无数石碎密布体内。
汤梦罗等长老见他谨慎如斯,暗暗点头,更高看几分。帮忙观察,脆声说道:“小友,此人踏足三境不久。但武学演化已深,心脉虽破,但如有护命武学,仍在演化未定。”
李仙颔首,摘一缕长发,掌风送至尸躯旁,听其动静,觉察其态。忽面色陡变,纵身跃起。离地刹那,一只稚嫩小手破土而出,却抓得个空。
“落发生根”可传递耳感目感,更可“感地”。他觉察地有变动,立即猜想郑得春藏土靠近,立即跃起。若差之分毫,已被抓擒。
李仙施展七星步,破开“炁团”,凌空数次踩踏,迅速跃升数丈。离地十数丈后,目光观察地面。忽‘东’、‘南’‘北’三面,有飞物射来。其势迅猛,实难躲避。李仙再运‘金光’,闪纵而出,凝眉观察四周。
忽听“砰”一声,‘郑得春’尸体破开,淡绿毒雾飘荡逸散,四面传来声音:“好小子,你确实厉害,我郑得春算被你杀得一回!此乃‘化骨吞血毒’,将蔓延而上,笼罩峡谷。我若料想不错,你定是为救诸女罢?哈哈哈,这些女子中,莫非有你恋人?叫你涉险相救。此雾弥散,她等有死无生,骨化水、肉化汤…娇容俏貌皆消亡,都是被你所害。哈哈哈。”
“你若丢弃长枪,自断手脚,自剐眼耳,我尚能收回毒雾,如何抉择。便看你个人。”
李仙问道:“你好大胆子,这些女子乃贺问天费尽心机抓来,被你毒死,你能善了么。”郑得春说道:“哼,贺城主早有所料。若有异状,宁愿毒死所有,不可放逃一个。”
众女均感森寒,放声唾骂。李仙说道:“好个贺问天,果真歹毒阴狠!”旋即自信笑道:“可惜,可惜,毒计虽狠,对我却无用。”暗暗施展‘巽风息’,肚起炉灶、煮气烹清,蓄起浓郁清气。
郑得春骂道:“自私小子,好,那便叫你试试!”毒雾迅速扩散,蔓延而上。位置较低的石洞渐被笼罩。众女惶恐至极,摒息闭目,只盼强撑片刻。
李仙蓄势已足,张口吐雾,那白雾铺卷而来,如狂风之势,将毒雾压制、消除…这场凶难顷刻化解。有女赞道:“好手段,好手段!”
罗非烟顿感眼熟,双目紧锁李仙身影,喃喃道:“莫非,莫非是他!他不是名为花满楼么,何以又叫李仙?他···他好古怪,好难琢磨。这…这小贼…”俏脸微红,心情复杂。细想昔日遭遇,被李仙诓骗出糗,竟不曾生怨生怒。想起此前数日通信,李仙言语轻挑,叫让她春心荡漾。
待白雾笼罩,李仙面中黑浊散尽,长发飘飘,面若冠玉,眉心红痣甚是惹眼,英武轩昂。罗非烟叹道:“若论俊逸,怕难有人能及他了。此人奸诈不输贺问天,总爱扮丑潜藏,可恶至极。这股清气具备褪污化浊能耐。故而此刻显露。却好没法子,若不这般,怎能藏进敌阵?”目光痴痴,一时难以别开。
这时全貌尽展,风采更上层楼:身撩白雾,气质缥缈,面无暇,身挺拔,枪凌厉,意凌霄。
众女竟难挪目,过得好片刻,才渐渐回神,心中忧心更重。万盼那公子可保无恙。
赵春霞一愕再一愕,目蕴奇芒,痴痴凝望,喃喃说道:“原来是这般一少年公子,在与我通信交谈。他生的原来是这般啊…”汤梦罗等初见长老,亦皆有动容。李仙身缠白雾,身悬半空,紧盯地面。
暗道:“那郑得春尸首已毁,心遭洞穿。何以又能活下,尸首何以化作毒气?”李仙再捻发丝,送至地中,落发生根,先探知地中情形,确定无恙,再站在发丝旁。观察周遭地中变化。
郑得春土中跃出,却见身材矮小,手短足短,宛若幼儿,双手探抓攻杀。但能耐已锐减。李仙提枪招架,斗的片刻,第二个、第三个郑得春破土而出。皆身材矮小,分攻左右,夹击前后,隐组成一套阵法。
每一个郑得春能耐皆不如从前,模样甚怪,酷似幼童,但又各不相同。一人手短腿短,一人手长腿短,一人手短腿长。手短腿短者口齿伶俐。手长腿短者掌劲雄浑,手短腿长者速度奇快。隐隐组成阵法,更为难缠!
原来……
郑得春拳脚造诣浅,自幼看守“囚女峡”,罕少能外出,经验亦只寻常。但武学却成一独到流派:“自嫁自娶送子流”。这流派甚是古怪,需具备[重阴相],且将三门武学修得大成。
贺问天说:“得此流派,纵四境武人强攻。这囚女峡你亦可守之!”
第一门武学:养生功·鸳鸯食毒功。此功旨在借毒养躯,日久服饮,毒抗甚强,死后鸳鸯食毒功逆运,积攒毒质反涌。第二门武学:雌雄合相功,实属罕闻武学,需具备[重阴相],此功是内练武学,旨在“回气复本”。练至高深处,可“自嫁自娶”,独享欢纵,更可“自己诞子”。第三门武学搬骨化生掌,掌劲阴毒,乃折磨人的招式。
三门武学虽奇虽怪,但若同聚一身,彼此共鸣,互相合融。便成“自嫁自娶送子流”,方可具备奇效:一身二命、身化三子、旧躯化毒、杀人无踪。
郑得春被毙命后,鸳鸯食毒功仍在演化,意识尚有留存。这时“雌雄合相功”、“搬骨化生掌”共鸣演化。搬骨化生掌对自己施展,搬弄全身骨骼,将全身骨质再组合成三具幼躯。雌雄合相功顺势“自己诞子”,便能一躯化三子。
再搭配“术道·遁地”,藏遁地中。鸳鸯食毒功逆运,剩下的残躯化为毒质。如此这般,便有这般奇效。旧躯死去,新化三子。一男二女。
因全身骨质不同,三子身段各异。三子遁地潜伏,更组成某种诡阵,真可谓怪招齐出,十足难缠。旧躯化毒,毒气弥漫,纵是四境武人,若不具备相应手段,轻则狼狈遁逃,重则殒命当场。
这流派还需一要处,需踏足武道三境,否则武学演化不足,幼子便易“胎死腹中”。故而郑得春修为堪堪初入三境,苦守囚女峡,而非别处大用。贺问天物尽其用,全已算计得当。
其中一子突袭打来,双掌施展“飞龙探云爪”。
李仙凝息一震,身起乌芒,运转“铁铜身”硬抗,再搭配残魍枪“鬼缠身”特性。铁铜身“乌芒”间迸起鬼影,后背化作青紫色,更为坚固厚实,强吃一爪兀自无事。
郑得春啐骂,深感李仙手段奇多。潜进土中周旋。李仙长枪一震,地面“咚隆”一声,尘土飞溅,周身竟凹陷一大坑。
郑得春武学流派确实精巧。但一躯化三子后,三幼童残躯不全,实力能耐皆锐减。辅助术道、阵法…勉强弥补缺陷。甚至更为诡异,但李仙“力大”出奇,却正好克制此阵了。
李仙长枪柱地,同时将“罡雷指”要义,融进枪身中。他拄地刹那,如同震响“雷鼓”,胸口胸鼓雷音透进地中。兼顾力道凶猛,透入地底。
几次下来,三子幼躯本便残缺,又被震伤。地里再难呆得,各自窜出地面,求饶道:“大侠,饶命,饶命…我认输…认输。”
李仙看准时机,一脚踢枪尾。鬼蟒枪悍然射去,洞穿三具郑得春幼躯。此力之巨,长枪咚隆一声,钉在峡谷墙壁上。赵春霞等石洞皆震上一震。
几女呀一声后退,无不惊恐:“此力…骇人!”
李仙杀得强敌,再观察半柱香。确定郑得春确已毙命,微微松一口气。
[初杀三境武人,残魍枪熟练度+153]
[残魍枪]
[熟练度:6599/35000圆满]
……
……
李仙摸寻郑得春残衣,发现一圈玄匙,正是解开“琵琶锁骨链”的关键。李仙心想:“如此这般,我危机应当已经解除,此战算计虽多,但实不算费力。但不可得意忘形,郑得春败于我,全因此人空有狡诈,却不算聪明,且眼界狭窄。一被牵制,就乱了阵脚。倘若换一强手,我怕难以胜得轻巧。也罢…歇息一阵,便去救人。”
朝众女拱手道:“诸位,我歇息一阵,再救你等,还望莫急。”朝地上盘坐,内练[五脏避浊会阳经]。
[熟练度+1]
……
[五脏避浊会阳经·强脏篇]
[熟练度:11236/24000大成]
众女见得救在即,大感欣喜,感激不尽。皆瞩目望来,不敢出声打搅。彼此做出嘘声状,有人弄出动静,更被旁女投目埋怨。
李仙蕴养片刻,先将“林傲珊”救下。林傲珊自是欣喜非常,跳拥而来。李仙见众目睽睽,本愿避开。但他生性不知如何拒绝女子投怀,幽幽一叹,心想:“李仙啊李仙,倒也不怪夫人要剐你眼,你…”
轻拍林傲珊后背,细声安抚。林傲珊喜道:“小李子,咱们府城情谊,还是很深厚的。你…你竟舍命救我。”说罢俏脸微红。
李仙心想:“我舍命救的人可多了。”说道:“你歇息片刻,待会过来帮忙。”便沿山壁爬去,解救旁众女子。
众女皆出囚笼,自是喜出望外。纪慧等感激无言,但话语尚未出口,李仙已遁向别处。她等张望良久,好生失落,未能交谈说话。
待解救到罗非烟时,李仙笑道:“非烟妹子,绣城一别,咱俩又见面啦!”罗非烟想到过往窘态,嗔道:“你这…怪人,还敢说,你到底是好是坏,又在弄甚古怪。”
李仙故作悲伤说道:“我拼命救你,你…你…”罗非烟心肠一软,“对…对不起,我…我…”
李仙笑道:“逗你玩的。绣城之事,你莫要乱说。不然我又将你捆起来,丢到别处去。”罗非烟羞红道:“那种事情,我…我怎可能到处乱说。你这怪人,敢做不敢当,怕我毁你名声么。”
众女纷纷得救。体力尚佳者,便帮忙解救同伴。体力较差者,便盘坐休养。数百道铁索结成“鸳鸯结”,悬在高空中。
众女恢复内炁后,轻功不俗,飞檐走壁不在话下。数十女子均已得救。纪慧凝望李仙片刻,忽想起师尊,“呀”一声惊呼,脚踏轻功,踏墙踩壁,飞到师尊所在石洞外。
纪慧问道:“师尊,你没事罢?”这时愁怨已消。赵春霞笑道:“自然无事。”纪慧说道:“我为您解锁。”
设法打开玄铁栅。但赵春霞被鸳鸯锁骨链拘束,纵铁栅敞开,亦难迈出半步。纪慧正当无计可施,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李仙喊道:“纪妹妹,我来罢。”纪慧惊喜道:“啊,是…是你。”觉察失态,连忙再道:“少侠,万分谢你,请快救我师尊。”竟连师尊也不看了,尽在端详李仙。
她顿了一顿,既羞且奇道:“你方才叫我纪妹,你知道我姓名?我们难道见过?”
李仙随口说道:“我听王龙说起过你。”心想:“我喊人妹妹自然至极。真要论起来,我该喊人姐姐未定。”他对纪慧绝无别意,态度随和,“妹妹”二字更无歧义。
转头拱手说道:“春霞前辈,我来救你!”赵春霞含笑望来,轻轻颔首,面有微异,目光不住近近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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