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已经很久没有做了,更没有在孕期有过夫妻生活。
她是生疏的。
周自衡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男人今年三十四了,从他发育完成,成了一个拥人正常生理需求的热血青年,一直憋到大半年前林听终于愿意跟他在一起。
就那么一夜。
他能有什么经验?
加上林听大着肚子,虽然他也知道除去怀孕的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夫妻之间适当有性生活反而能改善夫妻关系,缓解孕妇孕期的烦燥。
可是这个男人太害怕伤害到林听了。
许久,许久,都未成功。
静谧的夜色里,林听不过是微微蹙了蹙眉,攀紧周自衡脖颈的动作紧了紧,周自衡便停下来,一动不敢动。
他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看着朦胧月光中,闭着眼睛的她,“对不起!我是不是太不会了?”
林听缓缓睁开眼睛来,幸福一笑。
她笑着的时候,肩头的一缕青丝长发从纤细白皙的脖颈处滑下来,轻柔地垂在白皙的锁骨处,又轻轻地碰了碰周自衡的手臂。
男人顿时屏住了呼吸,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掀起了狂风巨浪似的,就要冲破他的心脏。
可男人只能克制,隐忍。
他从林听身上下来,搂着她,“我怕伤害到你和小宝。”
“你要是不太会,那换我。”
大着肚子的她,身材却丝毫不臃肿,纤细的胳膊,纤细的腿,露着骨窝的锁骨。
男人的目光扫过这些地方。
喉结滚动。
声音轻柔又克制。
“真的可以吗?”
“嗯。”
这一夜,在林听的引导下,变得美好而甜腻。
一切结束后,林听躺在周自衡紧实的胸膛上。
周自衡宽厚温暖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肚子,“小宝好像睡着了,她都没有动了。”
“小宝刚刚还动了一下,只是你没感觉到。”
“我再试试。”
大掌在林听大大的肚子上移了很多个位置,最后终于感受到小唯一轻轻的蠕动。
“周自衡,我告诉柚子,你给小宝取的名字叫林唯一,她很喜欢呢。”
现在已经能确定,肚子里的二宝是个女孩了。
林唯一这个名字,林听和小柚子都很喜欢。
两姐妹一个叫林瑾一,一个叫林唯一,虽然是两个不同的男人取的名字,也是两个爸爸,但是林听相信将来唯一妹妹和瑾一姐姐,必定会十分相亲相爱。
林听从来没有想象过,柚子也会有当姐姐的这么一天,还能融入到新的家庭里,有这般温柔细致的爸爸。
林听的小脑袋昂起来,借着夜色,瞧着周自衡事后的一脸靥足,“周自衡,真的好后悔,小的时候没有发现你的好。”
“不过没关系。”她的手指,轻轻落在他挺拔的喉结处,俏皮地摸了摸,“往后余生还很长,来日方长,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变老,真好!”
这样的情话,却并没有让周自衡有多开心。
他脸上的笑容反而僵了僵。
刚刚柔软的五官线条,这会儿紧紧一崩,在夜色中染上几分挥不去的忧虑。
眉峰高高隆起,仿佛有解不开的心事压在眉间。
这样的忧虑,林听丝毫没有发现。
她埋在他的怀里,跟他讲着她的心里话。
“周自衡,你知道吗,我在国外的岛子上时,虽然有柚子陪在我身边,但是我心里好慌。”
“我每天都很难入睡。”
“我走的时候你身上本来就有伤,我害怕你在国内被周家那些人算计坑害。”
“可是我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到你。”
“我每一次上街,都不是为了逛街,仅仅只是希望找到一丝一毫能够摆脱江遇,联系到你的机会。”
“但是太难了。”
“这半年我过得一点也不好,不过没关系,我终于回到你的身边了。”
林听和周自衡说了这么多真心话,按理说,周自衡应该开心才是,可他没有,他的鼻息里似有轻轻的叹息声。
有什么话想对林听说,却最终又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长臂圈着她的肩膀,轻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
“不怪你。”林听知道,一切的错都在那个人的身上。
他活着的时候,她不愿意提到他的名字。
他死了,她更不愿意提起。
“周自衡,我们去洗洗吧。”
“嗯。”
一番清洗后,林听穿上衣服,去了柚子的房间。
柚子和江嘉树早就睡着了。
女孩子粉粉的床上,躺着两个小朋友,江嘉树睡得倒是十分规矩,小柚子的睡相却不太好看。
她抱着娃娃,两只腿都压在江嘉树的肚子上。
林听扶着腰,正要弯腰把柚子的腿拿下来,周自衡快了一步,“我来。”
看到江嘉树和柚子现在青梅竹马的样子,这个老父亲现在就开始担忧,以后这臭小子会把自己的宝贝闺女给拐跑了。
给两个孩子盖好了被子,周自衡牵着林听回了房。
周自衡关上门,林听走向床边,边走边说,“柚子和嘉树也算青梅竹马吧,不知道这两个孩子长大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不管什么样子,她这个当妈的,都会支持孩子。
说话间,她已经重新躺到了床上,周自衡也在她的身边躺下来,“我倒希望嘉树和柚子永远都只是纯友谊。”
“为什么,嘉树这孩子跟着书臣哥,从小耳濡目染,以后肯定也会是个宠老婆的好男人。我倒是希望嘉树和柚子将来长大了能成为会一对。”
未来女婿若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也知根知底。
周自衡:“希望我们的女儿慢一点长大。”
因为女儿们长大了,就要嫁人,他舍不得。
……
翌日。
周自衡起的比较早。
他最近喜欢亲自下厨,为林听准备各种孕妇餐。
洛高在旁边陪着,顺便向他汇报了一些事情。
林听今天起的比平日早,看到周自衡又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她挺着大肚子,缓缓走过去。
“周自衡,你最近不用忙工作的事情吗,每天都在家里。”
周自衡今天熬的汤,依然是为林听消除孕期水肿的汤,他搅着锅里翻滚的玉米须瘦肉汤,然后把火调到最小。
旁边的洛高说道,“太太,对家主来说,还能有什么事情能比您更重要。”
“周自衡,你不用把全部的时间都花在我身上,来日方长,未来你还有很多时间陪我。你要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你就去忙,真的别只顾着我。”
从她回到至今,周自衡没有离开过她半步。
她真怕因为她,耽误了他的正事。
听到她说来日方长,周自衡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心微蹙,似有心事萦绕在眉间。
连旁边的洛高,也不由皱了皱眉,有些忧愁地看着周自衡和林听二人。
周自衡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回头,揉了揉林听的脑袋,“放心,集团的事情有专门的人打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都会线上处理。”
他补充道,“至少你怀孕到生产坐月子这段时间,我都会留在你身边,好好陪着你。”
林听这一胎,不要太幸福。
那个时候怀着柚子时,她是在监狱里度过的。
她从林家的千金大小姐,成了阶下囚,最爱她的亲人和男人一个个的都离开了她,亲手把她送进监狱里,那日子苦不堪言。
然而怀了周自衡的孩子,她每天都被照顾得很好,周自衡更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心满意足一笑,“老公,辛苦你啦!”
周自衡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林听:“老公!”
周自衡轻抿的唇,露出微笑的弧度,“再叫一遍。”
连旁边的洛高,也不由偷偷地笑了笑。
“不要太贪心,来日方长,反正以后你都是我的老公。”林听俏皮一笑,随即扶着腰慢慢转身,“我去看看柚子和嘉树醒了没有。”
周自衡望着她的背影,轻声吩咐,“走路慢一点。”
等她走远,洛高在旁边压低了声音,十分担忧地问道,“家主,太太知道你暗恋她很久了吧。”
“嗯。”
“那她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没有追求她吗?”
“那件事情,不要告诉她。”
“家主,我觉得你应该告诉太太,她有知情权。”
“我说了,不要告诉她。”
“可是你的身体情况,太太早晚会知道。”
周自衡没有说话,他尝了尝砂锅里熬着的玉米须瘦肉汤已经好了,关了火,“她的日子过得太苦了,我只想让她尝尝更多的甜。”
“可是……好吧,你不让太太知道,我会守口如瓶的。”
……
九点。
一辆黑色的红旗国宾,缓缓驶进君悦府周自衡的别墅大门。
江书臣从车上下来,见到柚子和嘉树在草地上和一只白色的小狗快乐的玩耍着。
“肚兜,接球。”
“肚兜,到我这里来。”
白色的小狗,奔跑在绿色的草地上,在两个小朋友之间穿来奔去。
周自衡就坐在草地的木椅上,拿着手机,给孩子们拍着视频。
江书臣走近,“阿衡,没想到你还会给柚子拍视频。不过你不是对动作毛发过敏吗,怎么同意让柚子养狗。”
“已经不过敏了。”周自衡拍到最珍贵的一幕,又回放看了看。
视频里的柚子开心快乐,他很满意。
他不会告诉江书臣,自己动物毛发过敏一直没有好过。
因为柚子喜欢这只肚兜,他特意去打了抗过敏的针剂,只要每个月提前打两针,就能缓解过敏症状,几乎不会被发现。
江书臣坐到他旁边,“三十年的过敏症状,说好就好了?”
周自衡收了手机,“最近你很忙?”
“能不忙吗?”江书臣叹了一口气,“江遇丢下一堆的烂摊子,林叔又完全不管。”
周自衡看着江书臣,眼皮未动,神色严肃,“最近和夏静姝关系怎么样?”
“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啊。”
“你不多花些时间,陪陪她?”
“说到这一点,确实是我亏欠静姝太多。”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需要……”
饶是周自衡是一个从不拐弯抹角的人,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江书臣说起关于夏静姝的事情。
这个男人从小到大的第一梦想,便是要娶夏静姝为妻。
那个时候夏静姝并不是江书臣的女朋友,夏静姝之前还谈过一个,已经到了准备订婚的地步,若不是那男人突然出了国,根本没有江书臣的份。
“夏静姝知道,嘉树昨晚在我家留宿的事情吗?”
“你没告诉她吗?”
昨天江书臣给他回了微信后,直接忙到半夜,以为林听和周自衡会告诉夏静姝。
周自衡微微挑眉,“所以,夏静姝不知道嘉树在我家留宿,你也没告诉她?”
“静姝应该知道吧。”
“那她为什么不闻不问?”
“……”
“书臣,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你儿子一晚上没回家,你老婆也没发觉?”
“她可能以为我会来接嘉树,又去打了一夜的麻将。”
“……”
周自衡都快无语了。
“所以,每次夏静姝夜不归宿,都是去打麻将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经常不在家,静姝一个人太无聊了,她有几个牌友也正常。她打牌很烂,输了一些钱,不过没关系,只要她开心就好。”
清晨,春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两个男人身上。
周自衡紧崩的面色,却染上一层寒意,“你也知道你经常不在家?”
这个男人,从小就是个恋爱脑。
没得治了。
周自衡重新拿出手机,往江书臣的微信里发了一个酒店的房间号。
随即,提示道,“地址发你了,我建议你现在就过去看看。”
周自衡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夏静姝的事情,江书臣早晚会知道。
江书臣拿出手机,看了看酒店名和房间号,先是一怔发愣,“你发个酒店房间号给我干什么?”
“现在是早上九点,十点半之前,你还能过去抓个现形,你去了就知道了。”
江书臣开着玩笑说,“阿衡,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怀疑静姝背着我在外面有男人了吧。我告诉你,这不可能的事情,全天下的女人都出轨了,我家静姝也不会出轨。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以后别开了。否则兄弟会跟你翻脸的。”
说到最后,江书臣的笑容消失,整张儒雅英俊的容貌浸在一片严肃之中,“阿衡,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我家静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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