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我的命。
而且,还是去找的心月。
宋时安很快就发现了,这事可能不是‘骚扰’。
因为这太符合人性了。
倘若自己的性命有危机,那一定是某人要做掉我的性命,肯定是一个大人物。
这样的大人物,谁敢去得罪?
因此,不能找我。
去找心月,那才是尽可能安全的做法。
宋时安伸出手。
心月拿出了纸条,放在了他的手里。
看过之后,他攥成团,收进了袖子里。
“我先回府换个衣服,你在外面等一会儿。”
“好。”
就这样,心月在门口等着。
宋时安回去,迅速的更换了衣服,而后去到了门口。
两个人就这样,徒步的并肩走着。
“咦,你是刚来还是去过我家一趟了?”宋时安好奇的问道。
“去过一趟,见到了你妹妹。”心月说时,表情有些凝重。
“她告诉你,我去找离国公了吗?”宋时安试探性的问道。
“……”听到这三个字,她的表情更沉重,但并未表现得过于明显,很快便恢复了神情,点了点头,“昂,她说了。”
“他叫我去的。”因为在外面,不方便细说,于是宋时安便相当省略的说道,“因为屯田的事,想敲打我。”
“嗯,还好吧?”
她虽然主动搭话反问了,但注意力依旧是很恍惚,尤其的心不在焉。
这时,宋时安握住了她的手。表情颇为认真的看着前方,道:“他很结实,看不出疲态与老态,相当健康。”
“……”
听到这句话,心月也紧握着他的手,眼睛里面出现了光彩。
心也更加踏实了。
健康就好,还能活很久就好。
这样,心月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复仇还没有完成,那家伙就擅自的死了。
“笑笑嘛,笑起来更好看。”见她舒缓了一些,宋时安摸了摸她的头,打趣道。
心月淡淡的笑了笑,接着看向他,突然想到些什么后说道:“你妹妹跟我说,你在燕国那阵子,那孙家小妹还花钱贿赂官员抓骂你的人,被孙司徒打了一手的血。”
“……”宋时安愣住了。
“笑笑嘛。”心月瞅着他,打趣的安慰道,“笑起来更好看。”
“你这人说话怎么酸里酸气的。”
“别闹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心月无所谓的哼了一下,“被美女仰慕,有面子的是你。”
“所以说……”宋时安在一顿支吾后,开口道,“找你的那个人,你见到过没有?”
非常巧妙的就将话题生硬的给转走。
见他这样心虚,心月也没继续追击,回到正事:“没有,是侍女跟我说的。约摸四十多岁,看起来像是个官宦之家的下人,尤其普通,没什么特别。”
这才是对的。
像那些谍战片里,间谍细作都非常帅气是不现实的。
除开特殊任务需要,一般都是非常没存在感,就像是个普通老百姓的人来干。
你就说刘德华和梁朝伟搞卧底,你能够不去多看几眼吗?
“那你的丫鬟,可靠吗?”宋时安又问。
“府里就两个人,一个侍女,一个做饭的嬷嬷,都是宫里出来,先前侍奉殿下的。”心月说道,“应当是可靠的,你要是觉得实在是……”
“不要!”
宋时安直接打断。
“知道了,你吵什么。”心月嘴巴一抿,有些无语,“我才不是那种残忍的人。”
“我知道。”宋时安主动道歉,“你是为了我好。”
倘若真的有人要杀自己。
倘若那人真的是冒死传递情报。
那但凡知晓此事的人,都需要格外警惕。
包括是心月府上的丫鬟。
“没事的。”心月又说道,“我跟她提醒过,这事绝对不可能透露出去。宫里的人你知道,嘴巴虽然很大,但命也薄。”
“那倒是。”
宫女之间聊八卦再正常不过。
可她们也是有底线的。
伴君如伴虎,真涉及到什么可能要掉脑袋的事情,她们嘴不可能不严。
“那这事,你怎么看?”宋时安问。
“离国公不是刚让你去么?”
“那不对劲啊。”宋时安道,“喊我去就是谈事的,事情都没有谈出结果。与此同时,就有人过来找你,这不合理。”
离国公一边想要拉拢自己,一边就准备干掉自己,这可能吗?
“诚然。”心月一本正经的分析道,“如若不是离国公的话,那就有可能是孙司徒报复你欺负他女儿的事。”
“我啥时候欺负他女儿了?”宋时安嫌弃的看着心月。
“那这俩人都排除就是……”
说到这里,心月定了一下。
宋时安表情也严肃起来。
已知:有人想杀我。
再已知:有人偷偷来报信。
还已知:他不是离国公和孙司徒。
结论:那他便是一个非离国公和孙司徒以外,不能够说出名字的,相当有实力的大人物。
TMD,范围这样缩下去,话题会变得很敏感。
“差不多也是那个时间了,先去吧。”
宋时安没有再猜。
于是,两个人便一起的去到了纸条之上,外城的某个集市。
而后,找到了一家大的菜商行。
因为宋时安也是便衣素袍,虽说长得帅了一些,但由于太年轻,且亲自来这种底层市井之民才来的场所,所以并未太引起别人的关注。
虽然他长得有点像那个大明星宋时安。
可谁会觉得,四品大员出现在菜市场?
“公子,您找谁呢?”一位伙计问道。
“我去后院看一下菜。”宋时安说。
“好嘞,我带您去看。”
古代也是有菜市场的,而盛安土贵,城中几十万百姓,基本上都没有院子能够自己种菜,都需要去买。而那些官宦老爷就更不一样了,家里几百口人,隔几日就需要运送一大批新鲜蔬果进府,所以一般都会直接选定某些菜商,让其送菜。
宋时安看着光鲜亮丽,所以伙计直接就带他去后院仓库,给他介绍菜品,热情推销。
“嗯,不错。”宋时安点了点头,接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碎银子递给了他。
伙计欣喜的接过了钱,眼睛都发亮:“多谢少爷,您这是要订我家的菜?”
“有这想法,我再待一会儿,不浪费你时间吧?”宋时安问。
“没事,您看一天都可以。”他就这么站在旁边。
看着这俩人,继续的四处打量。
心月蹲在地上,百无聊赖的拿起一颗菘菜(大白菜),就那么看着一旁的宋时安,假模假样的挑菜。
怎么会选在这种地方碰头?
是不是被耍了。
正当她这样想的时候,院子侧门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司马府送车来了!”
两个人才同步的回头。
这时,侧门外推进来一个空板车。
车上都是一些大的空竹篮子。
早上,菜商给大户送菜过去,晚些时候再把车跟篮还回来。当然,这是那种采购量比较大的做法。
一般就送到府门卸货付钱。
像宋府就是前者。
并且因为信誉比较好,通常都是一个月给菜商结一次钱。
推车的下人见到伙计后,便打招呼道:“菜篮给你们送来了,不过我还要挑些菜带回去。”
“好说好说,你挑就是了。”
“待会儿还要用一下你们的车。”下人笑道。
“支会一声就是,司马大人可是我们的大主顾哦。”伙计非常殷勤。
“上个月的帐结一下。”下人掏出一袋银子递给了他,“你去跟你们东家对一下。”
“好嘞。”伙计拿过钱,然后对宋时安和心月笑盈盈道,“公子稍等一下哈,我过一会儿就来。”
“……哦。”宋时安点了下头。
然后,就看到伙计拿着钱走了。
在他刚走,那位来送车的下人便用力的敲打了一个空的大菜篮子。
紧接着,赶紧跑到一边望风。
宋时安和心月就这么费解的盯着那个菜篮子。
突然,它动了。
一下子,把竹子编织的菜罩顶开,冒出了一个脑袋。
“咦!”宋时安被吓得一激灵。
而心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竹柄小刀挡在了他的面前,十分警惕。
接着,二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老头,脸上还粘着菜叶,带着一股子酸味的从空篓子里爬出来:“是时安吗?”
“你,你是?”宋时安让心月退开,感觉此人有点熟悉。
“老朽是司马煜啊。”他颤抖的说道。
司马煜这个名字一出来,宋时安还怔了下,一旁的心月便解释道:“太卜令,正四品。”
卧槽,谁把正四品的老爷塞菜篓子里了!
他妈妈不要了是吧?
“哎哟,您慢点。”
宋时安赶紧的上前把他给搀出来。
这个人他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有那么熟,毕竟大大小小也算个堂官,可因为这个职务太没有含金量,宋时安也没去过多关注。
唯一一次见面,就是跟随小魏出征时,司马煜在将台上主持祭祀。
“时安,你知道先前你从朔风归来之前,皇帝召见过晋吴二王吗?”
“好像有这事。”
“而在召见二王之前,陛下还秘密召见过我。”
“啊?!”因为这事没有人告诉过宋时安,所以他很惊讶。
但并非是惊讶没人告诉他。
而是,一个玩龟壳的怎么这么有面子?
绝对,跟这个梦有关。
“那你知不知道,司马府在那以后,紧闭大门,再不早朝,且不见任何人吗?”司马煜又问。
“我这一年都没多长时间在盛安,老搁外面飘着……”宋时安一边解释,一边紧张的问道,“这里说话安全吗?那边不会突然来吧。”
“对账一般要一刻左右。”司马煜说。
“哦,那我知道了,司马大人牵扯到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宋时安隐约的察觉到有‘党争’的意味,不过还是不解的问:“那您说,您能救我的命,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句话,司马煜当即就跪在了他的面前:“时安,是你能救我的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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