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小手指向了地图上那个童话城堡。
迪士尼。
沈岩点头。
没有犹豫。
第二天,阳光正好。
海洋公园的喧嚣被抛在身后。
他们走进了梦幻的国度。
沈雅为悠悠戴上米妮的耳朵发箍。
小女孩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沈岩买了一支巨大的彩色棒棒糖。
悠悠小小的手,几乎握不住。
她舔一口,眼睛就弯成了月牙。
旋转木马。
小飞象。
疯帽子茶会。
沈岩陪着她,坐了所有她想玩的项目。
他没有不耐烦。
没有看手机。
没有思考工作。
这一天,他只是悠悠的爸爸。
沈雅在旁边为他们拍照。
相机里,定格了一张张笑脸。
哥哥的,悠悠的。
仿佛过去的阴霾,从未存在。
夜幕降临。
城堡被灯光点亮。
烟花在夜空中绚烂绽放。
悠悠骑在沈岩的脖子上。
小小的手,指着天空。
“爸爸,你看,好漂亮。”
沈岩抬头。
烟火的光芒,映在他的瞳孔里。
璀璨,却转瞬即逝。
他握紧了女儿的小腿。
他要给她的,是永不落幕的烟火。
这一趟港城之行,度假是表象。
入局才是内核。
沈岩的名字,随着赛马会创始会员的身份,像一颗深水炸弹。
在港城最顶级的圈子里,炸开了锅。
一个内地人。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凭什么?
质疑,猜测,不屑。
暗流涌动。
邀请函,雪片般飞来。
沈岩都拒了。
除了那一封。
烫金的纹章,来自港城赛马会董事局。
地点,维多利亚山顶。
一处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云霄阁”。
能踏入这里的,无一不是港城真正的掌控者。
沈岩知道。
这是考验。
也是战场。
他必须去。
而且,要赢得漂亮。
当晚。
沈岩独自赴约。
没有带陈光科,也没有带白玲。
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云霄阁”门口。
门口的侍者,眼神里带着训练有素的审视。
当沈岩报出名字。
那审视,变成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他被引了进去。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是三三两两的宾客。
头发花白的世家家主。
正值壮年的商界巨鳄。
每个人身上,都沉淀着岁月与权力的气息。
沈岩的出现,像一滴清水,滴进了滚油里。
没有激起油花。
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所有谈话,都停顿了一秒。
目光,汇聚过来。
有好奇。
有轻蔑。
更多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打量。
仿佛在看一个闯入者。
一个不懂规矩的暴发户。
沈岩面色如常。
他取了一杯香槟。
走到落地窗前。
脚下,是半个港城的灯火。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带着笑意,却冰冷。
“沈先生,真是年轻有为。”
沈岩转身。
一个六十岁上下的男人,站在那里。
一身手工定制的唐装,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扳指。
气场迫人。
郑天枭。
郑氏集团的掌门人。
港城地产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沈岩在中环拿下的那块地,正好楔在他的商业版图心脏。
断了他最后的念想。
所以,他来了。
郑天枭没有等沈岩回答。
他举起酒杯,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听见。
“听说沈先生在中环得了块宝地。”
“我们港城人,最讲究和气生财。”
“不如,我们郑氏出钱出力,帮你开发。”
“你什么都不用管,坐享两成纯利,如何?”
话音落下。
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玩味。
这是阳谋。
是羞辱。
两成。
打发叫花子。
那块地的价值,足以再造一个郑氏。
答应,就是任人宰割的蠢货,从此沦为港城上流社会的笑柄。
拒绝,就是当众驳了郑天枭的面子。
一个外来人,得罪了地头蛇。
以后的路,寸步难行。
郑天枭的脸上,挂着长者的“慈祥”微笑。
他笃定。
这个年轻人,除了低头,别无选择。
沈岩没有看他。
他的目光,落在郑天枭身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中年人。
正焦急地看着手机。
是郑天枭的副手。
沈岩的脑海里,系统的声音一闪而过。
【今日财富情报:郑氏集团旗下‘远洋航运’,因涉嫌为北非禁运区提供运输服务,正被北美海事联盟秘密调查,证据确凿,制裁令将于72小时内发布。届时,郑氏‘远洋航运’所有海外资产将被冻结,股价面临崩盘。】
沈岩端起酒杯。
轻轻晃动着杯中金色的液体。
他终于开口。
声音平静。
“郑老先生的提议,很有诚意。”
众人眼神一变。
他要服软了?
郑天枭的笑意,更深了。
“不过。”
沈岩话锋一转。
“我对地产,兴趣不大。”
“我对船,比较感兴趣。”
他看着郑天枭。
“不如这样。”
“我用中环那块地,入股。”
“不要郑氏集团的股份。”
“我只要贵公司旗下‘远洋航运’三成的干股。”
全场哗然。
疯了。
这个内地人,一定是疯了。
郑氏‘远洋航运’,是郑天枭的起家之本,现金奶牛。
整个郑氏集团一半的利润,都来自那里。
市值超过千亿。
用一块地,就想换走三成股份?
痴人说梦。
郑天枭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年轻人,胃口不要太大。”
“小心,把自己撑死。”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威胁。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沈岩却笑了。
“郑老,最近航运生意,不好做吧。”
“尤其是北美那条线。”
“风浪,有点大。”
他说的云淡风轻。
落在郑天枭的耳朵里,却如同一道炸雷。
北美航线。
秘密调查。
他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整个公司,只有他和几个心腹知晓。
郑天枭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死死盯着沈岩。
想从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那张脸,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深不见底。
冷汗,从郑天枭的额角渗出。
他明白了。
这不是狮子大开口。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对方手里,握着他的死穴。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未知,带来了巨大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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