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扭头看看床上的周樾，再回头看着凤嘉柠。
“覃明他......有看心理医生的记录。”
凤嘉柠心里有些失望：“嗯，这个我早就知道，他在灵蕴心理做过咨询。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最近这段时间，他去了两次海城精神卫生中心。”
“海城？”
“对，应该是不想被人发现，每次去都很隐蔽。”
凤嘉柠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把私探撤回后，周樾就把事情揽了过去，不知道这些细节他发现了没有。
“那你觉得他这段时间，还有什么其他异常？”
“就是......在公司的时间减少，不少工作都推给了副总。上个月还回了一趟老家，待了一周，理由是母亲身体不好。”
陈辉说着，眼睛忽的一亮。
“哦，对了，覃明的母亲今晚能到京市。”
凤嘉柠安静看着陈辉：“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做这些。”
陈辉挑挑眉毛，眼神无比坦荡。
“这不是很正常吗？你是我的老同学，还是我高中时候喜欢过的姑娘，怕你受到伤害不是很正常？”
凤嘉柠看看陈辉的神色，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这一世，她早就已经能够毫无挂碍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客观评价陈辉。
说实在话，陈辉这个人，本性上不是恶人。
放眼看看这人世间，能陪着16岁时喜欢的女孩，守身如玉走过17年，一直不离不弃陪着心理康复，有多少人能做到。
虽然最后栽在风爱心身上，但哪怕最后分手，他也没占自己一分钱便宜。
这人确实有缺陷，但在人性的某些维度，也确实胜过很多人。
陈辉在凤嘉柠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地起身。
“你这什么眼神，不信啊？”
凤嘉柠扯扯嘴角：“我这是看好人的眼神。陈辉，谢谢你帮我们。”
陈辉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那我得谢谢你的好人卡。”
凤嘉柠送陈辉到门口，忽然轻声问了一句：“在你眼里，覃明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陈辉无语停住脚：“人哪能那么简单分好坏。”
“就简单区分，好人还是坏人？”
“我的基本感受，应该是个好人。但......”
“但什么？”
陈辉甩甩头：“说不好。”
......
凤嘉柠关上门，回头坐在周樾身边，开始跟他絮絮叨叨。
医生说了，多跟他说说话，说不定醒得快。
“老公，你赶紧醒过来哈。我估计阅风科技那帮人快憋不住要来看你了。让人家看你跟个睡美人似的躺这里，可不大好。”
“睡美人，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亲你啦。MUa，赶紧睁开眼。”
林清和孙林进门的时候，正看到凤嘉柠撅着屁股在絮叨，心里一叹。
“嘉柠，要不要把宝宝们带过来，让宝宝们叫叫爸爸。”
凤嘉柠摇头：“不用了，等周樾醒过来，再让宝宝们过来。”
孙林悄声道：
“那边的调查已经在进行。放心，王局打过招呼，局里很重视，配备的都是最得力的人员。”
“只要有内幕，应该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凤嘉柠很放心。
事情一出，孙林和罗宋就都迅速行动了。
他们之间，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也有坚实的利益捆绑。有他们帮忙，她不操心。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周樾什么时候能醒。
......
下午凤庭桉过来，告诉她公司里已经有人在暗戳戳不停打听周樾的事。
明天就是公司高层例会，只怕有人会搞事情。
这几个月，凤庭桉这个名誉上的副总在公司待的时间明显变多。只要学校没课，他就在公司。
他对公司的业务参与也越来越深。
这是周樾提出来的。
公司里现在开始有权力之争，个别股东已经在拉帮结派，试图掌控更大权力。他也急需增强自己的势力。
许特助也很快赶到。
三个人在病房里研究半天。根据许特助对周樾手头工作的梳理，确定了明天例会要代周樾做出的工作部署和几点要求。
他们热切盼望着周樾醒过来，但万一不行，就只能由凤庭桉代为转达。
车祸的第三天，周樾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凤庭桉参加了例会，坐在周樾的位置上，传达了昨晚他们做出的工作部署。
不出所料，下面有几个人蠢蠢欲动。
“凤总，周总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们都想去医院看他，为什么不行？”
“是呀，周总如果没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跟我们视频会议？这样让我们感觉心里很没底。”
紧接着几个高管和列席的股东强烈要求去看周樾。
凤庭桉静静看着这几个人，一张本来表情就不多的脸上，神情更加冷峻。
“各位这么着急，可有点意思呀。周总也就在医院里待了一天半，就急成这样，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身为阅风科技高管，自理能力差成这样了吗？周总离开一天半就没底，那你这能力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我想知道，周总要是歇个年假，是不是有人就要活不去，自挂东南枝了？”
凤庭桉理工直男，讲话根本没有任何弯弯绕绕。
这也是昨晚凤嘉柠告诉他的，对那些人不用客气。这时候，你越客气，他们越会觉得你可欺。
果然刚刚说话的几人脸色青紫。
“凤总还真是年轻气盛，说话有些过了。大家这也是关心周总嘛，毕竟他是大家的主心骨。”
凤庭桉抬眼看一下，说话的是招采部严总监。
正是周樾这次查出问题的一个重要人物。据说他背后是一个大股东刁总。
“严总监这话说得有趣。阅风科技的创始人年轻气盛，这不是业内共识吗？我和周总同龄，苏总比我们还小两岁呢。”
“要不是当年我们年轻气盛，某天头脑一热一拍即合，哪来的现在的阅风科技。”
旁边的大直男苏卓远声音洪亮接话。
“对呀，我更年轻更气盛。怪不得严总监平时工作配合上总是有难度，原来是看我们不顺眼，嫌我们年轻气盛？”
“严总监倒是不年轻了，倚老卖老以下犯上这一手，玩得倒是挺溜。可见不年轻也不见得就长进。”
这个严总监，前一阵因为一个技术项目招标的事，跟他们技术部闹得很不愉快。
他在私底下没少跟这个严总监拍桌子吵，今天正好可以借机泄私愤。
反正开会前凤庭桉说了，强势一些，该出手时就出手，不必客气不必虚与委蛇。
这可太对他口味了。
严总监气得倒仰：“苏总，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你过分了。”
苏卓远扬扬眉毛挥了挥手。
“抱歉哈严总监，看来我确实太年轻气盛了，还需要历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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