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嘉柠看着周樾的脸，眼眶酸涩。她其实明白周樾为什么不告诉她。
“周樾说了，你已经猜到覃明有所企图。不管哪一方面的，反正你都已层层戒备，就没必要再给你蹭添烦恼。”
“你刚当妈妈，周樾也不想让你承担那么多。”
凤嘉柠轻轻点头：“公司最近是不是也不太平？”
“业务方面没问题，公司管理方面有压力。其实你也知道，公司发展到这么大规模，各种问题就会凸显。周樾平时压力确实很大。”
凤嘉柠幽幽说道：“比如说，贪污腐败，职务侵占问题？”
其实公司建立之初，凤嘉柠就跟周樾和凤庭桉讨论过这个问题。
他们这种互联网公司，管理都比较扁平化。有些并不起眼的岗位，都有不小的油水。比如电商推广，内容审核......
这其实也是所有同类型公司的通病。根治很难，只能在公司发展过程中不断调整措施。
凤庭桉点头：
“是，公司这段时间开始重点整治，招采部和运营部问题比较严重。”
凤嘉柠猛地转头看他。
“哥，会不会是有人贪污金额巨大，怕被查出来，对周樾下了手？”
凤庭桉眉头紧蹙。
“不好说。按常规，职务侵占赔了款，也判不了几年。下这种手，可是重刑。”
兄妹俩陷入了沉默。
凤嘉柠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哥，给周樾透露覃明问题的人是谁？周樾知道不？”
凤庭桉摇摇头。
凤嘉柠又把精力转到了周樾身上。
其他任何事都要放一边，现在，周樾能恢复才最重要。
......
晚上，苏卓远和刘蕴过来探望，跟凤庭桉聊了好一会儿。
两人离开后，凤庭桉一直陪着到输液结束。
“哥，陪了大半天你也累了。你回去吧，我一会儿也休息了。”
凤庭桉看凤嘉柠捧着周樾刚打完针的手，想起了三人形影不离的少年时代，鼻子有些发酸。
“还是我跟你一起吧，你一个人会害怕。”
“有啥好害怕的，我没问题，你赶紧回去休息。”
凤嘉柠把凤庭桉推出门去，坐回到周樾的病床边，迟迟不愿回自己床上休息。
她把周樾的右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他的体温。
“周樾，你累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醒过来好不好，宝宝们都在家等着你呢。”
没有回音，她有些想哭。
她忽然无比明确地感受到，从年少的伙伴，到现在的爱人，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融进了她的骨血，成为她生命里不可剥离的一部分。
......
第二天，周樾还是没醒，凤嘉柠更加忧心。
吃过早饭，林清在病房守着，凤嘉柠去了覃明的病房。
都是国际部的特护病房，隔得不远。
覃明倒是清醒着，只是头面部的伤挺吓人。整个人躺在床上不能动，据说浑身多处骨折。
在床边陪着的，是覃明的秘书，小伙子起身问她：“请问您是？”
“我是阅风科技周总的夫人。”
小伙子立刻明白了：“周夫人您好，请问周总现在怎么样？”
“还好。覃总怎样了？”
“昨天做了手术，正在恢复。现在很虚弱，说不了话。”
凤嘉柠看了小伙子一眼。
这也是个聪明的，嘴严。明明刚才在门口，她还听查房的医生隐约说了句【下肢没有感觉】。
凤嘉柠走到覃明床前，定定看着覃明的眼睛。那里面，目光无力又游移闪烁。
“覃总好好养伤。昨天的车祸，等您休养得差不多，咱们再详细谈。”
覃明的头微微动了一下，眨眨眼，就把目光转开了。
凤嘉柠转身离开，想着他的眼神，总觉得里面缺少了点什么，反正心里的疑惑纠缠成一团。
临近中午，病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人让凤嘉柠愣了一下。
“陈辉？你怎么......”
她猛然想起，陈辉现在在亿达科技。看来这是来看覃明了。而且这个做派，应该是跟覃明关系挺近。
忽然有个猜测在她心里一闪而过。
“你是从覃总那里过来？”
陈辉点点头，看着病床上的周樾，神色凝重。
“是，我刚看过覃总。我这几天在外地出差，听到消息刚刚回京。周总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醒过来。陈辉，覃明那边什么情况？”
“伤到脊柱，手术应该是没成功，目前腰部以下没有知觉，不能动。我感觉，极有可能是截瘫了。”
陈辉一边说着，一边叹气。
凤嘉柠让陈辉在椅子上坐下，开始尝试验证自己的猜测。
“陈辉，周樾收到的那个压缩包，是你发的吧。”
她的经验，趁人不备，直接出招，对方很容易露出破绽。
而且她只说了个压缩包，不管这人是不是陈辉，都泄露不了什么信息。
果然陈辉猝不及防，惊愕抬头看着凤嘉柠，又迅速闪烁着转开目光。
凤嘉柠心里有了底。
“现在他们两个人，一个昏迷一个截瘫。都到这个份上了，是还是不是，你给个准话。”
陈辉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是我。”
凤嘉柠了然：“你是怎么发现那些东西的？”
“我是学计算机的，搞这个不是小菜。”
凤嘉柠挑眉看他：“覃明跟你同行，难不成他很菜？”
陈辉叹口气：
“反正我有我的办法，就是搞到了。我最早是看到他书架上放着你做书模那本书的封面，覃明做了塑封。”
“我感觉他不简单，后来就搞到了他的那些照片。我觉得应该让你们提防一下，就发给了周总。”
“凤嘉柠，这事你们还是要替我保密。说起来，算是我出卖了覃总。”
凤嘉柠弯了弯唇角，打着包票。
“那肯定没问题。陈经理这么仗义，我们很感激。”
“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昨天的车祸现场，为什么覃明会这么巧合出现。”
陈辉抬眼看凤嘉柠眉头紧蹙，叹了口气。
“我刚回来，还没搞明白情况，听说肇事车的司机已经死了？知道这人是谁吗？”
“不清楚，昨天还没查到信息。我现在找人问问。”
凤嘉柠拿起手机给许特助发了信息询问，很快有信息回过来。
【夫人，刚查到的信息。李良伟，男，35岁，京市本地人，开家小网吧，经营不善去年关门了。目前无业。】
陈辉听着信息，皱着眉摇摇头。
“不认识，想不出这个人跟覃明有什么联系。”
陈辉看看沉默的凤嘉柠，顿了顿，轻声说道：
“我刚刚查到一个信息，关于覃明的。昨天中午才给周总发的邮件，不知道他看了没有。”
凤嘉柠倏地抬头。
“什么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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