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男人们在前线的堤坝紧张地忙碌着。
后方的一众老弱妇孺也没闲着,纷纷冒着狂风暴雨给前线送饭、送水。
在这种村子的生死存亡之际。
平日里的那些斤斤计较、家长里短早就已经不算什么事了。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如果没有那位七娃的到来,自己这一众老弱妇孺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熬到明年洪水消退的时候。
“老头子,那些袋子快要用完了!”
站在村口亭落前,村长的耳边传来自己老婆子的声音。
待到村长回过头来的时候,那老婆子已经冒着雨冲进了亭落,一脸忧心忡忡的汇报着村子里的最新消息。
老婆子口中的袋子,指是那些专门用于装沙、装石、装土料的防水袋。
外边那个简易的堤坝能够坚持到现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依靠着那些来自于李家村的防水袋。
据说,那些防水袋是用特殊的蜘蛛丝线,混杂了麻绳缝制而来的。
这些蜘蛛丝不仅摸上去柔顺华美,同时还有着惊人的韧性,绝对是用来缝制衣服的好材料。
要不是因为这场洪灾的话。
老婆子根本不敢想象,居然有人会用这么珍贵的材料去编织防水袋。
“我们自己编织的那些木笼、草袋、麻袋和兽皮袋呢?”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发展出养蚕的技术,但一些简陋的草绳和麻绳还是有的。
将那些草绳和麻绳编织成袋,同样也能够用于这次的防洪。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草绳和麻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防水效果。
所以只能够在紧急的时候临时用一用,并不能够起到真正的防洪防灾效果。
“大家正在加紧赶制……”
“可附近的树木草植都被我们挖的差不多了,已经找不出合适的材料了。”
这才是让老婆子最为忧心的一点。
没有了那些用于防洪的袋子,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补全那些已经决堤的豁口。
总不能真的要用人命去填吧?
村子里的每一个青壮都是老婆子看着长大的。
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老婆子宁愿他们放弃自己这些老弱妇孺,前往其它地方避难。
有那位山神之子在,老婆子相信村子的火种是不会熄灭的。
自己这些老弱妇孺,不过是维系火种继续燃烧下去的柴薪罢了,全部牺牲了又何妨。
“别那么灰心丧气的,小心被大家看到。”
颇为严肃的瞪了老婆子一眼,村长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时候信心的重要性。
“按照以往的规律,李家村现在的补给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只要等到补给到了,这点小雨根本就不算什么……”
看了一眼外面的倾盆大雨,老婆子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丈夫。
“老头子,你也小心一点。”
“村子里的草药还得留给前面的小伙子用,你可别逞强感冒了。”
明明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老村长瞪大了眼睛,却依旧倔强的不愿意离开这个凉亭。
“废什么话呢!你还不快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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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前往村子的乡道上。
“这见鬼的山路,真是难走……”
小腿肚子都陷进了淤泥里,李禹难得的发出了抱怨声。
因为在李禹的身后,数十辆简易的板车上正堆着许多被李伯阳称之为“水泥”的浇筑物。
李禹并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只知道那是自家儿子用石灰质、黏土、铁矿、石膏、以及一些其它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佐料。
按照一定比例混合,然后又经过各种特殊工序制作而成的生料。
只需要将那些生料与沙、水、石子和一些粉煤矿渣混合。
然后在短时间内浇筑到岩石和墙体上,就能够形成强度极高的混凝土。
为了研究出水泥和混凝土的固定配方。
李禹亲眼看着自己儿子连续三天没睡觉,可想而知这玩意儿一定能够成为这次抗洪的主力材料。
对此,李禹有着绝对的信心。
“禹哥,你就别抱怨了,谁让咱们的青砖路还没铺到这里呢?”
紧紧的跟在李禹的身后,李乘风倒是显得有些风轻云淡。
毕竟李禹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
包括李乘风在内的李家村其他人员并不需要开路,倒是显得轻松许多。
然而,那也只是相较而言。
在这泥泞的土路上冒着狂风暴雨赶路,换做其他村子可没有这么离谱的组织能力。
“说起来,嫂子们这次可以说是立大功了。”
“要不是她们连夜编织出这些蛛丝袋,我估计这个村子根本就坚持不到现在。”
有李乘风主动岔开话题,押运队伍的其他成员也纷纷议论了起来。
以陈芸为首的李家村妇女,能够在短时间内编织出这么多的蛛丝袋,她们的辛苦当然是可想而知的。
但这其中最大的功臣,还是李伯阳为她们专门制作的那些纺织机。
直接跳过最原始的手动纺织机。
李伯阳在原本炼砖、炼矿的水库附近,专门造了一间利用水力驱动的自动化纺织机工坊。
由此,陈芸他们才能够大跨步的进入半自动化时代,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编织出了如此巨量的蛛丝袋。
可惜的是,在连续这么长时间的吐丝后。
陈芸她们和纺织机还没出现什么问题,提供原材料的那些蜘蛛就最先受不了罢工了。
对此,除了好吃好喝的继续供着那些蜘蛛之外,就连李伯阳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毕竟那些蜘蛛说到底都是悬丝姑的子嗣。
它们是有灵性的蜘蛛、乃至于精怪,而非一般的动物。
要不是有李伯阳在,李家村甚至连驯养那些蜘蛛的可能性都没有。
“对了,你们有注意到李静姝那丫头跑哪去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突然提了这么一嘴,李禹顿时睁大了双眼。
“那丫头又跑丢了?”
尽管在辈分上,李禹和李静姝是同辈。
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李禹毫无疑问早就成为李静姝的半个父亲了。
“那臭丫头,难得乖巧了一段时间,怎么突然一下子又不靠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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