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吗?”
月思渺也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什么人都感觊觎。
对于霍家的事,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当年的霍家继承人也是爸的大哥,就因为觊觎二伯霍霆山身边的女人霍千雪,才会落得那个下场。
难不成,他还想走大伯的老路?
不过就他这副样子…
月思渺喝着碗里的粥,口中喃喃自语嘀咕了声,“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一个姚瑶不够,现在还把心思打在了她身上,呵。
霍北深无视了她的声音,只是落下一句吩咐的话,“找个时间,送过去。”
张成:“是。”
…
昨夜睡得有些晚,今天才起晚了些。
见到才下楼用餐的人,姜卫国放下报纸站起身来,“做完很晚才睡?”
“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姜婳穿着孕妇穿的宽松长裙,款款扶着楼梯把手走下,头发用红色发缎绑了起来,柔顺的落在后背,徐秋兰上前立马拉开了椅子,让她坐下,等姜婳坐下之后,立马又帮她盛了碗鸡汤,“嗯,做完看了会书,所以睡得才会有些晚。”
“熬夜对身体不好,尽量早点睡。”
“我知道了,爸爸。”
姜卫国:“凉川音乐会准备的差不多了,位置我也给你留好了,到时候你直接过去就行,会有人带你。”
姜婳没有很快的答应下来,只是说:“到时候再看吧。”
“徐妈凉川今晚会回来,记得多做几个菜,这段时间他应该也累坏了。”
“我知道了先生。”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御龙湾门外,车上一个清瘦眼底透着锋芒,穿着寻常不过的灰色棉衣,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件纸质的购物袋,走到门外按响了门铃。
姜婳顺势朝着门口位置看去,等徐妈 上前打开门时,看清对方姜婳又黯然的收回视线,没有再多看一眼。
张成对上姜婳眼神内心:妈的,真得劲。
“这是姜小姐在落下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洗好二爷立马就让我送了过来。”
“确实是大小姐的衣服。”
“衣服送到,那我就不打扰了。”
张成离开前又看了眼姜婳的背影,看着让他心发痒,冒着小雨点了根烟,想着赶紧回去,找个女人败败火气。
姜卫国一眼就认出了张成,“你跟霍北深接触过了?”
姜婳没有隐瞒的说,“嗯,昨天我跟宝儿去皇朝,遇见了他。”
“正好衣服被服务员弄脏了,原本也不打算要了,没想到还是送过来了。”
对这件小事,姜婳并没有放在心上。
姜卫国皱着眉头,有些不放心的说,“少跟霍北深接触,这个人…很危险。”
姜婳,“他还能拿我怎么样?我跟他也就见了一次面。”
外面天气一片阴沉,姜婳吃了两碗饭又喝了碗鸡汤之后,就上了楼。
徐秋兰将她的衣服挂在了楼上衣柜了,姜婳站在落地窗前,想消会食,不觉间又走了会神。
“你会不知道他的下落?你觉得我信吗?”
“您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想他应该告诉过你,霍家旁支没有权利插手主家的事情,主家有事,旁支一脉也只能无条件的服从。”
“真要问起来,我以为您会比我更清楚,家主的下落。”
霍家人对亲情天生的生性寡淡,六亲缘浅,霍家死了谁,没有人会觉得惋惜,他…也不例外。
霍北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的确让姜婳有些不舒服。
“当时下的手,怎么…主母现在心软了?”
这句话听着让姜婳有些刺耳,身侧的手,指甲掐了掐指腹,感觉到微微的刺痛感,“你与其担心我有没有心软,不如管好你自己家里的事。”
“真要比起来,他还真是比你好一些。”
“对于你们霍家的男人,果然要求不能太高。”
“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住着你们的婚房,穿着她的衣服,你们霍家的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
当时落下这些话,姜婳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她知道,霍家一定有人知道裴湛的消息,只是一个个的全都在瞒着她。
他就是故意的。
祸害遗千年…
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死了呢。
姜婳摸着隆起的小腹,微微低头,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那份谅解书…
周家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就签。
“大小姐,您已经站很久了,我给您把床铺好了,休息会吧。”
“嗯,我知道了。”
姜婳睡前都喜欢,用手机播放一些轻音乐入睡,总要有些声音,她才能睡得安稳。
点开一首,她常听的轻音乐,在这时季凉川的一条消息,跳了出来:那天你会来的对嘛?
姜婳坐在床前,看着消息愣了一会,并没有回复,而是假装的视而不见。
最后还是点开了对话框,回复了他一条消息:记得早点回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对方几乎秒回:“好。”
姜婳醒来时,他已经回来了。
身上穿的这件黑色大衣,落着雪霜,看着像是刚回来不久。
姜婳打开房门,看了他一眼,“进来吧。”
季凉川看着她的眼睛,心,不免的沉落,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并不太好,“不急,我先回房,晚点我们再聊。”
姜婳停住了原地,“也好。”
季凉川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水晶球,“送你,在路边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看见这个水晶球,姜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犹豫间伸手接过,有意无意试探的问了声说:“对了,你还记得,我走丢被人拐到鹜川,手里拿着的那个水晶球吗?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徐妈收哪了?”
“我找不到了。”
季凉川想了想说:“是不是你总喜欢放在床头边的那个水晶球?”
“一会我帮你问问徐妈。”
“那我先回房间了。”
季凉川并未察觉到,姜婳眼底的异样神色。
怎…怎么会这样,那个水晶球明明是他送的,他为什么会不知道?
那一瞬,姜婳的大脑,片刻空白…
过完四岁生日,快五岁的时候,姜婳就被人拐到了鹜川,关在漆黑的小黑屋里,因为那段记忆对她来说,是黑暗,害怕,更是她心中的最大的阴影,所以她不会忘记。
因为在陌生环境里的恐惧,让她一连着高烧不退,也是他救了他,照顾了她很久,一直等着病好了之后,是他用手中存下所有的积蓄,给她买了这个水晶球。
它会发光,也会有图案会发出好听的音乐声音,在她害怕的时候,姜婳就会打开,也是因为有那个水晶球,她在鹜川度过了最绝望的时光。
除了它之外,还有他…
如果不是他照顾着她,她根本在鹜川活不下来。
一开始姜婳以为他是个哑巴,无论她怎么把他,他都不会生气,也不会跟他说话。
五岁的姜婳:“你这个混蛋,乡下长大的小坏蛋,死哑巴,臭狗屎…你快点放我出去。
“你要是不放我出去,我就天天骂你。”
“呜呜呜…快点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不要待在这里,我有好多好多的钱,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想回家。”
“我要爸爸…”
后来大概被她吵得烦了,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娇气。”
他总是嫌他吵,
她生病了,饿了,渴了,想吃甜的,想吃冰激凌…
只要她想要什么,他都在晚上偷偷的塞给她。
在黑暗中他就像是一束光,即便它的光芒微弱,也为她驱散恐惧,给了她安全感。
他的存在,对姜婳来说很特别。
所以过了这么多年,姜婳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当年她被救出来,第一件事不是因为自己得救而开心,而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的样子。
想看看那么久时间以来,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长得会是什么样子。
那天姜婳还带着泪花,她哭了一夜。
她听见,那些人想要把她给卖到很远的地方去。
她很害怕,哭了很久。
那夜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走进小黑屋里陪了她很久很久。
她难过又害怕的,抱着手中水晶球,强忍着睡意害怕自己睡着了,一醒来自己会是在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能不能,抱着我睡?”
“我害怕的时候,爸爸也是抱着我睡的。”
他没有说话,姜婳就被她抱在了怀里,她很小的一个,软软的像个团子。
“他们会不会真的把我给卖了?”
“万一爸爸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再来的时候,找不到我了怎么办?”
“你能不能不要让他们把我给卖了?”
“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我要是出去了,你就当我哥哥,宝宝有个哥哥,我也想要有个哥哥。”
他在黑暗中,姜婳泪眼摩挲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能听见他的声线,“很吵,睡觉。”
“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他没有回应,她就已经朝他伸了手。
他捂着她的眼睛,他的掌心有些湿润,是她的眼泪,“睡吧,等醒来,很快就能回家了。”
“你说好的,不准骗我。”
“嗯。”
她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
她听到了爸爸的声音。
门打开的时候。
他没有骗她。
爸爸真的来找她了。
还有很多的警察叔叔。
“爸爸,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哥哥呢?”
“那个哥哥去哪里了?”
姜婳抱着手里的水晶球站了起来,着急跑了出去,最后看见一个瘸着腿的人,朝她走来…
“是你吗?”
“是你救的我吗?”
他:“那些人已经被引开了,你没事就好。”
姜婳对着他开心的扬起嘴角,上前牵住了他的手,“是他,爸爸是他,是他救了我。”
“我们把他一起带回家好不好。”
那天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季凉川。
因为他的腿,也确实受伤了。
她…没有多想。
姜婳思绪有些混乱,瘫软无力的坐在梳妆台前,她呆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空洞,周遭的一切却给她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
要真的是他,季凉川又怎么会不认识,当年他送给她的水晶球?
当年姜婳将他带回家的时候,相处了一段时间,总觉得他有些奇怪,性子有些变了,姜婳以为只是因为他的感激,他对她的态度才会有所改变。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对季凉川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甚至…他都能说出来,她喜欢吃的点心,跟零食。
因为这些都 是他偷偷给她带的,如果不是他,季凉川为什么会记得这些。
可是他送给她的水晶球,他怎么可以不记得呢?
一阵惶恐的絮乱,在她心头作祟…
姜婳不知道自己的这抹情绪到底从何而来。
她迫不及待,想要弄清这一切的真相。
她想要证实,当年陪在她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季凉川!
如果是他,他为什么会不记得它?
要是不是…
…
三天后,天下第一城私密的包间里。
沈不律拉开椅子坐下,放下手里的车钥匙,一旁的服务员立马给他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
姜婳看他这副模样,像是急匆匆赶来杯中的水被他一饮而尽,“查到了。”
“调查这些陈年旧事,大舅哥虽然说是有些吃力,但是你怎么不直接找霍家,霍家调查这些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他,今天没跟着你?”
姜婳:“我让他去买糕点去了,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我谁也没告诉,也让你保密。”
至于霍家那边他不想有过多的牵扯。
“宝儿呢?”
等服务员出去后,沈不律又给自己倒了水,“没说,既然是私密的事情,自然是要悄悄的。”
“够意思吧,我可是一开完会就过来了。”
姜婳:“说说吧,你查的怎么样了?”
沈不律勾唇笑了笑,难得用正经的口吻跟她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不是他这个答案,重要吗?季凉川都陪你了这么多年,就算不是他,那又怎么样?”
“即便不是他,也许你要找到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
姜婳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更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当年在鹜川陪着她的人到底是不是季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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