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欣欣摇着头,无奈地说:“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我还能认出一两种常见的草药,像蒲公英、艾草这些,可在这儿,全是没见过的史前植物,长得奇形怪状,真不敢乱认,怕认错了闹出笑话。”
包晓彤点点头,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是啊,我真后悔在武当山的时候,没跟师父多学些医药知识。当时觉得那些草药知识没用,现在对着这些植物,根本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有毒、哪些有药用价值,太没用了。”
陈苗苗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在超意上查过资料,二十一世纪世界上的种子植物大约有20余万种,其中绝大部分是被子植物,裸子植物只占很小的比例,总共才700余种。”
“我记得戈武哥说过,裸子植物是‘木材宝库’。”包晓彤回忆着曲木戈武的话,“他说从森林分布面积和木材蕴藏量来看,咱们国家生产的木材里,约有四分之三都是裸子植物提供的,像松树、柏树、水杉这些,都是裸子植物。”
郝小雨听得连连点头,又好奇地问:“那我们的生活也离不开被子植物吧?”
“当然离不开!”陈苗苗立刻说,“超意上写得很清楚,咱们的衣、食、住、行都和被子植物息息相关,粮食作物像水稻、小麦,油料作物像大豆、花生,纤维作物像棉花,还有糖料、饮料、香料、橡胶,连很多药用植物,主要都来源于被子植物。要是没有被子植物,咱们的生活根本没法正常进行。”
包晓彤又一次感慨:“是啊,真后悔没跟师父多学些医药知识,不然现在也能帮大家辨认草药,为救治恐龙出点力了。”说着,她忽然想起了龙山的眯鲁,那个在龙山人里仅次于西摩老人的用药高手,一定是靠着一次次勇敢尝试草药,才积累出那么多宝贵经验的。
几个姑娘一边聊着,一边不知不觉走进了森林更深处。
包晓彤忽然在一块岩石旁发现一株爬藤植物,三角形的叶子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让她想起了武当山上的何首乌,但眼前这株植物比何首乌粗壮得多,藤蔓顺着岩石爬了半米多高,还开出了细小的白色花朵。
她心里一动:这不正是实践“神农尝百草”的好机会吗?要是能认出一种有用的植物,也算没白下决心学草药知识。可刚伸手想去摘一片叶子,又犹豫了:万一这植物有毒怎么办?要是我中毒了,云飞会着急吗?他会不会责怪我鲁莽?要是他不管我,那我还不如不尝试呢……
纠结了半天,她还是咬了咬牙,心想:眯鲁能尝试,我也能!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嫩叶,放进嘴里轻轻嚼了嚼,味道有点苦涩,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怪味,和平时吃的草药味道差不多。正当她弯腰想挖开根部,看看是不是类似何首乌的块根时,忽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天旋地转,肚子里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来回搅动,疼得她直不起腰,“扑通”一声重重地翻倒在地。
陈苗苗最先发现不对,赶紧冲过去扶住她,只见包晓彤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紫,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也开始往上翻,身体还在微微抽搐。陈苗苗吓得魂飞魄散,扯着嗓子大喊:“不好了!快来人啊!晓彤姐出事了!晓彤姐晕倒了!”
高欣欣和郝小雨闻声立刻跑过来,一看包晓彤的模样,郝小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声喊道:“不好!她这是中毒了!得赶快抢救!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可怎么办啊!这里离营地这么远,快救救她吧!”陈苗苗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想扶包晓彤起来,却不知道该往哪儿送,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快!找水源!”郝小雨一边快速给包晓彤掐人中,一边大声喊,试图让她保持清醒。
“找水源干什么呀?现在不是该送她回营地吗?”陈苗苗急得快哭了,完全没了主意。
“先找水源给她洗胃!”郝小雨喘着气喊。
高欣欣蹲下身试了试包晓彤的鼻息,发现她的呼吸已经变得微弱:“来不及了!别等找水源了,直接回营地!青缘姐在营地,只有她能救晓彤!”她立刻背起包晓彤往山下跑。
郝小雨仗着身体强壮,一把抓起几个人散落的背包,甩在自己肩上,快步跟了上去。
陈苗苗空着手,在湿滑的山路上跑得跌跌撞撞,几乎快追不上她们,雨水混着泥水,山路又滑又陡,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终于跑到山脚下的一条山涧旁,郝小雨再也等不及了说,“先用清水催吐,能淡化她体内的毒液,延缓毒性扩散,说不定能争取点时间,撑到回营地找青缘姐!”
她让高欣欣放下包晓彤,双手掬起清澈的溪水就往她嘴里灌,又用手指用力压住她的舌根,逼着她呕吐。包晓彤被整得浑身抽搐,吐了好几口带胆汁的绿水,脸色却越来越差,嘴唇紫得发黑。
虽然郝小雨是专门从事户外救护工作的,有丰富的急救经验,但在白垩纪根本没有专业的急救设备,只能靠这最原始的方法抢救。她急得满头大汗,让陈苗苗赶紧打开超意腕式仪,看看能不能检测出毒性。
屏幕上显示,包晓彤的生命体征曲线已经变成暗红色,还在慢慢向暗紫色靠近,这意味着她中毒极深,已经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
高欣欣看着郝小雨手忙脚乱的样子,忽然想到,超意的调试系统是按照古音“宫、商、角、徵、羽”五音设定的,它不但可以用五音振荡定位器测定患者的伤病,还可以通过六律旋波光对准患者手腕上的寸、关、尺命脉进行持续刺激,能暂时稳定她的生命体征!
陈苗苗也想起,超意腕式仪不仅能检测周围的环境污染和放射元素,还是生命精神系统的调整维护设备,可以实时判断人的生命体征,延缓生命存活时间。她立刻启动腕式仪上的生命维持系统,手指因为紧张而不停颤抖,一边调试一边说:“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了!”
她马上用这个方法对包晓彤实施救治。
“欣欣姐,苗苗,你们太厉害了!竟然知道这个!”郝小雨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随着陈苗苗的调试,超意腕式仪忽然发出一个清晰的女声:“检测到主人严重中毒,毒性等级三级,情况危急!已超出设备调节范围,建议立即联系专业医师进行针对性治疗!”
听到腕式仪的提示,高欣欣急得浑身冒汗,双手在背包里疯狂翻找:“我们白族的蓖麻油呢?上次带的蓖麻油能催吐解毒,怎么找不到了!”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她咬着牙说:“不行!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回营地!”说完,再次背起包晓彤,拼尽全力往营地方向狂奔。
等她们终于冲进营地卫生所时,杰美青缘正在显微镜前专注地分析新采回来的植物成分。
杰美青缘立刻行动起来:先给包晓彤灌下泻药,清理她的肠胃,尽可能排出体内的毒液;又迅速喂她吃了随身携带的基础解毒药;接着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稳定她紊乱的神经。
为了保证心脏正常跳动,她一边让陈苗苗去叫班玛多吉烧些开水,一边让郝小雨帮忙,一点点给包晓彤灌糖水和温水,这样能加速毒液在体内的流动,帮助毒液更快排出体外。
可此时的包晓彤已经意识迷离,连吞咽动作都变得十分艰难,只能靠郝小雨用勺子一点点把水送进她嘴里。
看着包晓彤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渐渐陷入深度昏迷,杰美青缘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紧紧握着她冰冷的手,哽咽道:“妹妹,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们独自去森林深处的,是我没照顾好你……”她的大脑在飞速旋转:常规的解毒方法已经用过了,晓彤的情况却没有好转,还有什么办法能救她?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杰美青缘的脑海,藏药里的“以毒攻毒”之法。
她记得,藏医典籍中的记载:公元前200多年,藏王聂赤赞布时期,有一位名叫孜拉嘎玛跃德的医者,就曾提出“有毒就有药,毒可成药,以毒攻毒”的重要理论;后来的藏族名医杰普赤西,更是运用这一理论,成功研制出了著名的“吐迥旺日药丸”,用来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到了4世纪拉妥妥日时期,藏族的医者们又在此基础上,发展出了“寒病热治、热病寒治”的治疗医理,进一步丰富了藏医的诊疗体系。
杰美青缘立刻起身找到鹤云飞,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不确定:“云飞,我们能不能辩证地对待晓彤的中毒症状?用反向思维试试?”
鹤云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皱着眉问:“你的意思是……用‘反向思维’来治疗?”见杰美青缘用力点头,他又追问,“难道你要用传统藏医的方法给她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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