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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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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自澹的话刚落,杨彦之几乎同时是一头的冷汗。他倒不是真就没有起过野路子的意,只是不是猛龙不过江,他这初来咋到的几十号人,一旦和当地的一些势力有了冲突,真正火并起来,未必够看,再说自家也是损失不起的。本意是靠这些人来做桥头堡的,立稳脚跟后,好在日后国内日渐糜烂的时局中,给家人留条后路的,在这还算安定的地方里讨生活,却不是过来惹祸的。他们杨氏祖辈上也不是靠这些捞偏门起家的门第,偏移主业也是前途未卜。当然,这可能会富,但基本上是于贵无缘了,谁都知道你是怎么回事,那些尊重也只是对刀枪的敬畏罢了。然你干得过持火器枪者么?一个巡捕就会让你家宅不宁。

    葛自澹不理杨彦之的表现,接着说道:“你日常里要是有多看新闻纸习惯的话,一些大路消息该不陌生,完全可以和小道消息相结合来看。里面不管是时政消息,还是天气、灾祸什么的,抑或是花边新闻,都是有用的消息。当然了,如果没有专门的人来做解释、说明,你自己一时未必能看出什么来。至于说那得来的那些消息该怎么去处理,自然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你也不必在意。只是你看的久了,见的多了,那当中的好处,你日后自然能弄得明白一些。另外这些就像当初我们在市场上淘古玩一样,也能增加些个人的修养和品位,在日后的一些社交场合上,说不得就能给自己增添更多的分量。但这都不是重点,甚至说,你自己注资或是买下一个新闻社其实也不算什么亏本的买卖。只不过,你在新闻方面是个门外汉,不懂新闻这行当中的一些关窍,而且身边应该也没有懂新闻这一行的人,放手让他去做。要硬生的去做的话,就不值了,况且这样的机会也多得是,又不单单这些。而且就拿你熟悉的饭店这行当而言,其中不少名堂也是可以拿来做做文章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也显然志不在此。”

    葛自澹的这话让杨彦之又是一阵沉思,他从未想过还有往新闻社这个行当来发展的一日,虽说他有时也会自诩是生意场上的文化人。只对那文化人的生意经,他却是一无所知,甚至是饭店这说起来自己算是纯熟的行当,自己一直也没有把它当作正经事再做,这回葛自澹的这一番话却点醒了他。是的,机会多的是,但看你能不能发现,至于抓不抓得住他并不担心,担心的是自己发现不了。钱这东西,不说他们杨家这一大家子了,单单就自己也是有着不少的,只不好坐吃山空罢了,同时对自己的眼光仍旧停留在江湖上的打打杀杀而感到羞愧,这却不是一个正经生意人该起的心思。

    葛自澹接着说道:“再说你手里的那些人吧。我刚刚跟你说过的那个意思很清楚,你自己先掂量掂量,最好的是发挥他们各自的长处,别用偏了。你比如说,不管余斛也好,珠港也罢,它们共同的特点是什么?就是海边。既然在海边讨生活,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在这里,海就是必不可少的,那些懂得海、出过海的人在这里也能派上新用场。你可能之前没做过的那些行当,但你也完全可以通过他们来慢慢的做,一方面解决了活计的问题,另外也相当于试试水,这就是开疆拓土了。当然了,你身边行商的和打打杀杀的人不缺,这些人也各有长处,也是必不可少的,日后自然也能派得上用场。能不能用、怎么用、怎么做,你一贯也是有主意的,等以后生意上了轨道的时候,或你最重要的事情说不得就是在这选人和用人了。这世上的钱总是赚不完的,也赚不够的,自己也不好把别人的路都堵死了,但在涉及到自己的根本之事时,却要谋划好。什么时候该隐忍,什么时候又绝不能手软,把握好后,自然没有不成的道理。”

    杨彦之若有所思的,一时没有搭话,而葛自澹也暂时停下了话语,场面一时冷清。杨家的生意并不小,他当然也知道葛家同样也是有着自己的生意经的,而且也很大,只是一个沿海,一个内地,除了偶然间有族人结亲才得相识之外,其余的并没有更多的交际。至于葛自澹的背后和经历他也是熟知,早先还误认为是因不得家中的扶持,有点假清高的意味,不成想是他自己偏狭了。后来明明有更加可靠和强力的背景,依然能够隐忍不发,安于西席,实在是非不为也,实不屑耳,这也是使他真正折服的地方。只是日后相交,他也越发的感觉到葛自澹的深不可测来。而自己作为被家里派出到余斛来独当一面之人,除了父亲多方使力之外,也是要靠自己有些确实的本事能服众才好。眼界、品位、阅历、处事等等是有的,但限于守成多过开创,早先家族事业重心始终在内陆。而自身又多也只在内陆行走的缘故,眼光和人相比,相差的何止是一点点,这都不是用钱可以买来的东西。自怨自艾之余,还分外为自己的际遇感到庆幸,庆幸的是能遇上,还能成为朋友,更何况这朋友还有些出山的意思。两相结合,利益捆绑,实在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了。或他自身能看轻这利益,不在乎这些得失,但他所关切的人和事,总是少不了的,那些都是少不了利益相干的,更何况眼前就有他推出来的一位。想到这里,杨彦之似是一下子心情好了太多,心下念道:我们杨家还是有些好东西可以拿出来的。

    继而,杨彦之说道:“和你商量一下后面的行程,想的是年前主要在珠港本岛这里多转,年后这边稍转之后,重点是去埔门那边,只那边就要小得多,顶多一两天就足够走个遍。”

    “这地方你更熟,依你的安排就是,不过我们最迟初七、八的就该启程了的。”

    “怎么这么急?”

    “急自然是说不上的,到时亚日就要开学了,新年要去新的班级,学业任务不轻,不好马虎的。”

    “好吧,这些都依你。”

    “那就定在初五那天,后面再留些时间,我们详谈一回。把事情确定好后,你到时好把严之也叫上,算个见证吧,事情差不多定下了,可以开始之后,我们到时也该出发回余斛了。”

    “好。”

    事情都安排妥当,杨彦之心下也是大定。他笑着说道:“后天按说就是小年了,只这南北的小年还不是同一天,这边大后天才过小年,搞的我也不知道是入乡随俗好,还是保持传统更妙。实在不行,多敬一回灶王爷就是了,礼多想来神也是不会怪的。”

    葛自澹也笑了,说道:“山川异域,日月同天,不说国外了,就是国内的风俗也不尽相同,但无论是那其中的哪一天,都是小年,别的国家还没这一说呢。你大约还不知道我们德安府那地方,不说小年,就连大年三十也有不一样的呢。”

    “啊,那怎么说?”

    “让亚日给你说吧,主要说的就是他们祖屋所在的那一片地方。”

    亨亚日见先生竟是要自己来介绍,赶忙说道:“是的,杨伯。只是这个不一样不是说日期有变,而是说时刻不同。我们祖屋那里大年三十,早、中、晚三种时刻是都有人家过的,但有一点是共通的,就是务必要先粘贴完对联,鸣完鞭炮后,大家才好聚在一起,开始用餐,用正餐。”

    “呵呵,那你们祖屋那里必定有什么和其它地方不一样的东西。”

    “是的。我们那里地处两省交接的地方,过往也常有行商来往,一些人家就此落了户,这才形成了不同的生活习惯,不过多部分人家主要的还是在午时过年。另外更是有三里不同俗,五里不同音的说法,人们就连口音也各自不同,区别不小。不过人们一年到头来,也就放纵这一回,家人一般也不拦着,喝多了也只当是熬年了。”

    “哈哈,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那就这样,都过,后天我们就照北方的规矩过,大后天照着南方的来,我们什么味道都尝一尝。也难怪当初程咬金皇袍加身后,要瓦岗的兄弟们,三天一小年,五天一大年的皆大欢喜。我们这后面天天小年更甚,欢喜的事儿不嫌多。”说完也是大笑不止。

    一餐饭,说说笑笑的,居然用了有一个多时辰,其中杨严之进来了一趟,不过敬完酒后又出去忙生意去了。几人是同桌共餐了太多次,一片欢娱中结束了这回夜宴,只是三位大人似是喝得有点多,尤其是杨彦之。似是心结得解,喝的是志得意满,被晚风一吹,步子稍稍有些踉跄,不过控制的还好,就这样,一行人跌跌撞撞的回了杨家,一夜无话。

    第二日,亨亚日仍是早早醒来,爬起来后,就照着以往的习惯,跑起步来。只是他并没有选择跑出院子,而是就只在外院的那场子里跑圈。人生地不熟的,去外面跑虽然爽利,但麻烦不少,没的还让身边的人担心,在这院子里跑也是不错的,虽稍嫌小了些,但还是能跑开的,又不影响内院人的休息,也算两全其美。亨亚日跑步的时候,身边也有些早起的佣人偶尔的路过,虽然感到些好奇,但这是主家的客人,却由不得自己打扰,各自只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只作不理。直到初生的太阳缓缓升起,亨亚日跑得身上渐渐大汗淋漓之时,却是杨彦之从门洞里出来了,也正好被亨亚日看见。

    亨亚日跑到杨彦之面前,给杨彦之行礼,问候。“杨伯,早。”

    “早。你这是在跑步呢?”

    “是的。”

    “跑多久了?地方太小了,跑不开吧?”

    “还行吧。早上跑习惯了的,刚跑了小半个时辰吧,就是跑一跑的话,感觉一整天会更有精神一些。”

    “那遇到不方便跑步的地方怎么办?”

    亨亚日不明白杨彦之为什么这么问,这就有点抬杠的意思了,只好老实的回答道:“那就没办法了。实在不行,就只好不跑了,早起读读书也是可以的,时间总不会浪费的。”

    “时间抓的可真紧啊。”感慨了一下,杨彦之接着说道:“那你这强身健体的,就没想过不需要多大的场地,就能达到同样效果的活动吗?”

    “这个曾经倒是想过的,只是一直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早先想过跳绳这些的,只是动静太大了,影响先生他们和邻居们的休息,而且这绳子吧,带着也麻烦,不带吧,一时也不太好找,有时又老爱断。”

    杨彦之一头的黑线,这就是不往自己道上走啊,看来只得自己引诱一下子了,说道:“确实是的。那你有没想过练练拳什么的?”

    “练拳?”

    “对,练拳。”

    亨亚日一听,心里有些神往。这要说出来,慕煞一群人,尤其当年是身边的那些小伙伴,早先一个个都嚯嚯哈嘿的心思萌动。只是先生从来没提过这档子事,他也只当先生不会,不过自在先生那里得了那呼吸法之后,自己虽然没有刻意的去修行过,但在跑步中多有意无意的一直在练,之后更渐渐融入到日常的剧烈活动中来后,于是自己跑步无论跑得有多久,好像甚少有感觉到太过疲累的时候,现在反思起来,这收获真是不小。亨亚日也曾听说过有什么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花拳绣腿的也没啥用等等这样的话,所以就没多想拳脚功夫这些。只是听杨彦之现在有意的这么一提,心头倒是一亮,勾起了些心思。只他迟疑地说道:“明师难寻。都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功到底该怎么来练?不说自己瞎练有什么用了,就是用来活动身体,它的效果到底怎样也不好说,所以就没往这边想过。”

    “明师难寻倒是真的,至于其它的那些,那都是有人说来糊弄外人的。所谓练功并不是说真的有什么内家功夫能打通全身经脉等等的,能让你劈山倒海这些,只是要让你强身健体而已。另外把整套拳法烂熟于心,在使用起来的时候能够得心应手,这个却是要靠多学多练的这种水磨工夫,所以有人在这行当内才把水磨工夫这种说成是练功,其实都是胡说了。至于那些外行人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给咋呼成内功这种东西来,更有甚者以讹传讹的,说打通任督二脉,内功大成如何厉害之类的,那却是唬人的。当然了,练拳也不单单是能够活动身体各处关节,就像跑步一样,更能调节身体各处细微地方的敏感程度,让你更敏捷,身体反应也会更迅速。不过,想要达成这些,你首先要找对的人,然后让他教你真正的东西才行。另外,你要是能够和别人对练的话,说不得,日后就是和人做身体上的争斗时,往往也会无往而不利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学一学?”

    亨亚日有些迟疑。对这突然蹦出来善意搞的无所适从,亨亚日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也不知道该不该拒绝,当然也不好回答说问过先生之后再说,比较说起来这也算是一种先生,只不晓先生忌讳不。想了想,亨亚日说道:“杨伯,我即使跟你学了拳,也未必能有多少的时间去练,都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的,你刚才也说了的,主要是要靠时间打磨的,而我这时间偏偏又是紧张的很,我要是学得不成,难免会坏了你的名声。”

    杨彦之心下笑了。这小子,小小年纪的,俨然已经是个人精了,说话也滴水不漏的。既不开口接受,也不开口拒绝,答的模棱两可的。你觉得他接受了,是的,他确实说过有学的意思;但是,你要说他没接受也是说得通的,他清楚明白的说过,他是没有时间来多学拳脚的,潜台词是即使学了也多半和没学一样。

    杨彦之同样不置可否,只说道:“我们杨家,尤其是原州杨家沟的我们杨家这一脉,是当今世上正宗的太极拳嫡传之一,只是声名在世间一直不显。这一部分在于源自祖辈们敝帚自珍,和我们那地方尚武的精神不昌,主要的精力都集中在行商上,对这拳脚功夫看的很淡。但一直秉承着祖训好几百年了,也是时候道该变一变了。我与你先生交好,我们也更是有缘,自然是不会让你和外面那些人一样,做些无用功。这倒不说要把你成就成什么武林高手,只要寻常三五个人不是你的对手,那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这事我自会和你先生分说,只是你得先有学的意思,我才好张这个口。”

    亨亚日明白,这是要先让自己表态的。他和这这世上成千上万的少年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心下确实也是向往这些东西,又有哪个少年不是怀揣了一肚子侠义梦呢?行侠仗义之事激荡了太多人的心:我拳打不平,脚踢不义,再一指戳倒你这个不仁不孝的东西,事了拂衣去,不留姓与名,世上都只留下他的传说,让良善人感激倾慕,令为恶者胆寒肝颤,荡平世间这所有的不平不义不仁不孝,这种大侠的风范只是想想,都令人神往。于是,亨亚日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心道:还好有先生帮自己把舵的,要对自己无益甚至是有害,他总归是会拦一拦的。

    杨彦之也是高兴,说道:“那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会先和你先生分说的。”

    说完,他竟然直接转身又回到内院去了,把亨亚日给晾在当场,顿时把他搞得一头雾水的。他知道这杨伯爱送礼,当初也收了他不少的礼物,只是今天这一大早的,唱的是哪出呢?难不成他这一大早的就是专门出来为了给自己送礼的不成,又怕自己不收,一直办到送得差不多了才了事?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对亨亚日而言,原本宁静、闲逸的生活,随着父亲带自己上山,从而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拜师、远赴余斛、求学、出游和那国、离高,再到这次的珠港行,一切宛如梦里、这却是在德安府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些都是怎么来的?同时,这半年多以来,自己的收获何其多也!不论是生活经历,还是学习积累,抑或是眼界、心胸,更有待人接物、为人处事等等这一切。

    亨亚日息了暂时放纵的思想,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于是就回到自己住的房间、这时谢明宇已经起了,看来昨晚却是喝的多了些。难得的,竟比亨亚日晚起。这一见他回来,谢明宇问道:“跑步了?”

    亨亚日点了点头,怕他担心,接着说了句道:“就在前面院里,并没有出去。”

    谢明宇这才点了点头,没有做声,起身给亨亚日准备衣服去了。

    亨亚日洗浴完回房,谢明宇就带着他到正堂去了。正堂里只有葛自澹和杨彦之在座,杨严之并没有在,想必是去忙生意去了。杨彦之见谢、亨二人进了屋,并没有马上起身招呼大家入座早餐,却是葛自澹对着亨亚日招了招手、亨亚日见机疾走了几步,一直待来到二位面前,才收住脚步,挺直了身体站定。

    葛自澹问道:“刚才我和你杨伯聊过一场,也才刚知道,原是他们家是当今之时太极拳的正宗嫡传之一。只是家族里固步自封,非杨不传,迈不出步子来,加之家中主业变化,所以才一直声名不显。只早上看到你在跑步,身体状况不错,毅力也不差,好在又是正长身体的好时候,觉得你如果练拳的话,会是个好苗子。于是他就有心想把他家传的功夫传授给你,只是也不知你的意思如何,另外也是先来问过我的意见的。我也是听闻之后,才好说给你知、你可愿意跟你杨伯学这太极拳?” (爱腐竹小说网http://www.ifz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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