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布拉德利听着电话那头传来万里之外的声音眉头紧锁。
电话那头,伦敦《泰晤士报》的总编黑利爵士声音颤抖,语气充斥着难以置信,他刚才传递的信息足以震动整个自由世界。
胡佛都能是苏俄的人,这个世界还有谁是值得信任的吗?
“约翰,你确定这是真的?”布拉德利很是疲惫。
最近整个华盛顿的乱象他都看在眼里。
现在的阿美莉卡,媒体还是为国家工作,而不是为党派工作。
像知更鸟计划:某IA被指控的一项大规模计划,靠着收买和影响阿美莉卡国内外的记者、编辑和媒体机构。
根据相关指控和解密文件,该计划通过在新闻报道中植入有利于阿美莉卡政府的宣传信息,并压制不利于其叙事的报道,从而塑造公众舆论。
和华国的媒体不同,此时阿美莉卡的媒体希望阿美莉卡能赢得冷战,他们会为了阿美莉卡的未来而担忧。
本·布拉德利更是如此。
“我不知道,本,”黑利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这封信是寄到BBC编辑部的,没有寄信人,只有一句简短的话和一盒录像带:‘胡佛一直在为莫斯科工作。’这听起来像是疯子的胡言乱语,但你知道,这周所有人都疯了。
我们打开录像带看了,是在一间类似于密室的房间里里,胡佛在和多勃雷宁交谈,两人亲密无间,最后分开前甚至还进行了拥抱。
最重要的是这封邮件的署名是V。”
V,自由阵营的梦魇,没人知道他想干嘛。
布拉德利沉默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最近的种种混乱:白宫决定增兵,尼克松总统对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的不信任,以及克里姆林宫对多勃雷宁出现在胡佛别墅的否认。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舞台剧,但台词和剧本似乎都出了差错。
“那个录像带,”黑利的声音变得更加严肃,“不仅我们收到了录像带,法兰西、德意志、意呆利等所有欧洲的主要报纸都收到了信和录像带。”
“这是个陷阱,”布拉德利下意识反驳道,“苏俄人想借此抹黑我们的人,让我们内斗。”
“或许是,”黑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但你知道的,流言和真相的区别并不大。尤其是当它来自V的时候。”
两人没有再说。
因为这很离谱。
一旦资料来自V,所有人就跟失智一样。
V从出现开始,从揭露肯尼迪总统之死,大家就没有怀疑过他的资料真实性。
因为每一次的视频都太清晰了。
以肯尼迪之死为例,视频本身足够清晰,而且拍下的声音和其他影像资料吻合。
哪怕有不合理的地方,大家也自动忽略。
比如深夜四点,多勃雷宁的脸怎么会那么清楚。
又比如多勃雷宁和胡佛的见面是怎么被拍的,还拍的如此清晰。
没有人知道。
就像没有人知道V的身份一样。
不知道不代表是假的。
布拉德利挂了电话,立刻召集了编辑部所有核心成员。
“我们收到了一封来自伦敦的匿名信件,内容是,胡佛生前一直在为苏俄工作,并且有录像带为证。”他看着面前一张张震惊的面孔,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知道这很荒谬,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一旦这个消息被公开,它将成为一个巨大的炸弹。”
伦敦,《泰晤士报》编辑部,黑利爵士坐在他那张堆满报纸的办公桌前,头疼欲裂。
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刊登了那段录像带的截图,但同时也在社论里提出了质疑。
“我们这是在玩火,约翰,”他的副主编乔治担忧地说道,“我们可能会成为V的帮凶,去摧毁我们最坚实的盟友。”
“不,乔治,我们是在向真相靠拢,”黑利爵士解释道:“如果这是真的,我们就有责任去揭露它,无论它有多么可怕。如果它是假的,我们也有责任去追查幕后黑手,无论它有多么危险。”
他知道,他们已经成为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被V所利用。
但同时,他也知道,这枚棋子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意志。
“我们要给阿美莉卡人一个机会,一个去寻找真相的机会,”黑利爵士说,“而不是像他们现在这样,被恐惧和猜疑淹没。”
两天后,整个欧洲被这个消息引爆了。
巴黎的小报最先刊登了录像带截图,随后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
照片上,胡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诡秘,他正和一个被确认是多勃雷宁的男子低语。
背景是一间充满文件和书架的密室。
《华盛顿邮报》没有立刻发布新闻,而是在进行内部调查。
然而,这无法阻止谣言的传播。
《世界报》《卫报》《法兰克福汇报》等欧洲主流媒体纷纷转载,并配以头版社论。
社论内容大多倾向于怀疑和震惊,质疑阿美莉卡政府的内部安全,并猜测这是否是苏俄的离间计。
在阿美莉卡,媒体的反应则更为复杂。
《纽约时报》呼吁政府进行彻底调查,《洛杉矶时报》则批评这是苏俄的又一次“虚假信息行动”。
一些小报则大肆渲染,将胡佛描绘成一个双面SPY,甚至编造了各种情节。
华盛顿,白宫西翼,椭圆形办公室外
基辛格从欧洲返回,连轴转的谈判让他疲惫不堪。
他看到尼克松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报纸铺了一地,每一张的头版都印着同一张模糊的照片:胡佛和多勃雷宁。
总统的脸深埋在阴影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亨利,”尼克松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他们相信了。”
他终于知道林登·约翰逊离职前最后一次在白宫和他谈话,语气中的轻松不是装的,是真的。
这个位置是真不好坐啊。
动不动就给你来点你怎么都想不到的大惊喜。
PS:林登·约翰逊对胡佛为苏俄工作有所怀疑,此事在前面提到过,但他没有把相关情报共享给尼克松。
基辛格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在桌上。
他知道总统说的他们不仅仅是民众,还包括那些动摇的欧洲盟友。
在巴黎,法兰西情报部门负责人暗示,他们对阿美莉卡的信任已经动摇,这也是法兰西日常。
在伦敦,首相更是直接询问,华盛顿是否已经成为一个被渗透的筛子,伦敦问华盛顿,可见胡佛事件的冲击之猛烈。
“这不像KGB的手法,亨利。
他们过去只会偷偷摸摸地搞破坏,但现在他们直接把武器扔在了我们的大街上,”尼克松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困惑和不解,“他们想让我们自相残杀,而我们正在如他们所愿。”
基辛格站在那里,脑海里浮现出在巴黎和伦敦的场景。
欧洲的报纸就像饥饿的鬣狗,对于每一个流言都不放过。
他知道,这不只是一张照片,更是一种心理战,一种在信任基础上进行的核打击。
堪萨斯州,一个小餐馆的柜台,一个名叫弗兰克的农场主,将那天的《堪萨斯城星报》拍在了柜台上。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和人争吵了。
“这一定是假的!”弗兰克用他粗糙的大手拍着报纸,“胡佛先生是这个国家的英雄,他为我们和socialism人战斗了半个世纪!”
他对面,一个年轻的退伍士兵,名叫约翰,正喝着一杯冰茶。
他刚刚从安南回来,满身的疲惫和困惑。他指了指报纸上的照片,声音平静:“那你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还有,为什么总统不让麦克纳马拉留在白宫?这些事,都不是空穴来风。”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是为这个国家流过血的,现在却相信报纸上的鬼话?”弗兰克愤怒地站了起来,他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信仰的英雄竟然是叛徒。
“我就是因为流过血,才更要搞清楚,”约翰的声音里坚持道:“如果他真的是叛徒,那我流的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一个被叛徒操纵的战争机器?”
餐馆里的人们都沉默了,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但他们宁愿相信这是一个谎言,也不愿面对那个可能的真相。
林燃人麻了,我什么时候有这段视频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一下就知道,这是苏俄人放出来的录像。
“总统先生,我想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战场上的好消息最重要。
新闻是能被掩盖的,大家早晚有一天会把它给忘了。
但我们不能失败,我们不能再容忍越战前线的失败。”
“教授,你听过一个叫布拉格之春的笑话吗?”尼克松突然开口转移话题道。
林燃愣了一下,他知道尼克松的思维跳跃,但还是接了下去:“当然,苏俄人在布拉格横冲直撞,把杜布切克的尝试碾得粉碎。”
“没错,”尼克松深吸一口雪茄,吐出烟圈:“但你知道当时全世界的反应吗?除了谴责,就是谴责。
华盛顿对莫斯科的强硬保持了克制,没有越过任何红线。
因为我们知道,只要苏俄不直接威胁我们的利益,我们就可以保持一种可控的对抗。”
他将雪茄压灭在烟灰缸里,看着那团熄灭的火星,眼神变得冷峻。
“但这次,他们没有用坦克,甚至没有用导弹。他们用了一个幽灵,用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来挑拨我们自己的内斗。
不管是苏俄还是V,都是我们的敌人。
这不是可控的,亨利。
这是直接打进了我们的神经系统。”
尼克松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白宫的草坪。
“他们让我们怀疑自己,怀疑我们的英雄,怀疑我们的信念。
如果一个国家的根基开始动摇,那么再多的胜利也只是空中楼阁。
越战失败只是战术上的,胡佛事件的失败却是信仰上的。
一个国家的信仰一旦崩塌,就再也无法重建。”
他转过身,直视林燃。
“所以,战场上的胜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在这场看不见的战争中赢回来。
我们要让全世界看到,无论克里姆林宫抛出怎样的谎言,阿美莉卡都不会被分裂。
我们要把胡佛塑造成一个被共产主义诽谤的烈士,把多勃雷宁描绘成一个卑鄙无耻的骗子。”
尼克松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重新找回了方向。
“这不是一场新闻战,教授,这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斗争。
我们要赢,不只是在越战,更要在这里,在华盛顿,在每一个阿美莉卡人的心里。”
尼克松语气坚定。
林燃心想,哦天哪,你知道胡佛和莫斯科的合作有多亲密无间吗?
你怎么敢这么说?
你怎么能这么做?
林燃觉得这出戏从克里姆林宫选择用V的名义丢出胡佛来降温开始,就已经失控了。
华盛顿,白宫新闻发布会
“我再次强调,关于胡佛局长的指控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白宫新闻秘书罗纳德·齐格勒站在讲台上,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台词,面对台下数百名记者的质疑,他的声音显得越来越无力。
“录像带是伪造的!文件是伪造的!这是克里姆林宫为了破坏我们内部团结而精心策划的假新闻!”
台下的记者们对此并不买账。
《纽约时报》的记者举手提问:“齐格勒先生,这些录像带不是来自V吗?白宫方面是否掌握了它是来自克里姆林宫的证据?
以及如果你所说是真的,这些都是伪造的,请问为什么克里姆林宫会选择多勃雷宁大使作为主角?为什么地点会是如此隐秘的密室?二人之间会如此热切?他们有什么能交流这么久的吗?”
齐格勒无法回答。
他只是为了践行总统的意志而出现在这里。
总之我们就是不承认。
我们不能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承认。
在台下记者们看来,沉默成了最好的证据。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多勃雷宁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茶杯早已凉透,他已经回到了莫斯科,暂时结束了大使任期。
在克里姆林宫做出要曝光胡佛身份的决定后,就把多勃雷宁紧急调回国了,避免阿美莉卡狗急跳墙,把多勃雷宁强行请去接受“调查”。
如果现在做个民调,多勃雷宁绝对高居阿美莉卡仇恨榜榜首。
第二是V。
他看着从华盛顿发来的电报,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他们还在否认,”他对坐在对面的尤里·安德罗波夫说道,“这正是我们想要的。他们越是否认,民众就越怀疑。”
“下一步我给他们准备了更多惊喜,是时候拿出我们的第二份礼物了。”安德罗波夫笑道。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多勃雷宁:“这是新的录像带,它记录了胡佛把林登·约翰逊上台后所做的人事安排告诉我们。”
新的录像带有声音。
“这会彻底摧毁尼克松的信誉,”安德罗波夫微微一笑,“他们无法反驳,而我们,只需要在欧洲继续通过我们的‘喉舌’放出这些消息,就可以让他们自顾不暇。”
正如安德鲁波夫所说,新一轮的证据泄露开始了。
这一次,不再是只有画面的录像带,而是更加真实的,有清晰声音的录像带。
录像带被匿名寄给了欧洲和阿美莉卡的小报,带着V的署名。
它们详细描述了胡佛到底说了什么。
《卫报》和《世界报》等欧洲主流媒体这一次不再只是转发,他们开始深入分析这些文件。
在阿美莉卡,媒体的立场开始分化。
但没人敢否认这些证据的真实性。
有的媒体开始站出来公开指责白宫,为胡佛这样的背叛者辩护。
尼克松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本·布拉德利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前是最新一期的《华盛顿邮报》,头版标题是《胡佛:英雄还是叛徒?》。
他知道,这个标题本身就是一种妥协,也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我们不能再等了,本,”他的副主编卡尔焦急地说道,“我们必须做出选择,我们不能让这种分裂继续下去,我们必须去揭露真相,无论是哪一方的真相。”
“卡尔,我们该怎么做?我们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些是假的,也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些是真的,”布拉德利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我们现在就像走在一根钢丝上,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深渊。”
“我们去寻找V,”卡尔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无论是苏俄人,还是阿美莉卡政府里的其他派系,还是第三帝国的幽灵,我们需要找到这个泄露情报的源头。
只有找到这个源头,我们才能揭开整个谜团。
否则,这场舆论战,我们将永远是失败者。”
布拉德利看着他心里已经无语了:“?我们能找到V?”
不需要找,林燃受够了被苏俄当枪使的感觉。
他打算让V现身,把这把火浇得更加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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