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浓,撒马尔罕城内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可金帐外,将领们的兴奋已压过了先前的凝重。
巨额财富的缴获,让他们对后续的西域征伐更有信心。
而铲除耶胡迪人的决定,也让他们彻底放下了对“神权渗透”的担忧。
与此同时,撒马尔罕城东的战俘营,却是另一番人间炼狱景象。
泥泞的地面上满是粪便、垃圾与干涸的血迹,几顶破烂的帐篷歪斜地立着,根本挡不住呼啸的风雨。
战俘们大多穿着单薄的破衣,蜷缩在帐篷角落或露天的泥地里,有的在低声痛哭,有的则眼神麻木地望着天空,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与呻吟。
这里是战俘营,男人的囚笼,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至于女人,她们被安置在更靠近秦军大营的城北,那里的凄惨,是另一种不言而喻的隐晦。
虽是绝境,战俘营里却隐隐形成了一个“小社会”。
不同族裔的人下意识地聚拢成团,
回鹘人占据一角,契丹残兵则沉默地缩在角落,数量最多的粟特人则是又分成了无数个小团体。
族群间的界限清晰可见,偶尔还会因争抢一块干净的地面或一口脏水爆发冲突。
秦军士兵只是远远守着,只要没人敢冲出去,便懒得干涉这些“内斗”。
而在战俘营最角落,几个耶胡迪人却显得格外“特殊”。
他们虽也穿着破衣,却不像其他人那样狼狈,反而围坐在一块相对干燥的石头旁,手里捧着几块干硬的馕饼,眼神里满是算计。
“饿……我的孙子快饿死了……”
一名粟特老俘拖着病体挪过来,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一枚磨得发亮的吉塔尔。
“求求你们,给我半块馕饼吧,就半块……”
为首的耶胡迪人瞥了眼那枚吉塔尔,又看了看老俘枯瘦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半块馕饼?老人家,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现在的行情?”
他举起手中的馕饼,在老俘眼前晃了晃:“现在这营里,一块馕饼五十吉塔尔,少一个子都不行。”
“五十吉塔尔?”
老俘瞬间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在发抖:“你……你们怎么能这么黑?”
“这馕饼明明是北疆人昨天分下来的,每个人都有份,可我的口粮被人抢走了,你们凭什么有这么多?”
五十吉塔尔放在平日里也是一笔巨款了,更何况如今他们的财富大多被秦军抢走了。
只有个别人藏了一些钱币,躲过了秦军的搜查。
只不过,战俘营中的硬通货还是这些口粮。
秦军只是保证他们不被饿死,每天随意给一点而已。
至于发下去之后如何分配,就管不了那么细致了。
“你的口粮被抢走,那是你自己没用。”
“这些口粮都是北疆人分给我们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鱿鱼脸色一沉:“就一枚?还想换馕饼?滚远点,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老俘瘫坐在地上,绝望地哭了起来:“你们这群白眼狼。”
“当初你们刚来撒马尔罕,没钱没地方住,是谁给你们找的商铺?是谁借你们钱周转?”
“现在大家都落难了,你们不仅不帮忙,还趁机抬价,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良心?”
鱿鱼嗤笑一声,周围的耶胡迪人也跟着哄笑起来:“良心能当饭吃吗?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用,抢不到更多食物。”
“我们能攒下这些馕饼,是我们的本事,你有本事也去抢啊!”
其他战俘们看着这一幕,有的愤怒,有的无奈,却没人多管闲事情。
他们知道,这些耶胡迪人最是精明,报复心极强。
可能不会谁对他们有恩,但一定会记住谁与他们有仇。
只要这些耶胡迪人不招惹自己,谁也不会多管闲事。
而鱿鱼人自然也是欺软怕硬,不敢得罪那些厉害的人,只敢抢那些看起来好欺负人的口粮,然后再高价卖出去,榨取别人仅存的财物。
老人苦苦哀求,指着身后虚弱的孩子。
那耶胡迪人却只是不耐烦地挥手,如同驱赶苍蝇:“你的孩子饿,与我何干?主的恩赐是给懂得它价值的人的。”
更令人不齿的是,当有其他族群的战俘因实在无法忍受饥饿,试图用自己珍藏的、或许是从尸体上摸来的最后一点财物交换食物时。
耶胡迪人一边贪婪地收下,一边还会低声念叨:“记住,是我们在主的光辉下怜悯你,给了你活下去的机会。”
鱿鱼人的“生意”越做越火,战俘营里的粮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不过三日,一块馕饼的价格就从五十吉塔尔涨到了两百吉塔尔,后来甚至要用珠宝、皮毛才能换到一口吃的。
饿殍在营地里随处可见,有的战俘倒在泥地里,手指还死死攥着空荡荡的钱袋。
有的则趴在耶胡迪人的石头旁,死前还在哀求半块馕饼,却只换来鱿鱼人的冷嘲热讽。
就在这时,沙玛什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
他踩着地上的尸体走到鱿鱼人身边,看着营地里饿死的战俘,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的惨状只是寻常景象。
他抬手按在胸口,对着天空低声默念:“无所不能的主啊,求您怜悯这些可怜的灵魂,指引他们走向光明……”
可念完之后,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转身就对鱿鱼人笑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众多鱿鱼人立刻围了上来,眼中满是期待。
沙玛什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庄重,仿佛在宣讲教义:“我今日见到了北疆的很多将军。”
“在我的劝说下,将军们已有意沐浴主的光辉,更重要的是,将军准备让咱们耶胡迪人,来管理这几十万战俘。”
听到这话,所有的鱿鱼人瞬间激动了起来。
“管理所有的战俘?”
“真的吗?”
“北疆的将军也愿意信奉咱们鱿鱼教?”
“主啊!这是主的恩赐。”
一名耶胡迪人立刻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声音激动得发颤:“感谢主,终于让咱们耶胡迪人迎来了转机。”
“管理战俘?”
另一名鱿鱼人眼睛一亮,搓着手笑道:“那咱们岂不是能自己定粮价?”
“到时候一块馕别说五十吉塔尔,就算卖五十万吉塔尔,这些战俘也得买。”
“不买?就让他们饿死。”
旁边人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怨毒:“没错,咱们耶胡迪人受了千年苦难,被驱赶、被屠杀,这一切都是他们欠我们的。”
“现在主赐予我们权力,就是让他们补偿我们,这是我们应得的。”
“这些凡人是在向我们耶胡迪人、向主赎罪。”
“感谢主。”
众人齐声高喊,声音在凄惨的战俘营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没人提起北疆人“信任”的恩情,反而将这份权力全归到“主的指引”上,仿佛李骁的决定,只是对耶胡迪人“苦难”的微不足道的补偿。
沙玛什看着众人狂热的模样,心中也燃起熊熊野心。
虽然只是管理战俘的权力,却足以让耶胡迪人在撒马尔罕站稳脚跟。
“诸位兄弟,别小看这份权力,咱们能借着管理战俘,悄悄收拢族人,积攒财富,等日后找到机会,再控制北疆的宗教。”
“到时候,借着北疆的铁骑,咱们就能夺回故土,建立属于耶胡迪人的国家。”
“复国!复国!”
众人越喊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耶胡迪人君临西域的景象。
沙玛什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现在,立刻去把所有亲朋好友、所有耶胡迪人都叫来。”
“告诉他们,主已经赐给我们好日子了,让大家都聚集到我身边,咱们好一起接下这份‘恩赐’。”
耶胡迪人立刻行动起来,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战俘营。
越来越多的耶胡迪人朝着沙玛什的方向聚集,不到半天功夫就凑齐了将近两千人。
他们围着沙玛什,个个脸上满是兴奋,嘴里不断念着“感谢主”。
仿佛即将得到的不是“管理战俘”的差事,而是统治撒马尔罕的权力。
这时,几名耶胡迪男人突然跪倒在沙玛什面前,声音带着哭腔:“沙玛什大人。”
“我们的妻女还被关在城北的女俘营里,您能不能向北疆人求求情,把她们放出来啊?”
“她们在里面……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凌辱……”
“可恶的北疆人~”
他们是用耶胡迪语说话,只要没有内鬼,就不用担心被北疆人知道。
可沙玛什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女俘营里的处境,秦军对女俘的管控极严,只有秦军将士可以自由出去那里,想要放出来绝非易事。
可他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承诺:“诸位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向北疆将军求情。”
话锋一转,他又抬手按在胸口,用教义的口吻高声道:“但咱们也要明白,这些姐妹是为了耶胡迪民族、为了咱们的复国大业,才暂时以身饲魔鬼。”
“她们的牺牲是伟大的,是永垂不朽的。”
“主会记住她们的奉献,等咱们复国成功,她们都会成为民族的英雄。”
这番话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情绪,原本的担忧变成了“崇高的牺牲”。
几名男人也停止了哭泣,跟着众人一起高喊:“感谢主,为了复国,为了耶胡迪。”
沙玛什正对着族人描绘“管理战俘”的美好图景,一队身着黄甲的武卫军亲兵突然走进来。
为首的亲兵目光扫过聚集的耶胡迪人,冷声问道:“撒马尔罕的耶胡迪人,都到齐了没有?”
沙玛什立刻上前,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大人放心。”
“所有耶胡迪男人都在这儿了,有将近两千人。”
“只是咱们的妻女还被关在城北的女俘营,还请大人日后能帮忙美言几句,让她们也能出来团聚。”
亲兵淡淡点头,语气毫无波澜:“女人们不用管,大王自有安排。”
她们不会像其他女奴那样被赏赐给将士们,或卖给秦国的百姓们生儿育女。
而是会一直留在军营听用,直到榨干所有价值,包括生命。
主要是耶胡迪人的传承方式不同于华夏,他们是母系传承。
只要母亲是耶胡迪人,那么无论父亲是什么人,生下的孩子都被视为耶胡迪人。
若母亲不是耶胡迪人,父亲是耶胡迪人,那么生下的孩子就不会被认可。
与华夏完全反过来了。
所以,李骁不想要华夏血脉中出现这样一支耶胡迪杂种。
“你们现在跟我走,大王要亲自安排管理战俘的事。”
“是是是~”
沙玛什喜出望外,转身对着族人高声喊道:“听到了吗?大王要亲自见咱们。”
其他人纷纷激动了起来:“伟大的主啊,我们耶胡迪人的好日子真的要来了。”
“以后咱们就是撒马尔罕的人上人,专门管这些贱民,一块馕卖五十万吉塔尔,让他们跪着求咱们。”
耶胡迪人们瞬间沸腾,个个挺胸抬头,趾高气扬地跟着亲兵往外走。
路过战俘营时,他们故意放慢脚步,对着蜷缩在泥地里的战俘们露出轻蔑的笑:“看到没?北疆将军重用咱们了,以后你们的命都攥在咱们手里。”
有的战俘满眼羡慕,有的则咬着牙低下了头。
这些日子被耶胡迪人用粮食压榨的恨意,此刻只能压在心底。
而耶胡迪人却浑然不觉,嘴里不停念着“感谢主”,仿佛眼前的“荣耀”全是主的恩赐,与北疆人的决定毫无关系。
“主啊,您终于让咱们摆脱苦难了。”
一名耶胡迪人激动地攥着拳头:“等咱们掌权了,一定要让那些欺负过咱们的人,加倍偿还。”
“没错,复国的第一步就从这里开始。”沙玛什边走边畅想,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丝毫没注意到亲兵带的路,越走越偏僻。
直到来到了一座山谷,武卫军突然勒停战马,对着耶胡迪人扔下一句:“在这儿等着,站着别动”。
便带着手下的骑兵转身离开,只留下耶胡迪人在原地待命。
沙玛什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山谷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枯草的“呜呜”声,远处隐约能看到赤色的甲胄反光,却不见半个“传召”的人。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声音发颤:“怎……怎么回事?大王怎么还不派人来?这地方怎么这么偏?”
周围的耶胡迪人也渐渐察觉不对,有的四处张望,有的小声议论:“会不会是咱们弄错了?”
“这里不像是大王议事的地方啊……”
“别瞎说,主会保佑咱们的,肯定是大王要给咱们一个惊喜。”
可话音刚落,山谷两侧突然传来马蹄声,无数身着赤色甲胄的骑兵疾驰而来。
“轰轰轰轰~”
“驾驾驾~”
“喝~”
骑兵们个个面色凶狠,眼神如饿狼般盯着谷中的耶胡迪人,有的嘴角还叼着半截枯草,随着马匹的颠簸微微晃动。
有的一手控缰,一手提着弯刀,刀刃上的血渍虽已干涸,却仍透着森寒的杀气。
为首的正是二虎,他悠闲地骑在一匹黑马上,手里把玩着马鞭,目光冷漠地扫过惊慌失措的耶胡迪人,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沙玛什的心瞬间沉到谷底,颤声喊道:“将~将军,咱们是来听候大王安排的,您这是……”
二虎懒得跟他废话,随意挥了挥手。
身旁的千户立刻拔刀,刀锋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厉声喝道:“杀!一个不留。”
“杀。”
赤甲骑兵们齐声嘶吼,催马冲了上去,弯刀劈砍的声音、马蹄践踏的声音瞬间响彻山谷。
耶胡迪人这才如梦初醒,北疆人根本不是要重用他们,而是要赶尽杀绝。
“主啊!救救我们。”
一名耶胡迪人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哭喊,却被骑兵一脚踹翻,弯刀直接刺穿了胸膛。
“恶魔,你们是恶魔。”
沙玛什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逃跑,却被一名士兵抓住衣领,一刀割开了喉咙。
他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中喷涌而出,眼中满是绝望,嘴里还在含糊地念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耶胡迪人……遭遇这么多苦难……”
“你们会遭报应的,主不会放过你们。”
另一名耶胡迪人一边逃跑,一边回头咒骂,却被骑兵一箭射穿后背,重重摔在地上,很快被马蹄踩成了肉泥。
惨叫声、哭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却挡不住秦军的屠刀。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千名耶胡迪人便全部倒在血泊中,山谷里的泥土被鲜血染红,散发出刺鼻的腥味。
二虎勒住马,对着士兵们下令:“搜身,把他们嘴里的金牙、身上藏的珠宝,全都搜出来,一点都别剩。”
士兵们立刻下马,逐个翻看耶胡迪人的尸体,进行补刀。
有的士兵用刀撬开死者的嘴,把金灿灿的金牙撬下来;有的则撕开死者的衣服,从夹层里摸出藏着的碎银子、宝石。
一名士兵拎着一袋金牙,走到二虎面前汇报:“将军,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出来了,光金牙就有三千多颗。”
二虎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满地尸体,语气冰冷:“处理干净,别让这些东西污了咱们的地方。”
“记住,以后秦国的地盘上,再见到耶胡迪人,见一个杀一个。”
“遵命。”士兵们齐声应和。
天空中秃鹫盘桓,发出渴望的嘶鸣,等到北疆骑兵全部离开之后,秃鹫们一拥而下,开始啄食耶胡迪人的尸体。
这群贪婪自私、妄图借秦军之力牟利的耶胡迪人,最终还是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了灭族的代价。
与此同时,秦军大营深处的一座普通营帐内,却传来压抑而悲伤的哭啼。
西喀喇汗国王太后艾达娜蜷缩在毡毯上,双手紧紧攥着一块沾着奶渍的婴儿襁褓碎片,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襟。
她的父亲正站在一旁,语气沉重得像灌了铅:“艾达娜,你……你要撑住,这是没办法的事……”
“撑不住……父亲,我撑不住啊!”
艾达娜猛地抬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那是阿米尔啊!”
“是我的亲儿子,是喀喇汗国真正的苏丹。”
“耶律洪心怎么能这么狠?他怎么敢……”
哈斯叶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耶律斡汗在撒马尔罕经营了这么多年,城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咱们当初换孩子的事,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他知道阿米尔是真苏丹,就悄悄派人去庄园,把孩子……把孩子给害死了。”
他顿了顿,避开女儿的目光,补充道:“他留着那个替身,就是想等日后曝光,让所有人都知道喀喇汗国的‘苏丹’是个野种,彻底践踏皇室的尊严,好牢牢掌控咱们的国家。”
“之前他看得紧,我没机会告诉你,现在……现在不说不行了。”
“为什么……为什么?”艾达娜瘫倒在地,哭声撕心裂肺。
“我还以为阿米尔在庄园里好好的,我还想着等逃出去就去接他,我还……”她话没说完,便被巨大的悲痛噎住,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哈斯叶提蹲下身,按住女儿的肩膀,语气突然变得急切:“达娜,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阿米尔已经没了,咱们得想办法活下去,得保住咱们回鹘人的地位。”
“你知道吗?”
“北疆的王正在从小族群里挑人,要让他们帮着管理撒马尔罕!”
“小族群?”
艾达娜继续哭着,眼神茫然地看着父亲:“那……那咱们回鹘人呢?咱们是喀喇汗国的贵族,难道还比不上那些小族群?”
“比得上又怎么样?”
哈斯叶提苦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焦虑:“北疆人要的是听话的傀儡,不是有根基的旧贵族。”
“他们扶持小族群,就是要压制咱们这些曾经的统治者。”
“等那些人掌了权,咱们回鹘人别说荣华富贵,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艾达娜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看着父亲眼中的急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父亲,您……您想说什么?”
哈斯叶提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压低声音道:“艾达娜,咱们现在只有一条路。”
“你去献身给北疆之王李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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