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直到下午坐在河沙文的旧趸船上喝茶，才给主公分析局面。
“目前还是扩张太快了点，这里面暗藏的杀机不少……”
因为今天之后，基本上都要各归各方的回家去过春节，甚至连坎普都要跟着黎月娥去乡下见她妈。
所以秦羽烨带了萧家三口回家认门，眼神确定是丈夫认为很重要的人，那就贵客相迎呗。
整个春节期间萧家三口就住在海边豪宅，有佣人有司机，留下两万港币和信用卡，深度体验下资本主义的生活。
现在是沈翠月坐在让卫东身边，倾听白纸扇用蜀地方言表达：
“电视台运营、搬迁建设、宿舍大楼、还有篮球馆项目，突然把这么多项目在HK铺开，会把东家的产业绷得很紧，实际上我们在HK还没有赚钱，电影赚到的也分给演员、导演了，这局面我认为有可能是有人在有意为之。”
让卫东立刻想起秦志明在沪海提醒过，要故意把德二哥的生意东拉西扯的绷起来。
就有点笑：“这种做法很常见吗，劳森也给我提到了。”
程朗不知道说的是德二哥：“对，劳森当年其实也是这样被绷垮的……”
他还迟疑了下，终于放出个口风：“如果不跟随你，阿明……就会帮着几家把皮带哥绷起来，最后的结果东家明白吧？”
让卫东震惊的连忙抬手：“行行行，这些天机你就不要泄露了，好好养老，卧槽，他还有机会参与这么大的项目，这真是HK豪门之间的常见套路啊？”
程朗点头：“HK的特点就是机会特别多，又是处在内地和欧美之间的沙漏瓶中间那点细小卡口，两边的量很大，只要操作不慎就很容易崩盘，所以在合作的时候联手拼命催肥，到崩盘时把所有责任跟法律债务都由这倒霉蛋承担，合作者们却合理合法的赚到钵满盆满离场，寻找下个猎物，准确的说，从东家当年第一次来HK，他们的亲近笼络就是这个路数了。”
让卫东飞快的跟沈翠月对视下。
果然是巧言附和啊。
这边眼神还在揶揄，这港妹也算是肉包子打狗了吧。
风水师感叹：“鲸落万物生，鲸生万物灭，万物皆在生，生者灭万物，一鲸落，万物生呀，现在可是八八年，东家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还抬手指了指西北方位。
让卫东哭笑不得：“你就闭嘴吧，我知道！”
说着靠回椅背上眯眼思索：“我们的特点恰恰是在海外和内地各有庞大规模，再来HK是不是有降维打击的作用，现在这个弹丸之地是真重要，我也更清晰的觉得沙田那边可以是我们的大盘，今天从鹏圳过来也就十多分钟车程，比坐港铁过关来这边还方便，要不是篮球馆已经在建，我都想把所有重心放在那了。”
程朗也不装神弄鬼了：“偏离了发展轨迹的，我就没法给东家更多建议，但HK的中心永远都在港九，机场……”
让卫东伸手拍拍他瘦骨嶙峋的爪子，制止他闭嘴：“你急着说这么多干嘛，我们会赢的。”
程朗才抽抽脸颊想把自己回到那个高深莫测的样子。
很难，总有种难以抑制的激动。
让卫东就不是泄露天机，他其实很多都不懂，更没经历知晓，埋头干就是。
粱嘉辉更是动力满满，下午他已经代表让卫东去滑浪风帆总会传递了会长的态度。
其实黎月娥这次在东南亚巡游比赛的成绩非常好，拿了一圈冠军！
十八岁的黎月娥才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就赢了一圈跟着出去比赛的师兄师姐。
事情就有点微妙了。
因为她的天赋已经有点溢出来让所有行家都注意到！
这个靠着双手抓紧风帆，不断摇晃调整去迎接风向来竞速的项目，既有控帆的技巧，也需要极强的体能，还有相对更轻的体重。
太强壮的压住帆板飚不了高速，太轻灵的又没那个力量掌控风帆，更没法坚持正式比赛动不动就要连打十二场的连续体能消耗。
算是非常非常强调脑、力、体都得均衡的项目。
这时候滑浪风帆总会的教练、干事们都看出来了。
黎月娥似乎恰恰具备了这几项的SSS级素质。
够灵巧，够坚韧，够聪明。
尤其她这种乡下妹子练出来的体能力量，在全世界女性选手里面都比较罕见。
所以到晚间嗖的就窜到篮球馆来找会长交流。
还好他们也有票。
红磡在春节前依旧很抢手排满了，自然只能在第二大的伊丽莎白体育馆。
不过这个标准座位三千五百人的球馆，就是篮球总会下属产业，HK代表队日常训练就在这。
会长现在提前安排亚洲电视来安排直播镜头没问题吧。
提前几天就预热宣传过的门票，肯定是秒空。
一千张十港币的散票给篮球仔，一千张内场票就是赠送给各路老板、达官贵人了。
NBA球场不是也有一圈最贵的场边座椅席么。
现场观感很好的。
所以顺着足球总会会长老前辈、老亨、德叔他们各路人马，都是十张二十张的赠票奉上。
各家体育总会也由篮球总会派人去送两张，连港督那边都请老亨他们帮忙送了。
来不来是人家的事儿，城里有头有面的人物都送上。
过春节嘛，不是这张球票值多少钱的问题，而是面儿。
今年要去打奥运会的面儿。
但最特别的是，让卫东不但依旧请了一千合胜人马负责场外秩序，也调动了五百南亚仔作为内场服务员。
最后拿了两百张内场票赠送给警局总署，请篮球仔里面的警察帮忙递送过去。
程朗就对东家这种公然游走在所有势力之间的做法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无论如何都没法这般端平，最多能在几个富豪间游走就油尽灯枯了。
让卫东笑称老子背后有整个国家，程朗听了又很激动！
于是等到七点过就热闹了。
狄坤带着一众校董先来，很有种破天荒的学术界支持态度。
接着港督也来了。
其实港督府就在中环背后山上，距离这个球馆很近。
感觉就像是内地县城唯一的灯光球场多半在县府附近。
秦羽烨激动的整理身上衣装，陪丈夫去迎接，还被让卫东鄙视，瞧你那点出息！
不就是个驻外城主而已，还是没几年就要走人的台前人物。
不卑不亢就行了。
笑眯眯的交流几句都不知道鬼佬说些什么。
反而跟警察处处长还多聊了会儿。
约定春季安排球队和警队篮球队比划下。
就跟广播处处长是广电行业最高长官一样，警察处长才是HK的最高武力长官。
双方都没提南亚仔暴打新安那帮人的案情动向。
然后邹慧敏就是陪着广播处长来的，又多寒暄了几句。
唐处长把助理正式转交给亚洲电视做高级行政总监了。
从工作上来说，巴掌大的HK城里这么转换很常见，譬如唐安琳就是从亚视跳到HK电台，再到TVB，又回到HK电台走上行政管理生涯。
很多处长、官员之前之后也都是律师、医生之类的各种专业人士。
只是这高级行政总监不光漂亮得过分，职务跳级也太大了。
还被处长指派留下来跟让太太一起，站让卫东左右接客。
好多记者拿相机拍摄。
秦羽烨都满脸微笑的吱声：“妆没问题吧，我可不愿意明天登报见杂志被她艳压一头！”
让卫东莫名其妙：“她就是个花瓶，你才是又漂亮又有实力。”
这是真心话，哪怕当风月女王，秦羽烨跟邹慧敏合影都不会落下风。
各有各的特色。
秦羽烨简直惊喜，不顾面前这么多镜头，趁着还没贵宾抵达，飞快转身踮脚亲一口：“要经常赞美老婆，感情才会好！”
被突然塞狗粮的邹慧敏，果然不知道该怎么摆花瓶里的花，有点花容失色的小尴尬。
让卫东就欺负人不懂国语，还当面说闲话：“哈哈哈，我觉得唐处长肯定也纳闷，这个大陆仔到底收购了电视台要怎么染色呢，一个大陆员工都没，哦，还把处长助理提成行政总监，所有工作都是透明公开，哈哈哈，垒猴垒猴……”
秦羽烨就笑得春风满面了。
摄影记者们果然惊叹，这么国色天香的玉女美人儿旁边，让太太的姿色依旧不落下风，猴塞雷！
扛着摄像机的亚视记者，更纹丝不动的抓拍最高层的形象，私底下肯定忙着给没认出邹慧敏的同行介绍那是我们的行政总监，你懂的啦……
真的，让卫东的本意可能是帮邹慧敏找个好婆家，就像后来的天王嫂培训班那样，身世清白、高薪高位的可能才更容易进书香名门。
还能顺势戏谑下广播处长，看看老子重用了你的人，总不会怀疑我输入意识形态吧。
但这么漂亮的年轻姑娘，还没啥成绩的情况下，被提拔起来担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
电视台内外都会只有那种想法吧。
连老亨他们来了，都是挤眉弄眼的那种看法：“单看你把篮球做成金字招牌，就觉得非同凡响，再单看你把电视台搞得别出心裁，也很惊艳叹服，结果你把这两样捏合到一起无缝融合，爆发出百倍威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归说，贼眉鼠眼的左右调侃眼神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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