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这话一出,周围人顿时笑成一片,这么多车过去就是为了接两个人,这也太高调了,方言说道:
“就两辆车过去就行了。”
说完对着老丈人讲道:
“爸,您开您的车,我就让安东不用开了。”
听到方言这么说,老丈人这才答应下来。
接下来方言他们就出门了,方言和孟济民一辆车,老丈人和安东一辆车。
其实本来开一辆就行了,主要是担心他们身边还有其他江苏的医生。
就算是不接到家里来吃饭,也可以载人家一程。
从这边到火车站只用了十几分钟。
两辆车稳稳停在火车站广场东侧的树荫下时,离朱良春那趟列车到站还有十来分钟。
方言推开车门,夏天的热浪混着煤烟味扑面而来,站台上的广播正断断续续播报着到站信息,穿着的确良衬衫的旅客拎着网兜、扛着行李,像潮水似的从出站口涌出来。
“爸,我和老孟去站台口等着,你和安东在这儿看着车。”方言对着老丈人说道。
老丈人朱光南看了看手表,说:
“行,注意小偷。”
方言笑了笑:
“放心。”
说罢抻了抻衬衫下摆,快步走向检票口。
孟济民跟在方言身后,看着人潮中密密麻麻的一张张脸有些头疼,待会儿师父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安东看到方言他们走远,也有些想去,老丈人对着他说道:“让他去就行,咱们在这儿守着,万一待会儿他们没看到,我们这里有车也是比较明显的。”
老丈人其实是想说,安东的造型天然就比较吸引人的目光。
加上他们身边的车,路过的人都要看两眼。
这会儿出站口的铁栅栏前已经围了不少接站的人,方言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站定,眼睛盯着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没过多久,广播里报出了南通方向列车到站的消息,栅栏后的人流顿时更密集了些。
孟济民正踮着脚张望,方言朝着远处一看,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朱良春穿着件半旧的浅灰中山装,身边陈幼清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袱,正被几个中年人簇拥着往外走。
“人来了!”方言对着老孟说道。
“哪呢?”孟济民推了推金丝眼镜,对着人群里张望。
“叔公!陈师兄!”方言扬手喊了一声。
不过人太多了,人群里朱良春根本没听到。
接着方言又喊了一声:
“朱老!陈师兄!”
这次声音更大!
朱良春身边的陈幼青听到了声音,抬头就瞧见了方言,眼睛一亮,连忙提醒朱良春,接着两人拨开人群走过来。
他们身边的那几个中年人也像是一伙的,紧跟着他们一起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这时候孟济民还没看到人,一个劲挠头。
终于在朱良春他们挤过来的时候,他才看到人。
连忙对着人群里喊道:
“师父,师兄!”
这眼看着都快贴脸了才看到人,朱良春他们也是哭笑不得。
陈幼青手里的包袱往地上一放,笑着捶了他胳膊一下:“你这小子,什么眼神啊?”
孟济民尴尬的笑了笑。
这时候方言已经和朱老搭上话了。
“坐火车辛苦了!”方言说道。
朱良春说道:
“嗐,和南通卫生局的同志一起的,是卧铺车厢不辛苦,一路睡到京城的。”
说完他侧身指了指身后:“给你介绍下,这几位是南通卫生局的,这次跟我来京城参加卫生部的年中大会。”
然后又对着为首三人介绍方言:
“这位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方言。”
三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连忙跟方言握手,姿态放的很低。
“方言同志,久仰大名啊!”
“方言同志你好你好,早就听过你的事迹了,今天总算是见面了!”
“方言同志……”
方言一一寒暄着,这些人都太客气了。
“几位领导同志,我们车就在外面,要是不嫌弃,我先送你们去招待所?”方言看向那几位南通来的干部。
为首的高个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们会务组有车来接,就不麻烦方言同志了。”他笑着朝朱良春挤了挤眼,“朱老,我们先走一步,过几天会场见。”
朱良春点了点头,和他们挥手告别。
送走几位医生,孟济民拎着包袱,和朱良春陈幼清一起往停车的地方走。
刚到广场出口,就见老丈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正站在车边对着他们招手。
“良春叔!”老丈人朱光南对着朱良春招呼。
看到朱光南身边的新车,朱良春也有些惊讶,不过只当是他从什么地方借来的,笑着回应:
“一年时间没见了,你这精神头越来越足了啊!”
朱光南属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对谁都笑嘻嘻的。
“哪比得上您啊,你才真是的越活越年轻了。”朱光南对着朱良春说道。
然后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哈哈哈……”
“行了,上车吧。”朱光南对着朱良春说道。
朱良春点头就坐了进去,陈幼清说着也要进去,结果方言叫住他:
“陈师兄坐我那边的车吧。”
没有其余人要坐车,方言总不能一个客人都不拉。
“那我和师父坐一起。”孟济民说道。
接着孟济民和朱良春坐老丈人的车,陈幼清和安东坐方言的车,行李也就都放到老丈人车后备箱了。
接着车往家里方向而去,路上的时候,陈幼清坐在副驾驶,看着前面的车,对着方言说道:
“你们整的够隆重的,开两辆车过来。”
方言心想还好没开四辆车过来,要不然更隆重。
“这不是害怕还有其他人一起来嘛,谁知道确实是有人一起,结果人家不用我们送。”方言笑着说道。
然后两人闲聊了几句后,方言对着陈幼清问道:
“对了,陈师兄知道不知道脑胶质瘤?”
陈幼清听到后微微一怔,说道:
“脑胶质瘤?好像听过!”
他顿了顿问道:
“是不是伴随昏迷和呕吐癫痫?”
方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自己说的是一种病,不过还是点头:
“嗯,有这些特征。”
陈幼清问道:
“怎么?你是遇到这个病了?”
“嗯,有个熟人已经确诊这个病了,现在做了一些中医治疗,虽然醒过来了的,但是情况还是不太好,想找个办法根治。”
陈幼清回忆道:
“这病我确实没亲手治过,但前几年跟着师父去上海会诊时,碰见过一例类似的。”
“记得那是个中学老师,一开始总说头晕,后来突然抽风倒地,当地医院查出来说是脑子里长了东西,西医说位置太深没法切,家里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的师父。”
他侧头看向方言,眼里带着些不确定:
“我那会儿就记得师父看完片子,又摸了脉,说这病是‘痰瘀互结,毒陷脑窍’,跟普通的头痛不一样,是浊气裹着痰火往脑子里钻,光用平肝潜阳的药压不住。”
方言往前凑了凑:“那朱老当时用了什么法子?”
“具体方子记不太清了,”陈幼清皱着眉回想,“但我印象特别深,师父开的药里有好几味虫类药,什么蜈蚣、全蝎、地龙,都是磨成粉入药的。他说这些虫子能‘穿筋透骨’,寻常草木药到不了那么深的地方,得靠它们带着药性往脑窍里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一味药我记得清楚,是‘蛇六谷’,也就是魔芋的块茎,这东西有毒,一般大夫不敢用,但师父说对付这种恶疾就得用点‘猛药’,能化痰散结,就是煎药时得用砂锅,还得先煎三个时辰去毒性。”
方言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些药名,又问:“那病人后来怎么样了?”
陈幼青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我就记不住了,后面我没有继续跟进,或许待会儿你问下就知道了。”
方言点了点头,待会儿到了他就问问。
PS:月票又多了100,所以更完这章还欠大家3000字。
下午还有
(爱腐竹小说网http://www.ifz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