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大人,我不认罪,我要做无罪辩护!”
法庭内哗声一片,有掌声、有欢呼声,更多的是惊讶,甚至就连同法官都反复询问道:
“托马斯先生,你是否明白,这可能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在充足的证据面前,这样凶杀案拒不认罪,是绝对会被送上电椅的。如果他选择认罪的话,则会被判处终身监禁。
“我知道……但,我是无罪的,有罪的是联合保险公司的CEO!”
一时间法庭中一阵哗然,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在走出法院的时候,托马斯仍然穿着那身橙色的囚服,尽管他的身边跟随着一大群警察,可是在他的衬托下,那些警察反倒就像是小丑一般。
他坐在囚车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曾经,他抱着法学课本走在大学校园里,他以为自己会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
他的父亲是吊车司机,母亲是中学教师,中产家庭的安稳像一层柔软的壳,裹着他“成为律师”的梦想。直到母亲被确诊癌症,联合健康保险的拒赔通知书像一把锤子,敲碎了那层壳。
他曾抱着厚厚的保险条款,在图书馆熬了三个通宵,试图找出理赔的漏洞;曾穿着西装去保险公司总部交涉,却被保安拦在大厅,听着客服在电话里重复着他们拒绝的话术;他曾看着母亲躺在病床上,因为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用,只能靠止痛药熬到最后一刻。那天晚上,他把法学院的书本锁进抽屉,拿起了父亲的那支手枪——那支在战争中曾射向纳粹的手枪。
纳粹或许已经被击败了,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仍然是存在着不公的。
没人在意这些过往。案发后,他成了街头巷尾的“反抗符号”,布鲁克林的涂鸦墙上,他的侧脸和许多激进的标语贴在一起;年轻人把他的头像纹在手臂上,抄录他在社交平台发布的“自述”——“当法律无法保护弱者,沉默便是帮凶”,监狱每周收到数百封信,有崇拜者寄来的诗集,有女孩写下的告白,甚至有人说“愿意替他坐牢”。可这些热度,捂不热囚室的冰冷,也改变不了他即将站上法庭的命运。
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
是死亡。
是冰冷的电椅。
首次正式庭审前的夜晚,囚室的铁门“咔嗒”一声被推开,不是穿制服的狱警,而是个穿黑色风衣的陌生人。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托马斯的心里有些疑问。
他走到托马斯面前,阴影笼罩着狭小的空间,声音低沉:
“托马斯,你相信人会有第二次机会吗?”
托马斯抬起头,尽管来的人很突兀,但是他的眼神依然是平静的,他摇头笑了笑:
“他们不会给我的,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法律只会判我死刑。”
“你似乎并不害怕。”
“如果害怕的话我就选择认罪了。”
囚室里陷入了沉寂,
“如果有的第二次机会话呢?”
陌生人蹲下身,目光与他平视:
“你想做什么?回到法学院?还是……去做更多的事情?”
“会有吗?”
托马斯反问道。
陌生人没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的温度透过囚服传过来,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
“有时候,有些人是值得拥有第二次机会。”
说完,他转身离开,铁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像从未有人来过。托马斯坐在原地,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他的心里不禁想到——如果真有第二次机会,他会度过什么样的人生呢?
次日清晨,托马斯喝了半杯牛奶,吃了一片面包,被狱警戴上手铐和脚镣,押上囚车。三辆警车前后护送,窗外挤满了记者,相机的闪光灯像无数颗小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车载电台里正播报着他的案件:
“联合健康保险 CEO遇刺案今日首次公开庭审,嫌犯托马斯或面临死刑判决,全国超千万民众关注……”
囚车驶过布鲁克林大桥,托马斯看着桥下的东河,河水泛着冷光。突然,他的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有把刀在里面搅动,呼吸瞬间变得困难。他想抬手按住胸口,却被手铐限制住动作,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耳边的警笛声、记者的呼喊声,都变成了遥远的嗡嗡声。
“快!犯人倒下了!”
狱警的声音像从水里传来。托马斯感觉自己被人抬起来,身体轻飘飘的,他最后看到的,是陌生人昨晚拍过他肩膀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度。然后,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囚车紧急驶向最近的医院,红灯一路闪烁,可当医生推开急救室的门,检查完他的瞳孔和脉搏后,还是摇了摇头:
“已经没有呼吸了,死因初步判断是急性心肌梗死。”
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有人说,是保险公司买通了狱医,杀人灭口;有人说,他是在用死亡抗争法律的审判,他将
永远活在反抗者的记忆里;还有人在医院外摆上鲜花,放上一本《医疗保障法》,旁边写着“托马斯,你的抗争还没结束”。
……
办公室的百叶窗拉得很严实,只有几缕阳光从缝隙里漏进来,落在红木办公桌上的黑色卷宗上。男人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缓缓翻开卷宗,第一页就是托马斯的照片——入狱前穿着西装的他,眼神里还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后面几页贴着他的体检报告、智商测试结果,还有他为母亲交涉医保时写下的厚厚笔记,字迹密密麻麻,透着一股执拗。
“你确定他是合适的人选吗?”
男人合上卷宗,指节轻轻敲了敲封面,声音低沉而没有一丝的情感。
站在桌前的下属穿着深色西装,语气笃定道:
“他的智商测试得分138,远超平均水平,这无疑是符合行动特工基本要求的;体格检查显示他心肺功能良好,他在大学时曾经徒手攀登过多座高山。经过体能训练后,完全能适应高强度任务。最重要的是,他骨子里有股劲——为了母亲能对抗整个保险体系,这份执念只要引导得当,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下属顿了顿,看着面前的头,他想了一下又说道:
“而且他有正义感,不是盲目的冲动,是知道弱者的困境后,愿意站出来的那种。我们需要的不是张扬的英雄,是‘影子’,是隐藏在黑暗里,没人会注意的影子。”
影子……这正是九头蛇所需要的,他们永远都是一群影子,一群活在阴影里的人。
“影子……”
男人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他会永远隐藏于黑暗之中,因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拿起卷宗,指尖划过“托马斯威廉姆斯”
这个名字,像是在确认什么。
“至少在这个世界的记录里,他已经死在囚车的急性心梗里,墓碑或许都有人替他立好了。”
下属点头说道:
“这样的身份最安全,没有过去,没有社交关系,不会有人追查一个‘死人’的踪迹。他能像水滴融入大海一样,藏在任何地方,完成那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
“好吧,既然已经招募了,那就按流程训练。”
男人终于点燃雪茄,烟雾在他面前缓缓散开,模糊了他的表情,然后他的语气变得极其坚定:
“在这种特殊的战争里,我们没有退路,只能赢。”
他将卷宗推到下属面前,指尖在“托马斯”的名字上重重按了一下,最后把目光投向对方,像是在审视着他:
“你说的对,他是‘影子’,而‘影子’,就是这场战争里最可靠的战士——他们不用站在阳光下接受欢呼,只要在黑暗里守住该守的东西就够了。”
下属拿起卷宗,转身准备离开时,男人突然开口:
“训练的时候,和过去一样,别让他知道太多关于组织的事。”
他看着下属的背影,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他心里的‘遗憾’还没完全过去,先让他明白,‘影子’的使命,是帮更多的人,那些人或许是他素未谋面的,但是,也是我们所要守护的人。”
下属应了一声,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男人靠在椅背上,看着桌上的雪茄烟雾慢慢飘向天花板,脑海里闪过镜后托马斯沉思的模样。
他又一次拿起了那份卷宗,看着卷宗上的那个年轻人,虽然是被逮捕后拍的照片,但是他的目光坚定,没有一丝的迷茫。
在这个年岁的青年人中,这是极其少见的。
“希望你能撑住。”
男人低声自语,将雪茄按熄在烟灰缸里。
“或许你并不知道未来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但是我们现在是置身于这场战争之中,一场从未有过的战争之中。
我们必须要竭尽全力去赢得战争的胜利,这是我们唯一的目标。”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似乎是在游说着自己,似乎是在说给照片中的这个年轻人听的,或者说给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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