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跑了。
但江老板并没有着急。
他又不止一位红颜知己。
呸。
胡说什么呢。
应该是女友穿着睡衣,能跑到哪去?
男人,要处变不惊,要谋而后动。
况且。
他与李姝蕊感情何等深厚,从校园到社会,打败了多少自称情比金坚的男男女女,难道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
江辰很有信心。
况且。
不都说真诚才是必杀技吗?
他还不够真诚?
就他刚才的光明磊落,不自夸的讲,放眼全世界,有多少人敢于效仿?
独自在床上躺了十多分钟,直到看见美姨露面,某人材不慌不忙将电影暂停,起身下床,扣紧睡衣领口,走到门口。
“咚——”
拉开门的时候,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失去平衡,差点摔了进来。
要知道。
刚在看恐怖片。
这种情况,很吓人的。
“哥!”
熟悉的叫声让江辰止住了应激反应,差点踹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武圣讪讪一笑,挠头掩饰尴尬。
“你在干嘛?”
“我……睡不着,溜达溜达。”
扯淡。
分明是在听自己墙角。
这小子。
不会是有什么变态癖好吧?
“睡不着是吧?出去跑一个小时再回来。”
“别,哥,我错了。”
武圣立马交代,“我是听见刚刚好像有人摔门,所以才出来瞅瞅……”
他想往屋内瞧,压低声音,“和姝蕊姐吵架了?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江辰板着脸,“不关你事,睡你的觉去。”
“哥,咱们作为男人,不要和女士一般见识。女孩子嘛,很简单的,吃软不吃硬,哄哄就……呀…疼疼疼……”
江辰二话不说,直接捏住他的耳朵,将这小子提溜到他房间门口,而后打开门,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睡觉,不许再出来。”
差点摔个狗吃屎的武圣龇牙咧嘴,使劲揉搓着耳朵,愤愤不平回头,“你这是虐待未成年!”
江辰“砰”的把门关上。
“丢!”
被关在屋内看不成热闹的武圣对着房门竖起中指。
解决掉武圣这个显眼包,江辰下楼转了一圈,没看见人,而后又去空中花园,还是一无所获,于是乎开始检查每个房间。
房子大,有时候也是种麻烦,譬如玩躲迷藏难度系数就比较高,不像他的江城老家,拢共也就那点面积,一目了然,方晴躲在床上,毫不费力的就被逮了出来。
没有。
没有。
通通没有。
一扇扇门被打开,然后又被关上。
接近半个小时,江辰把所有闲置的空间都找了一遍,剩下的,就只有武圣、还有端木琉璃的房间了。
武圣肯定不可能。
那么李姝蕊唯一的藏身地,就只有道姑妹妹的房间了。
江辰以前的策略是“事缓则圆”。
这是好听的说法。
不好听的讲的话,那就是能拖则拖。
只不过这趟回去参加铁军的婚礼,他的观念发生了变化。
命中注定的事,不是靠逃避能够解决的。
期间,他还抽空补充了水分,喝了些水,而后才来到道姑妹妹房门口,抬起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屋内。
道姑妹妹看着不断冲她摇头无声做着口型的李姝蕊,安静的走向门口。
“咚——”
门打开。
江老板的手停在半空中。
端木琉璃挡在卧室门口,门的缝隙只容许一个人的身位,默不作声的与某人对视。
和江辰一样,她也穿着睡裙,圣洁的月白色,与乌黑如瀑的长发形成鲜明的视觉反差,极具色彩张力,让江老板一时间晃了晃眼。
“姝蕊在里面吗。”
他很快回神。
年轻道姑装聋作哑。
江辰当然了解她的性子,不会撒谎,不回答,那就是在了。
“让我进去。”
他作势要进屋,可是人家岿然不动。
江辰停步,笑容无奈,“这是我和她的私事。”
年轻道姑依然毫无反应。
“我不进去也可以。你让她出来。”
江辰退而求其次,不让步也没办法,这位比楚人美还恐怖,她不愿意让行,难道还能强闯?
谁行谁上。
他反正没这个本事。
“不让。”
说完,没给某人继续开口的机会,“砰”的一声,房门干净利落的关上,只留给某人扑面的劲风。
江辰愕然一笑,下意识抬起手,要继续敲门,可停在半空中,没能落下去,苦笑一声后,慢慢放下。
屋内。
见端木琉璃如此仗义,李姝蕊迅速表达感谢。
“谢谢你琉璃。”
年轻道姑不骄不躁,神情淡泊,问:“他要打你吗?”
一句话,顿时雷得人外焦里嫩?
李姝蕊脸色僵硬。
打、打她?
经验主义害人啊。
在东瀛掷出的回旋镖,终于在此时飞了回来。
当初某人是怎么对付还没有和皇室结亲的绝世妖姬的?
可是打得对方声嘶力竭,哭天抢地。
年轻道姑可不是武圣,不需要趴门,即使在院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不是。”
李姝蕊摇头,莫名其妙,又哭笑不得。
“他应该不会打你。”
年轻道姑又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
李姝蕊听出端倪,倒是来了好奇,“他打过别人吗?”
端木琉璃看向她,突然不作声了。
道姑妹妹,立场还是中立的。
不偏不倚嘛。
虽然保护了李姝蕊,但同时也维护了某人的隐私,没有去宣扬对方的暴行。
端木琉璃不回答,李姝蕊也没有追问,毕竟纵使脑回路再怎么开阔,也不可能将“打”联想到某个十八禁的层面。
“今晚,我可以在你这里睡吗。”
看。
做好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帮了一次,立马就被赖上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今晚不想见他。”
端木琉璃瞧了她片刻,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而后简明扼要道:“还有很多房间。”
李姝蕊微微苦笑,“那些房间,挡不住他啊。只有你这里他才进不来。”
端木琉璃沉默。
好像找不到理由拒绝了。
道家不讲究慈悲为怀,但也是不介意助人为乐的。
况且。
这里本来就是人家的房子。
入世这么久,这点人情世故,年轻道姑还是懂的,否则刚才也不会出手相助了。
“谢谢。”
李姝蕊再度道谢,而后便朝大床走去,当她掀开被子的时候,一股馥郁而又沁人心脾的芬芳毫无缓冲的扑鼻而来。
这绝对是再高档的香水都调制不出的味道。
这个世界上哪有公平。
就连女娲造人都充满了偏爱。
李姝蕊没有嫉妒,知足常乐,多少女人还嫉妒她,坐上床后,她朝旁边拍了拍。
端木琉璃估摸还是有点腼腆,没立即动。
“我睡觉很老实的。”
李姝蕊安慰道。
端木琉璃这才走过来,不过步伐很慢,有点……扭扭捏捏的感觉。
李姝蕊噗嗤一笑。
“你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睡过?”
话音未落,她便后悔了。
这叫什么问题?
太无礼了。
很容易产生歧义。
就像某人刚才,说得什么混账话嘛。
不过年轻道姑毕竟是方外人士,或许思想不再像入世前那么单纯,但肯定也还是单纯的,不会误会,只见她默不作声的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坐在床头,如此近距离之下,更是形同一尊惊心动魄的雕塑。
而且。
李姝蕊发现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她的睫毛好像只是精美的装饰品,不会眨眼的。
“你有想过今后的生活吗?”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
李姝蕊相信,对方也是一样。
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还真没有好好的谈过心呢。
“我的意思是,离开他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重新回山上?”
“师父让我跟着他。”
李姝蕊清楚某人是怎么“得到”的这种“绝世保镖”,闻言接着问:“你师父让你跟着他,但不会让你一直跟着他,你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吗?你现在,还能适应山上的生活吗?”
那双眼眸依然没有任何眨动,还是宁静恒远。
“我听师父的。”
可是你师父,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武功再高,毕竟不是神仙,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吧?
李姝蕊张了张嘴,可是并没有把真实却无礼的话说出口,而是化为了一道苦笑。
她理解不了对方的世界。
同时。
都没法尝试去理解对方的世界。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都不可能相信现代社会会存在这样的世外高人。
“那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姝蕊坐在床头,曲起双腿,下巴枕在膝盖上。
没有回应。
就好比拿高考题咨询小学生,有些超纲了。
“如果有一天,他做了你不开心的事,你还会跟着他吗?”
李姝蕊换了种问法,将难度系数大幅度调低。
“你不开心了吗。”
遭反问的李姝蕊一愣,继而偏头,旋即哑然失笑。
哪里“呆”了?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
情不自已的笑了会,李姝蕊摇了摇头,“不开心……倒是没有,只是、唉。”
所有的情绪,最后化作一道百感交集的叹息。
要是一开始,在酒吧“初相识”的时候,她如果能预知未来,或许会“退避三舍”。
毕竟爱情,永远是自私的,没有谁心甘情愿与他人分享。
可问题是。
没谁有未卜先知的神通。
她哪里能想到当初被万夫所指的“超级舔狗”,后来会成为桃花泛滥的“万人迷”?
就算有人回到当时,告诉她我是穿越者,姓江的家伙以后是花心大萝卜,她肯定也会嗤之以鼻。
不止是她,应该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难怪男人都喜欢撒谎,我们有时候,还真的讨厌真话。”
李姝蕊抱着膝盖,自说自话,末了,扭头一笑,纠正“我们”这个不当的用词。
“不好意思,我说的是我自己。”
端木琉璃不言不语。
李姝蕊放下腿。
“睡觉吧。”
她拉起被子,躺下,终于不再对牛弹、不对,是不再打扰人家休息。
端木琉璃也躺了下来。
虽然睡一张床,但二人隔得比较远,起码中间还能躺一个人,就算是一个成年男性也没有问题。
不过显然没谁具有这个福分。
李姝蕊很快闭上了眼睛,不再叨扰,而端木琉璃却睁着双眸安安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在揣摩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矛盾,还是头一次与人同床共枕,不太适应。
李姝蕊好像也是一个心大的人,呼吸很快趋于平稳,居然没一会就睡着了。
或者说。
别看她闹得动静挺大,其实根本没当回事?
端木琉璃不知不觉间也闭上了眼睛,尝试入眠,可是陡然间,她的双眼重新睁开。
原来是李姝蕊靠了过来。
不仅闭着眼睛,通过她的呼吸也可以辨别,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靠近美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
谁叫年轻道姑是一个天然的香氛制造机。
况且。
这还是冬天。
谁都会本能的往温暖处靠拢。
本来中间隔着一个成年人的身位,互不侵犯,挺好,可李姝蕊越靠越近,手臂都挨着了端木琉璃的手臂。
端木琉璃手臂迅速回缩,并且,往另一边挪了挪。
结果不出所料。
李姝蕊“跟”了过来。
“……”
而后就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两个女人在一张床上“你追我赶”,区别在于一个处于清醒状态,一个睡着。
最后,前者被逼到了床边,没有了退让的余地。
再退,那就得掉下去了。
看着还在无意识吸着鼻子的李姝蕊,端木琉璃一动不动,如果掀开被子就可以看到,她的双腿僵直伸着,尽全力贴合,双手也紧紧贴着身子,占用空间已经达到了最小的极限。
谁刚才说自己睡觉老实的?
当腰部开始被“摸”时,端木琉璃浑身绷紧,圣洁到近乎神性的脸蛋上头一次浮现局促无措的情绪。
不知道具体过了多长时间,她终于决定做点什么,缓慢的抬起胳膊,轻轻抓起对方的手,小心的放回去。
可是很快。
那只手又伸了过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放下助人情结!
几个来回之后,端木琉璃不再动弹,挺尸的睁着眼睛,视线焦点由天花板,偏移到了房门。
为什么不再来敲门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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