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照片中伊森阴柔俊美的脸,傅冲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烦躁与一丝无法自抑的。。。酸楚。原来,自己对那个男人恨也好、怨也罢,都不能否认他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扎下了深深的根。像春风扰绿了江南岸,便是你恨上了这恼人的春风,却也遮不尽春风过处满城的杏花、离离的春草。
傅冲默默地走进电梯,佟岭方才在电梯里那番话忽地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什么,笑了笑。这位佟部长想来并不是在慧眼识珠,而是在帮林原、帮他们佟林两家清理一切有可能危害到他们利益的麻烦才对。在他眼中,林原和自己之间这种颇具爆炸性的特殊关系,一定很像一颗时刻都有可能被引爆的□□,这,显然不是佟岭乐见的事。
刚走下电梯,傅冲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原。还没等他接起电话,房间门开了,林原匆匆走了出来,手里的电话正是傅冲的号码。他按掉了手机,“刚接到家里电话,我妈晨练时晕在了外面,现在正往医院送,她心脏一直不好,我得马上赶回去!”
傅冲见他脸色凝重,知道事关紧急,忙回身去按电梯按纽。他见林原还穿着方才那身休闲衣服,知道他心中焦急,顾不上许多,便轻轻说了句,“手机电池足吗?我去给你拿备用那块吧。”林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阿标车上有,小冲,我真想让你陪我回去。。。哎,算了”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尽管他和他都知道后面要说的是什么,也都知道。。。不能那么做。
电梯来了,两个人匆匆走进去,林原那边又响起电话的铃音,是政府那边不知哪个部门有急事请示工作,他听了几句,两根浓眉慢慢拧在了一块,“怎么可能?这泥石流都多长时间了,你们到底有没有查清楚?是不是疫情要专家说了算,你们别听风就是雨,我这边有急事要回省里,你们马上请几个省级专家过来,仔细核查,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这期间先全面封锁消息,别一个“”就把人弄得跟惊弓之鸟似的,一点小病小灾便都成了疫情。”
傅冲从他的对话中大概听懂了对方汇报的问题,应该是前一阵雨灾并发泥石流的地区灾后出现了一些疾病,估计可能有一定的传染性,所以卫生防疫部门自然紧张起来,目前分管医疗医生的副市长空缺,所以这电话便直接汇报到了林原这里。
他听懂了他和对方的谈话,可是好像又根本没有进入心里,因为那短短的通话中,让他心神摇曳的,只有“泥石流”三个字。因为这三个字和面前这个高大男人的身影,让他忽然从一种可怕的情绪中惊醒。是的,这情绪是那么的异常,似乎与自己的本性有着巨大的冲突和矛盾,却偏偏死死地主宰着自己,让自己的天空莫名的灰、无尽的冷。
而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用左手将自己推入心灰意冷之境、把自己的尊严与灵魂践踏到泥土中的男人,也正是那个想用右手为自己劈开生死之门,与自己生死与共的男人!他翻云覆雨的两只手,让自己死,让自己生!
林原挂了电话,两个人已经随电梯来到了一楼,眼见电梯门就要启开,他忽然转过身来。傅冲看到了那张男人味十足的脸,看到了他本是忧心仲仲的双眸里闪现的浓浓爱意,“等我回来!”
他扔下一句低沉却充满温柔的话,扔下一个充满深情的凝视后,转身上车而去。
而那个站在酒店旋转门前的男人,却仿佛忽然被那扇旋转的玻璃门所困惑,一时间找不到自己心的方向,不知道前路该何去何从。
回到房间,傅冲下意识地走进林原的卧室,室内还能清晰地闻到林原和佟岭密谈时留下的浓浓的烟味,他皱了皱眉,将窗子打开了些。这两个人抽了大半包的烟,谈了。。。那么机密的事,现在,应该让这被烟雾污浊的空气回归本我了。
林原不在,自己又请了假,傅冲想了想,决定把他前一阵常穿的秋季衣物整理一下,洗熨出来。毕竟这个男人外表光鲜的样子,确实是蛮让人心动的。他一边将要拿出去洗熨的衣服里外检查着,一边想着刚到这里第一天因为衣服没有熨烫被林原喝斥的情景,不由有一刹那的恍惚,原来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变化得那么大、那么深。
翻到一件黑色西装的内袋时,一个硬硬的卡片硌了傅冲的手一下,他掏出来看了看,是云开酒店的房卡,2110房间的房卡。
林原身上怎么会有其他房间的房卡?傅冲慢慢直起身,后背僵直起来。他在这里住的时间不短,和酒店的管理人员都已经很熟络,加上是市长的贴身秘书,这些人对他一直都是热情如火的态度。
他看了看手机的通讯录,找了一个主管全面、八面玲珑的经理的号码。很快,2110号房间的情况便打听得一清二楚,房间是酒店内部长包的,很低的折扣价,里面住的是酒店演艺吧的歌手,伊森。
“灵魂歌者——伊森”。
傅冲紧紧握着那张薄薄的、质感却很坚硬的房卡,瞬息之间,一只在林原裆部摸过的手、一种迷离而诱人的香气、两个男人穿梭在3601和2110房间的背影。。。像一幕幕意识流电影的画面充斥了傅冲的脑海。他发现那些画面像老电影的胶片一样模糊不清,里面纠缠的男人与男孩似乎被虚化了五官与表情,可是他不敢把自己的眼睛再睁大哪怕一点点,因为他怕那画面清楚了,会让自己的心疼到一种不可想象的程度,因为现在,它已经像被人撕开了一样的。。。疼。
而现在,除了心,他还感觉到了手指勒在房卡边缘上的痛,可是他不想松开,因为这些清晰的痛感让他从找不到方向的迷茫中隐隐发现了一个幽暗的路口。
有时候,在十字路口徘徊太久的人在突然见到路标时往往会忘记去鉴别那箭头的真伪,即便指示的前方是断壁悬崖,也只有当事到临头时才会幡然醒悟。
他静静地在床边坐了很久,最后将房卡又放回到西装的口袋里,把这件西装挂回了原处。
林原的房间。。。或者说现在两个人同床的房间很大,傅冲站起身,慢慢从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箱子翻看起来。他的心里很迷惘,意识也一样的模糊而混沌,似乎并不确定自己想要寻找什么,只是那张突然出现的房卡让他又一次刷新了对林原的认识,这个男人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所不能接受的,他真的。。。很想知道。
我们或许生来都不懂得如何去爱,需要在成长中去慢慢学习爱上一个人,只是有的人学得快一点,有的人悟得慢一点。往往已经沉醉其中,才明白原来爱情是个有副作用的东西,有时候就像是一场酒后的偏头疼,如果没有醉过,就不会知道醒来有多疼多苦,可如果害怕了那磨人的痛苦,便又品尝不到沉醉时的妙处。
酒就在那里,你喝与不喝,或许要看那美妙与痛苦带给你的比例与你接受的程度。
大衣柜中有一组柜门里竖排着三个带锁的抽屈,上面两个都没有锁,里面装的都是林原的内裤、袜子,散发着一股认真清洗过的淡淡的清香。最下面的抽屉傅冲用力拽了两下,锁上了。
他有些好奇地盯着那小小的锁孔,幻想着自己可以像孙悟空一样化身成一只小虫从那小小的锁眼中钻进去,看看它的主人在这里面装了些什么。衣柜里有保险箱,傅冲知道林原一些证件、银行卡、手表之类的贵重物品都放在保险箱里,那么这个抽屉里究竟放了什么呢?值得让林原特意把它锁起来。
以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这个房间其实对傅冲来说真的已经没有什么秘密,林原甚至已经告诉了自己保险箱的密码,以备有时需要用一些证件时他可以方便打开,那是不是说,这个需要林原亲手用钥匙打开的抽屉里,装的是比保险箱里更重要的东西?
他关上那扇衣柜的门,脑海里浮现出了林原随身常带的一串钥匙,那里面,应该有一把是属于这个抽屉的。
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儿子,你忙不忙啊?这个周六是你生日,你和雅娜早点回来,你姐他们仨也都过来,我和你爸这两天在拟菜谱哪,老头子说他这回身体好多了,要亲自出马给儿媳妇露一手呢!”
“喔,我知道了。。。妈,我爸的身体还是得注意点儿,你们也别弄太多东西了,就这么几口人,也根本吃不动什么。”傅冲在听到雅娜名字的时候,便白了脸色,一颗心不知道悠到了哪里,空落落的。
儿媳妇?他苦笑了一下,林原帅气而有些阴冷的脸浮现出来,如果有一天带他去见父母。。。算了,傅冲有些懊恼地强行中断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像,继续去整理林原的衣物,可是那想法就像赶不走的飞虫般又钻回到他的脑海里,看着自己替他整理的井井有条的衣柜,他有些憋气地想着两人亲热时林原偶尔会在自己耳边低低叫的那句“媳妇儿。。。媳妇儿。。”
“操,谁他妈是你媳妇儿!”傅冲发现自己突然间涨红了脸。
林原回去的当天晚上给傅冲打来了电话。老太太早上遛弯时突发心绞痛,要不是随身带着救心丸,被好心人发现并喂了下去,估计真兴许扔到半路上。现在人已经住进了医大的高干特护病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病情仍在反复阶段,林原打算再留两天,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挂断电话后,傅冲想到林原一脸伤痕出现在家人的面前、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去瞒天过海的样子时,不自禁地笑了笑。这个男人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自己前一秒恨得咬牙切齿,后一刻却又心有所喜。或许他就是自己命中的潘多拉之盒,让自己在痛苦中体验欢乐、在幸福里品尝苦涩、在希望中感受绝望、在黑暗中看到光茫。。。
没有林原在身边的这一夜,傅冲前半夜睡得很沉,后半夜却忽然怅然若失地醒来,直到天亮。
在单位忙了一整天,晚上回到酒店时忽然接到了阿标的电话。阿标让他记下了一个银行账号、密码还有一个股票交易的账号,并告诉他已经将第一笔资金转到了股票账户里,让他查一查,等回金山后就把这些卡交给他。他有些好奇地在电脑上悄悄打开了那个交易账号,里面的资金余额让他半天没能缓过神来,两千万。
他有些紧张地匆匆关掉了这个账号,可那个数字后面一连串的零还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毕竟他只是个年纪尚轻、工资微薄的普通公务人员,这样巨大数额的金钱或许只是在小说和影视剧中才会狗血地随意出现,而现在这个不同寻常的数字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原来这个男人,除了那高档典雅的别墅和数不清的收藏品,还有这样数量惊人的金钱。或许,这只是露在海面的冰山一角,那隐藏在水面下的巨大冰山,还不知道有多么的可怕。
他面色苍白地坐在桌子前,盯着电脑上的股票软件似乎在发呆。“林原、林原、林原。。。”他在心里有些恶狠狠地念着这两个字,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像钟摆一样的心沉下去,再沉一点,哪怕用一块石头砸破那座时钟,也好过让自己受着这份摇摆不定的煎熬。
你似乎给了我最大的信任,你妻子都不曾去过的别墅、你装满贵重物品的保险柜密码、你绝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巨额资金。。。在你心中,我好像真的已经是你未来路上想要牵手的那个人,可以知晓你的秘密、分享你的幸福、和你一起在烟花下倒数我们的人生,听你说。。。爱我!
可是林原,你说你爱我,我却不知道你到底对多少人说过同样的话?你说想在未来和我一起走过,可是未来的道路上是不是也一样揣着其他男人的房卡?你说你要做那个不放弃我的人,可是如果用不断的伤害来衡量你的坚守,我是不是要永远用滴着血的心陪你做到你的不离不弃?
你给了我多少爱,就同样给了多少恨!给了我多少希望,就伴随着多少痛苦的绝望!
你让我知道了你这么多,却仿佛给我套上了一个沉重的枷锁,是爱与恨共同铸造的枷锁!
第二天早上傅冲打车到市政府附近时,出租车司机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同行的提示,“大家往市府路那边尽量绕行吧,有人在那边闹事,把路都堵了。”
车子开不过去了,傅冲只好下了车。路上有不少各单位相熟的人互相打着招呼,大家都在好奇是什么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街上站满了农民工样貌的人群,人数众多,竟然把市政府门前一条主路从两侧都给堵上了。走到大院门口附近,几条贴满大字的标语横在那里,傅冲扫了一眼,心里不由得怔了一下。“官,商,勾结,打压本地开发商!狼狈为奸,扰乱金山建安市场!停工停产,农民工工资难以发放!”
这…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不少警察在现场维持着秩序,信,访局的领导正在和上访者交谈着,一排特,警面色严肃地在政府大楼门口守卫着,傅冲感觉似乎有一股极强的风在楼前吹了起来,或许,楼太高的地方都容易形成风口,水最深的所在往往是浪尖的下方。
“今天不是省,委,王书,记来视察吗?这帮人是明摆着给市领导上眼药呢!”旁边一老哥手搭凉棚往街上望着,“又是东升开发那帮人带的头吧?听说前一阵市里派人把他们收拾够呛,这是瞄着风声来上访,横竖也得让领导喝一壶啊!”
“关咱们屁事儿,快进屋泡你的荼吧,你管他喝一壶喝两壶的。。。对了,你闺女给你捎的好茶呢?别关门自个儿享受啊。。。”
到中午时各种消息已经在政府各部门传得沸沸扬扬。
有的说省,委王书,记听说金山政府门前闹事,临时半路返回,并紧急让林原市长去省里解释原因,给了一顿狂批。有的说林市长听说有人堵政府大门闹事,吓得根本没来上班,请病假躲事儿去了。如此种种,不一而论。
傅冲听到耳中一些消息,大多数是离题万里,才明白无中生有、以讹传讹这些词语真的是所言不虚。
他知道林原处事虽狂放却并不轻易擅越规矩,他回省城探望生病的老娘,已经和顾书,记那边打过了招呼,也通知了政府办这边。只是省,委,书,记来金山视察和农民工开发商闹事碰到一起,终究是一件让金山政府很没面子的事。听说王书,记下了高速便直接去了工业园区,顾书,记和一干人等也绕到那边陪同视察去了。
在工业园区视察的省,委书,记自然在常规视察之外详细向顾子野询问了这场政府门前堵路的前因后果,顾子野简要介绍了下情况,对林市长严格清理建安市场违规现象也向□□作了说明,并特别强调林原市长虽然年轻,但行事很有魄力,敢于积极引进外面的先进经验和比较优秀的企业,比如一些开发企业,也打算在金山改造过程中作为施工建设的主力军。
王书,记对他的话未做过多评价,只是叮嘱顾子野务必将这件涉及稳定的群众大规模集体上访事件处理好,“林原年轻,冲劲有,但经验不足,你还得多帮他掌掌舵,尤其告诉他要吸取这件事的教训,省内已经很少有这么大规模的群访事件了,如果他前期处理得当,怎么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顾子野点头称是。
这几家开发公司话里听音的本事还是有的,自己不过是含沙射影地暗示了几句,预期的效果却十分理想,甚至比想像的还要完美。
周六一早老太太便给傅冲打电话,告诉他早点接雅娜过来。他心烦意乱地挂了电话,心里倒有些好奇一向脾气直爽的雅娜母亲竟然还没有和自己父母通气,不知道雅娜那头是怎么安抚的。一想到雅娜、一想到父母知道这件事后的反映,他便立刻产生一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那感觉既郁闷又憋屈,就像是夏天三伏里最热的桑拿天,不憋出一场凶猛的暴雨绝不会轻易收场。
他想起李宏图还一直没有回他的电话,这几天事情接二连三,自己还一直没有再联系他。一会儿大家就会碰到一起,不知道他会怎么看自己。一想到他对自己和林原之间的事情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不露声色地帮着市长给自己的小舅子设局,傅冲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局,说话方便吗?”傅冲阴着脸给李宏图打了过去。
“小冲?方便啊,受你姐姐指示,出来买你最爱吃的广式烧味呢。”
“我和雅娜分手的事儿他们都还不知道,一会儿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李局!”
“分手了?哎,你放心小冲,姐夫和你还有林市长是一个战壕的,我保证开车不喝酒,始终保持清醒头脑,不该说的绝不乱说,哈哈!”
“行了李局,你和谁是一个战壕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知道你现在口风紧着呢,不过是白提醒你一句。”
“小冲,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理解下姐夫,姐夫也是看你和。。。林市长真有感情,虽说我不懂这男的和男的之间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林市长这么对你和雅娜损是损了点,我看他本意还是舍不得你吧。。。。”
“行了。。。一会儿见吧。”
当看到傅冲一个人到来的时候,除了心知肚明的李宏图,父母和姐姐都一个劲儿地追问他是怎么回事儿。
傅冲觉得在自己的生日、娘的苦日的今天,还是别把一大盆冷水泼向自己的亲人了。只不过他也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等过了今天,自己一定会像雅娜一样,以一个不能成为理由的理由向父母和姐姐交待清楚。只希望他们能原谅自己这个从臆不会让他们失望的儿子,只希望自己对他们的打击能够小一点,再小一点。
“雅娜今天早上才接到通知,国家审计署突击检查地方国库执行情况,她是财政总会计,所有的账务都在她那里,不去不行。”他硬着头皮编着瞎话。
“这年头吃皇粮的干部也真够不易的,怎么成天查这个查那个啊,大礼拜天的还不让人休息,哎,今天做了好几个她爱吃的菜呢,一会儿你走的时候装到保温盒里给她送家去吧。”老太太心疼未来的儿媳妇,急忙在大家还没上桌前将那几道菜分出一半收了起来。
对面的李宏图看着傅冲略不自然的神色,尽起姑爷的本分,开始主动帮着张罗起来。
离开枫情雅岸已经是天近黄昏了,傅冲手里拎着装满菜肴的保温饭盒,心里苦笑着往酒店而去。
林原在他和家人吃饭时打了电话过来,问他去了哪里,告诉他说自己明天回来,周一便正式上班了,他母亲恢复得不错,从他电话中的声音能听出他心情好了不少。
放下他的电话,傅冲本就有些食不知味的味蕾似乎彻底罢了工。
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或许,男人这种雄性动物奇怪得更加不可思议。他知道自己在痛恨与深爱这两种矛盾的感情中挣扎着、纠缠着,比如当下,他既因为林原身上有其他男人的房卡而产生了无尽的联想和强烈的屈辱,又因为他在自己生日当天不在自己身边而产生一种巨大的失望。
他不知道自己的大脑皮层是不是忽然变成了有异常人的构造,他有一瞬间甚至在想难道自己的生日两个人都不能。。。相拥而眠吗?
他用力咬断一根口中的脆骨,心中有些恼羞成怒地骂了自己一句,“傅冲!能要点脸不?你在想什么?你他妈真是被他操上瘾了是不是?有点爷们样行不行!”
他“咯崩、咯崩”地把脆骨咬得粉碎,咽了下去。一边的小外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舅舅你太厉害了啦!这大骨头都让你咬得稀碎,你比覇王龙都厉害!”他尴尬地笑了笑。
傅冲有些落寞地用房卡打开酒店的房门,客厅里的灯亮着,地上有他熟悉的鞋,茶几上扔着他常抽的烟,厨房里。。。似乎还有一股好闻的香味,飘进他的鼻子。这一刻,他忽然发现刚刚消失的味蕾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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