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挂断电话,她静静的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山下昏黄的路灯。每一盏灯光指引着路人回家的方向,可是有没有哪一盏可以指引心的归处?他说想她,她却挂了电话。从没想过有一天面对他也会有难以言喻的时候,一直把他当做自己最亲密的人,甚至和乔鑫说不出口的一起话对着他却能很自然的讲出。可就在刚才,她却生生的词穷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容女士从厨房端了一盘水果出来,看到阳台上站着的人,她大声的喊了句:“苏移!你在外面干什么呢?快点进来。”顾苏移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半响,他轻吐了一口气,心不在焉的把手机放进兜里,拉开了玻璃门。和露天阳台的冷清相比,屋内俨然一片嘈杂,他不自觉的皱了下眉。电视开着很大的声音正播放着春晚,客厅里父亲和陶叔叔在喝茶聊天,母亲和宁阿姨也是笑呵呵的一边聊着春晚的节目一边嗑着瓜子。哦,还有陶子冰,慵懒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玩着手机。至于他们一家三口为什么会在他家过年?原因很简单。他爷爷奶奶都在新西兰养老,老人家年龄大了,经不起飞机长时间的折腾。按照惯例,他们会在每年的初三飞去新西兰的姑姑家,陪爷爷奶奶一起过年。而陶子冰爷爷奶奶很早就过世了,兄弟姐妹们也都有各自的家庭,每年也是从初三才开始走亲戚。两家大人一商量,反正都是三口人,不如就一起过年。他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向来对过年无感,只不过是又老了一岁,有什么可庆祝的?走到客厅,看着沙发上有些打困的女孩,他挑了下眉,“困了?”陶子冰放下手机,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嗯,有点。”“那去睡会儿吧。”“不行,今晚要守岁的!”她态度坚定的摇头。顾苏移笑了声,“没想到你还迷信?”“其实就是图个心理安慰。如果相信能使自己心安,为什么不呢?”看他一脸冷淡茫然的样子,她惊诧的问:“你不信命?”顾苏移摇了下头,“我是无神论者,我只相信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吗?她暗暗重复了遍这四个字。如果真的能事在人为就好了。她突然掌心朝上伸到他面前,“呐,我的压岁钱呢?”顾苏移轻声笑了笑,努着下巴示意她身旁那两个厚厚的红包,“我爸妈不都给你了吗?”“那不一样,我要的是你的!红包是个心意,你好歹意思意思吧?”她不依,非要他的红包。顾苏移没辙,只好无奈的说:“我没准备。”陶子冰气闷的挥了一拳在他硬朗的胸口上,“哪有你这样的啊!”她皱眉,“那新年礼物呢?”顾苏移这下更尴尬了,他真的没有准备。没有人告诉他需要准备红包和新年礼物,况且他也没到该给别人压岁钱的年龄啊!“我都有给你准备!”陶子冰指着餐桌上放着的礼盒,郁闷的撅着嘴。他叹气,“你想要什么?”她貌似很认真的在想,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个时间有点长。突然眼睛一亮,她一脸期待的凝着他,“我想要你床头柜里的那份礼物。”那还是有一次碰巧看到他拿在手上把玩,看见她了又马上放进了床头柜里,表情还有些许不自然。顾苏移愣了片刻,他摇了下头,“那个不行,我送你别的。”“为什么?我就想要那个!”虽然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但能让他如此宝贝,不用猜也知道,必然是和‘她’有关。顾苏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想到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他沉默着。其实里面不是什么宝贝的东西,只是一封道歉信。有很多话他不知道怎么当面对她说,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告诉她:他很在乎她,他不想和她分开。“里面没有东西,只是一封信件,给你也没用。”他淡淡的说道。说起信件,陶子冰便想起另外一件事,忙说道:“对了,我有模仿你的字体哦。”“是吗?”他讶然。“嗯,你等等,我去拿纸笔。”说着她就站起身,找来了纸笔,一笔一画的在纸上认真的临摹着。看着那张白纸上一个一个出现的黑色字体,顾苏移从开始的好奇到此刻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紧紧盯着那张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恐怕都要怀疑这是自己写的了,真的是太像了!他太震惊了,从未见过有人模仿自己的字体,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怎么模仿的?怎么会这么像!”陶子冰得意的笑了笑,“怎么样?不错吧!”他点头,重重的点头,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出自自己的笔下!“佩服!”他堪堪的比了个大拇指。......一转眼短暂的寒假就过去了,对于高三学生来说,所谓的寒假也不过是仅仅十八天的时间,刚过了年初八便又要来学校开始上课。而在此期间,他给她发过短信,打过电话,但直到整个假期结束,也没能见到她的人。说不失落是假的,从上学期末开始,他们说过的话恐怕可以用分钟来衡量。他也想像以前一样,和她在一起时轻松自在又甜蜜。可没想到晚了三年的瓶颈期居然不声不响的在这个时候来了!现在的他们说不上几句就会争吵,事后想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吵?总之就是些很没必要的琐事。在学校偶尔碰见了,也只是淡淡的说上几句,有时候甚至只是微微的点个头。他把这一切都归于要高考了,她压力太大神经紧张难免会心烦气乱。所以他给她时间让她冷静,尽量不去招惹她,不打扰她,就怕会影响了她的成绩,不能和自己一起去Q大。等高考过去了,他们有的是时间谈情说爱。他们还有四年的大学时光可以慢慢的享受,到时候所有的问题,所有的矛盾都会化解的。况且他最近也是真的有点自顾不暇,已经有几个学校提前录取他了,不过他执意要去Q大,全都给推了。另一方面,谢子骜那家伙最近有些不安分,听说上个星期有人见他和外校的混混们聚在一起。虽然俩人的关系还是那样不冷不热,但谢子骜毕竟是他穿着开裆裤玩大的兄弟,他不能放任他不管。高三二班自习课上,乔鑫按耐不住体内八卦的因子,转过身,悄悄的问身后人:“诶,我好像很久没有见过顾苏移了,最近也没听你提起过他,你俩吵架了?”江南失笑的看着趴在自己桌上的人,都这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八卦?没好气的把手中的课本敲在她的脑门上,“你还有心思八卦!马上就模考了,你复习好了吗?”乔鑫懊恼的揉了揉被砸疼的脑袋,她撇了下嘴,“就那样吧,马马虎虎。”“你别打岔,我问你话呢,你和顾苏移怎么了?”“没有啊。”江南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看着她,“我们挺好的啊,一没冷战,二没分手。”乔鑫翻了个白眼,“我说的不是这!”她拧着眉,一脸的沉思,“我总感觉你们怪怪的,你别说没有,我不是瞎子。”“是有些矛盾,不过哪对情侣间没有摩擦,不吵架的?”她坦白道。“希望真是这样!”乔鑫突然拉起她的手掌,认真的叮咛道:“江南,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一定要说出来,有什么问题俩个人可以一起解决!你和顾苏移都是闷葫芦,有什么话都喜欢憋在心里,你们不说对方怎么知道呢?你要主动点啊,男生都比较粗线条,他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他要是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了你一定要跟他坦白的讲出来!知道错误了才能改正啊!你们是男女朋友,以后很有可能会携手共度一生,还有什么不能跟对方坦诚的呢?顾苏移真的很爱你,你要相信他!”江南沉默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乔鑫解释自己和顾苏移之间的矛盾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乔鑫说得道理她都懂,可是知道和实践是两码事。她不能和陶子冰兵刃相见,唯一的办法就是由顾苏移来解决。所以她不需要说什么,只要安静耐心的等着他交给自己一份‘答卷’就行了。与其说是等他来解决陶子冰这个大麻烦,不如说是在考验他,她需要看看面对陶子冰的重重出击,他会不会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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